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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新婚沒幾日，便開始偷偷往景泰宮跑來玩。見到養了幾日的翠芸恢復往常，杜若也就放下心來。

“你這丫頭，都嫁人了，還總想著往本宮這裡跑，就不怕你夫君埋怨？”我剝了一個核桃仁，遞給杜若，“嚐嚐吧，今年剛進貢的核桃，挺香的。”

“謝謝娘娘。”杜若結果核桃，丟進嘴裡咀嚼了一下，幸福的笑道：“果然很香呢。”

“這是皇帝陛下親自送來的呢，能不香嗎。”餘茉在一旁解釋道：“這幾日皇帝陛下可是不少往這景泰宮送東西呢，櫃子裡，都快裝不下了呢。”

“是嗎？！”杜若不可置信的望著，見我點點頭，這才讚歎道：“沒想到公公的話，還挺起作用的呢。”

“誰！皇叔嗎？”

杜若發現說漏了嘴，不禁笑著解釋道：“那個秉持是不讓我說的，不過我覺得對於娘娘而言，知道和不知道沒什麼差別。”

“怪不得陛下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原來是皇叔的緣故呀。看來，本宮還得好好感謝皇叔和秉持呢。”

“感謝公公一人就可以了，感謝孫秉持，就沒這個必要了。”

“怎麼會，若非孫秉持非你不娶，本宮又怎會得到王叔的幫助？”

“娘娘，你現在連夸人都喜歡繞著彎子呀。”杜若笑著問道：“看來近日後宮很太平嘛。”

“也是小吵小鬧不斷，不過裴琳和齊悅還是有些手段的，所以大面上，還算過得去。”我轉過頭，如杜若的姐姐一般，關心杜若婚後的情況。

“孫秉持沒欺負或冷落你吧？”

杜若搖搖頭，笑著迴應道：“怎麼可能呢，秉持對杜若很好的，不過最近倒是時常和侍衛混在一起，一同在一起練槍。”

“侍衛？哪個侍衛。”

“英王府的侍衛，兩人天天一同練劍，最誇張的一次，練到月亮都白了。”

“侍衛？”我細細琢磨了一下，不禁好笑杜若，竟然再和我打謎語。“是葉流雲吧，對不對？”

杜若嘆息一口氣，笑道：“唉，和小姐這樣聰明的人賣關子，真的沒什麼成就感呢。”

“他在也好，到時候可以在路上護送你們回大周。”

杜若搖搖頭，狡黠道：“小姐，你難道不知道葉護衛的心意嗎？只要你在，他恐怕永遠都不會離開的。”

我瞥了一眼杜若，輕聲咳了一聲。

杜若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沒事兒的娘娘，雨棠在門口守著呢。”

“你呀，倒還有那麼骨子聰明勁兒。”我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潤了一口清水。“不過葉流雲就算留下，也很有可能是受宏門的安排，不然，他一個人不可能離開宏門視線這麼遠的。”

聽我這樣說話，杜若收了笑容，對我認真道：“娘娘，葉護衛想要見您一面。”

我的手停了一下，但很快我又把杯子放回了桌子。

“有什麼好見的，回去和他說了吧，本宮不便見他，今天如是，以後亦如是。”

“小姐，你真這麼狠心？”杜若在幫葉流雲相求道：“難道最後一面，也……”

“杜若，本宮回不去了。”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抬頭望著杜若，笑道：“而他，還可以回得去。”

黃昏時分，我一個人坐在景泰宮的花園裡，裹著厚厚的斗篷，望著西天燃燒的流雲，看他們慢慢變紅，而後慢慢消散殆盡。彷彿燃燒的爐炭，在十分紅處竟然化成灰。

“娘娘，起風了。”翠芸在一旁關心道：“外面涼，還請娘娘回屋子裡歇息。”

“翠芸，你看著夕陽多美。”我十分留戀的望著天邊的雲彩，放佛自己的心也跟著沉靜下來。“你知道她為何這麼美嗎？”

翠芸被我突然的一問給問愣住了，“娘娘，奴婢不知。”

“因為她帶走了一整天的光彩，又在最後，留給人一個美麗的綻放。”我十分矯情的讚歎著夕陽的美好，腦子裡卻突然浮現起來時路上的情景。歷歷在目，卻又彷彿是一場夢一般。

“翠芸，你想家嗎？”

“娘娘，翠芸沒有家，娘娘在哪裡，翠芸的家也就在哪裡。”

翠芸回答的乾脆利落，絲毫沒有悲傷的嘆息，但我聽來卻更加覺得有些悲傷。

“紅袖莊不是你的家嗎？這次杜若回去的話，你也跟著一同回去吧，回紅袖莊也好，嫁人也罷，總之，不必老死在這宮裡。”

“娘娘，翠芸的命是您救的，況且紅袖莊總要有人安插在新月的，所以奴婢暫時還不便離開新月。”

我心裡一激靈，心道：“自己倒疏忽了，沒想到自己也成了紅袖莊監視的目標。”

“翠芸，能告訴本宮，你們紅袖莊的仇人，到底是誰嗎？”

翠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鬆口道：“楊雄。”

“楊雄？”聽到翠芸說起楊雄，我不禁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你們更應當回大周才對呀，楊雄的勢力都在大周，你們留在新月能起什麼作用。難道……”

我心中突然想起國師蘇坤和父親來，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猜測，但旋即又否定了這個推測。“不會的，父親雖然憎恨楊雄，但應該不會拿國家大事開玩笑的。”我心裡這般想著，起身拉住翠芸的手，動情說道：“翠芸，如若你真的當本宮是你的救命恩人的話，那麼請你和本宮說一句實話，父親現在究竟在何處？”

聽我如是問，翠芸不禁吃了一驚，“娘娘，奴婢真的不知，因為奴婢的任務只是保護娘娘，其他的，並未得到莊主指令。”

“只是保護？”

翠芸認真的點點頭，我見她並不像說謊，便暫且相信了她的話語。但心裡還是保持了懷疑的態度，畢竟曾經自己被翠芸和雨棠這兩個小丫鬟矇騙過一次，所以很難低估，她是不是又在隱瞞與我。

“娘娘，咱們還是回屋歇著吧，現如今還是您的身體最重要。”

說著，翠芸伸出手來攙扶著我，我抬手搭了上去，正巧餘茉也拿著手爐趕了過來，見到我後低身行了一禮，將手爐送到我手裡，而後在另一邊攙扶著我。

我回頭望了一眼宮牆上方的天空，此刻星星冒了出來，閃著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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