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停？消停是什麼？”寧樂樂睜著無辜的大眼睛, 表示疑惑。

“你說呢？”寧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結果還是沒有多說什麼，“早上吃的什麼？”

“牛奶，我自己熱的。”說到這個，寧樂樂來了興趣, 跪坐在寧贊身上，眼巴巴看著, 就等著來自寧讚的誇讚。

席沈褚看著寧樂樂的模樣失笑, 走到床邊，解釋道：“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把牛奶熱好了, 應該是沒能叫醒你，又覺得肚子餓，就給自己熱了一瓶牛奶。”

寧贊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笑眯眯看著寧樂樂：“樂樂真棒。”

“我也覺得自己很棒，樂樂超棒的。”寧樂樂更加驕傲，昂首挺胸，一副自我感動的模樣。

寧贊笑出聲，拍拍他的小腦袋：“那爸爸起床了，中午想吃什麼？雞蛋羹好不好？”

“好。”寧樂樂立刻點頭，嘴裡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音，一聽到雞蛋羹三個字就饞的不行。

寧贊抑制不住大笑出聲，抱著寧樂樂站起來：“那就做雞蛋羹，完全給你煮魚吃。”

“好好好。”寧樂樂聽到魚比聽到雞蛋羹還要激動，連連答了三個好字。

席沈褚笑著走近，伸手：“你去洗漱，我抱著他。”

寧贊把兒子送到席沈褚手裡：“你先把人抱下去吧，我洗漱完就下來。”

席沈褚顛了顛寧樂樂：“跟爸爸再見，我們下樓等。”

“爸爸再見，”寧樂樂衝著寧贊揮手，完了又來一句，“爸爸快點哦，樂樂要吃雞蛋羹。”

“知道了，小饞貓，”寧贊俯身，戳了戳兒子軟乎乎的臉頰，“爸爸要先去洗臉刷牙，待會兒見。”

“爸爸加油。”

寧贊再次笑出聲，實在忍不住想跟寧樂樂繼續扯，轉念一想，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也不行，於是乎開始動手趕人。

“快走快走，不就是洗臉刷牙麼，加什麼油。”

席沈褚把寧樂樂抱走之後，寧贊走到衛生間，低下頭洗了把臉，然後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沒有說的是，他之所以會睡這麼晚，是因為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長到大腦似乎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喊差不多該起床了，另一部分卻依然沉浸在夢中，經歷著在寧贊記憶中從未出現過的人生。

醒來之後，夢裡發生的那些事已經記不起了，唯獨能記住的，就是那種真實感。

真實到好像那些都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寧贊深吸一口氣，開始洗臉刷牙，等刷完牙洗完臉之後，他暫且把這件事全部拋諸腦後。

既然記不清，想也沒用。

事情真正該浮出水面的時候，遲早都會浮出來。

“爸爸，看，我裝好了！”

寧贊一出現在樓梯口，寧樂樂就舉起手裡的玩具衝著他大喊。

寧贊看到寧樂樂手裡的玩具，心裡只覺得無語凝噎。

這玩意兒原先是一架飛機吧，結果現在……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寧贊故意問道。

“大鳥啊，”寧樂樂一臉理直氣壯，嚴肅看著寧贊，“爸爸，我是不是超棒的？”

“它原來是飛機吧，怎麼變成大鳥了？”寧贊遲疑。

“飛機會變成大鳥的啊，大鳥也會變成飛機，它之前是飛機，然後我噼裡啪啦變變變，就變成一隻大鳥了，看，爸爸，它還會飛呢。”說著，寧樂樂立刻展示了什麼叫做手動飛行。

寧贊：……

“要吃雞蛋羹嗎？”

“要，”再次聽到熟悉的雞蛋羹，寧樂樂迅速把手裡的“大鳥”扔在地上，爬起來就衝著寧贊跑過來，然後緊緊抱住了寧讚的腿，“爸爸，吃雞蛋羹。”

“雞蛋羹拌米飯好不好？”

“好。”

“再加點肉肉？”

“好好。”

“再來點蔬菜？”

“好……啊……不好。”

“你自己說好的？”寧贊戲謔道。

“哎呀，爸爸——”

“一點點菜菜，菜還是要吃的。”寧贊嚴肅道，怎麼都想不到寧樂樂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吃蔬菜，哪怕他換著花樣挑蔬菜，都沒有讓兒子滿意的。

“好吧。”寧樂樂的臉皺成一團。

寧贊裝作沒有看到寧樂樂的表情，走到廚房開始做飯菜。

先是煮飯和煮蛋羹，這兩個都比較簡單，煮飯的同時煮蛋羹，飯熟了蛋羹也能吃。

把淘好的米飯和加了水的蛋羹放好，確認蒸煮，寧贊開始處理蔬菜的問題。

家裡的蔬菜儲量還算充足，備了好些蔬菜，雖然平時做別的菜的時候，寧贊都能把那些菜做成黑暗料理，不過正常的兒童餐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要我幫忙嗎？”席沈褚也走到廚房裡。

“你幫我切一下胡蘿蔔吧。”寧贊把洗乾淨的胡蘿蔔遞給席沈褚。

席沈褚接過胡蘿蔔。

這時，寧樂樂蹭到席沈褚身旁，仰著頭低聲說話：“可愛叔叔，我不愛吃胡蘿蔔。”

“那……”席沈褚遲疑。

“可愛叔叔，我們不要它了，丟了吧。”寧樂樂低聲給出建議。

席沈褚下意識看向寧贊，卻恰好跟寧讚的眼神對上。

“樂樂啊，你爸爸在看著我們呢。”

寧樂樂腦袋嗖的一轉，也跟寧讚的眼神對上，他小心翼翼蹭到席沈褚的另一邊，隱藏自己的身形：“爸爸，可不可以不吃胡蘿蔔啊，胡蘿蔔不好吃。”

“你說呢？”寧贊微笑著反問。

寧樂樂躲得更深了，拉著席沈褚的衣服：“可愛叔叔，爸爸好可怕呀。”

一旁的寧贊清晰聽到兒子的話，再也抑制不住：“寧樂樂，你以為我聽不到嗎？”

聽到自己全名的那一刻，寧樂樂哆嗦了一下，苦著臉：“爸爸，我們今天吃胡蘿蔔吧，就算我不愛吃也會乖乖吃完的。”

“你只是不愛吃胡蘿蔔嗎？你告訴我，你喜歡吃哪種蔬菜？”如果寧樂樂只是單純不喜歡吃某種蔬菜，寧贊也不會逼著讓他吃不愛吃的，偏偏寧樂樂極度挑食，什麼菜都不喜歡，只喜歡吃肉。

這也是讓寧贊最為困擾的一點，到底寧樂樂另一半的基因是從哪裡來的，偏偏長了個這麼奇怪的胃。

原主到底是什麼眼神，看上那麼一個怪怪的人！

“爸爸，我們吃娃娃菜吧，不吃胡蘿蔔。”寧樂樂跟寧贊討價還價。

說完後，他主動從角落裡一點點蹭出來，挪到寧贊面前，仰著頭看他，兩隻眼睛忽閃忽閃。

寧贊板著臉，抱著手臂看他：“你剛才怎麼說來著，爸爸好可怕？你覺得可怕的爸爸會聽你的話，把胡蘿蔔換成娃娃菜嗎？”

“爸爸。”寧樂樂往前一步，想要抱住寧讚的大腿。

結果寧贊後退一步，硬生生拉開兩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