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都留不下來。
蘇珩也是深以為然:“聖上對著那摺子皺眉了許久,才說上一聲胡鬧。”
“慶山侯府太招搖了。”慕錦兮的認知在重新建立。
她需要把她曾經以為的,一次次打碎,再清楚的辨認一遍。
她前世覺得慶山侯府很危險,於是插手很多,做了很多錯事,讓侯府越來越危險,今生本來覺得慶山侯府很穩固,因為慶山侯的聖眷穩固。但人心鮮少有持久的,她前世縱然偏激,但偏激的想法也沒有打錯。
縱觀歷史興衰,確實不過盛極必衰。
只是,在所有認知破碎重建後,她能更理智得看待這些,也看得更清楚了。
昭和帝必然是想讓慕遠動一動的,一個人管一件事太久,終究會出紕漏,而且也會得一大批擁簇。不管慕遠的本意如何,人一多了便不好管理,終究會有一兩個心思相違背的。
慕錦兮便想著從慕遠手底下的那些人開始下手。
第113章
沈安的奏摺一本接一本到了昭和帝的面前。
盡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慕錦兮卻顧不得關注這些了,一晃兩月過去,她的婚期漸近,需要自己親手繡被面不說,連嫁衣都要仔細看了又看。
她連在府裡窩了兩天,看過了最後一版的嫁衣,終於鬆了一口氣。慕遠不管她,慕謹之最近又很忙,只有魏氏會給她搭把手,幫她過了出嫁一應需要的物品。
“寧寧。”蘇珩敲了敲慕錦兮的窗子,“別傷了眼睛。”
慕錦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快到黃昏,不禁頭疼:“太子殿下怎麼又翻牆進來了,若是被捉到,可要仔細言官要說你輕浮了。”
“那能如何?”蘇珩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將慕錦兮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我來看我國色天香的未婚妻,他們也要管。”
“真是……”慕錦兮啞然失笑,“行了,你這段時間也是忙得很,怎的又有時間出來了。”
蘇珩抿唇:“自然是告訴你個好訊息。”
“怎的?”
“御史臺把慶山侯給參了,不過讓內閣給壓下了。”蘇珩笑吟吟得看著慕錦兮,彷彿怎麼都看不夠一般,眼裡盛滿星光,說不出的溫柔籠罩著窗內的少女。
“看樣子是準備憋個大的了。”慕錦兮趴在窗臺上。
這段時間都是沈安和沈安的親信一直在折騰著慕遠,倒從來都沒有御史臺和內閣插手。御史臺清高的很,從來不會沒有真憑實據就參人,而內閣又很清楚一個道理,越早遞給昭和帝其實傷害越小。
真壓下奏摺拖的時間久了,反而會鬧出更大的事情。
“壓一壓也好。”蘇珩忍不住低頭親了親慕錦兮的額頭,“總不能讓這些事情擾了我們太子妃的大事。”
“什麼大事。”慕錦兮抬手拍了蘇珩一下。
蘇珩一把拉住慕錦兮的手,柔軟的嘴唇在她的指尖掠過:“成親當然是大事,有這件大事在前,趙錢孫李都得靠邊站。”
慕錦兮鼻子皺了皺:“哼,你這個窮太子可是撿了便宜了。”
陸得富的確是個經商奇才,他手下的人也很好用,自從一部分人到了慕錦兮的鋪子後,她的鋪子可謂是財源滾滾來,比三個月前翻了三番。而蘇珩雖貴為太子,卻是個流落在外的,在上京沒什麼財產,什麼都得從頭來,不只是人脈,還有私產,如今、、算起來慕錦兮卻是比蘇珩還要富有了。
蘇珩點了點慕錦兮的鼻尖:“得靠我家寧寧來養我了。”
“看你表現吧。”慕錦兮抬了抬下巴,如同一隻驕傲的小孔雀,“表現不好,就不給你飯吃,也不給你衣服穿。”
蘇珩忽然一聲低笑,湊到了慕錦兮耳邊,帶著一絲喑啞:“在你面前……求之不得。”
慕錦兮先是呆愣了一下,而後驟然明白,紅暈迅速浮上面頰,她目瞪口呆得看著蘇珩,難以接受道:“你你你……你怎麼回事!”
“寧寧,寧寧。”蘇珩拿額頭抵著慕錦兮的額頭,“我真是希望明天就是臘月初七。”
臘月初七,太子立妃。
上京下了入冬以來第一場大雪,四處都是白雪皚皚,街道和建築都被覆蓋,雪停之時則是天朗氣清,一掃多日來的陰霾。
“瑞雪兆豐年啊。”
慕錦兮推開窗子,外面的世界由白色和紅色混合在一起,既喜慶又幹淨,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突兀的地方。她向窗外伸出手去,一縷陽光從指尖掠過。
真是一個好日子呢。
“姑娘,快些換衣服吧。”竹青看了一眼時辰,有些急了,“再過一個時辰迎親的隊伍就要來了,您還沒梳妝吶。”
這是在慶山侯府待的最後一個時辰了,想到這一點,慕錦兮吐出胸中的一股濁氣。
她如同一個娃娃一般任綰衣為她穿上繁複的喜服。
大紅的嫁衣上繡著金色的鳳凰,長長的衣襬拖了一丈長,金鳳凰在拖尾上展翅欲飛,陽光在喜服上對映著,彷彿一眨眼那鳳凰就能掙脫喜服的束縛翱翔到天際去。
竹青先為慕錦兮淨臉,又將手伸向一盒妝粉。
“粉撲得薄一些,妝容不用太刻意。”慕錦兮連忙道。
她從頭到尾都蒙著臉,也就只有蘇珩才會看她,別到時候蓋頭一掀,新郎官發現這個新娘他認不得了。
“這樣大的日子,您何必那樣樸素呢?”話雖這樣說,竹青還是聽話得為慕錦兮上了十分自然的妝。
而綰衣也為慕錦兮梳好了發,小心翼翼為她戴上鳳冠。
金色的鳳冠上大大小小鑲嵌著數顆紅寶,而鳳頭翎尾的雕刻更是精緻至極,慕錦兮微微一動,鳳冠上的鳳凰便搖搖晃晃,栩栩如生。而鳳冠下垂著由九九八十一顆珍珠織就的珠簾,慕錦兮的姝色容貌在簾後隱隱綽綽。
竹青和綰衣扶著慕錦兮緩慢起身。
一道陽光透過窗子打在慕錦兮的身上,果真是國色天香。
“姑娘,先去給侯爺請安拜別吧。”
門外的喜婆留意到了門裡的動靜,立刻笑眯眯道:“給侯爺請了安,姑娘就可以安心等著上花轎了。”
慕錦兮頷首。
此時還未蒙上喜蓋頭,珠簾雖然有些礙眼,但她還是看得見路的,於是也沒用綰衣和竹青攙扶,徑自出了門。
總歸是最後再見慕遠一次了。
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便是漸行漸遠,不必再有瓜葛。
慕遠早就等在了正堂,他看到翩然走近的慕錦兮,有些晃神。
慕錦兮一聲不坑的朝慕遠跪拜了下去。
“既入皇家,從此便該穩重持禮,如今當一個賢良的太子妃,日後也該對朝廷社稷有用才行。”
慕錦兮聽著慕遠的教誨,垂著眼眸,若有所思。
他是想讓她對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