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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收回,腥臭爛糊鋪了一地。

瀛臺仙君拔步欲追,卻被匆匆趕來的頡老人攔住。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蕭無音冷道,字字誅心,“若他招來天劫無人護佑,我必誅你全族。”

五老法逆天改命起死回生,違背天地法則,必遭天劫天譴,謝靈徵方得新生,尚不知情狀若何,斷斷抵不住那九重雷劫,若是落得身死神消的下場,二人百年來費的功夫便是化為烏有。

“他不會!”頡老人急道,“他不過是個次品!”

蕭無音質問:“你說什麼?”

“魂魄歸體尚未完畢,他不應就此醒來!”頡老人抬頭盯著那聚魂瓶道,“他生前必是執念過深,或是刻魂於身後,故令他提前甦醒。”

“刻魂石。”蕭無音低聲喃喃。

“他刻過魂?這便是了。”頡老人一擊掌,“也算因禍得福,刻魂石抵了那最後半爿殘魂,使他有別於原先,自然也瞞過了天道的眼,能抵得這神罰去,你不必過於憂心。況且我瞧這剩下的殘魂,並非好物,不要也罷啦。”

蕭無音問道:“這殘魂是什麼?”

頡老人伸手取過那聚魂瓶,打量一眼,做出一個半哭不笑的表情。

蕭無音微一皺眉,就聽得他拉長了聲音,哂道:“這殘魂名叫——‘因愛生妄’。”

第17章 雪人語

一夜間雪片大如鵝毛,泥下道覆於銀裝之下,歌舞臺前諸鬼卻以湯沃雪,燃燈點燭,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戲曲。

臺上舞姬歌女換了一輪又一輪,臺下賓客也是一批一批地來、一批一批地去。

離歌臺十數米處,一賣花女童挎著一臂彎花,除了鞋履,爬上圍欄跨坐著,搖搖看著臺上的燈紅花火。

她旁邊不知何人堆了一個雪人,坐在亭中椅上,隱有五官,似在側耳聽曲、遙目遠望,乍一看惟妙惟肖。

“這一輪已唱遍了。”女童縱身從圍欄上躍下來,一雙小腳踩進花鞋裡,“今年不比去年,去年不比前年,紅帳香的曲兒遠不如曾經好聽了。”

她話音未落,忽聽得亭內傳來一聲輕笑:“小姑娘,你才多大年紀,怎似好像所有曲兒都聽遍了?”

女童一嚇,四圍看了圈,並無人影,唯有亭中所坐一雪人。

“方才……方才是你在說話?”她又驚又喜,“我只道你是個雪人,想不到你還是個成了精怪的雪人!”

雪人笑道:“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了精怪的雪人,我一夢初醒,便在此地,卻不知自己是人是雪,是妖是仙。”

“你這人好生奇怪。”女童咯咯笑起來,“為何有此一問?”

“我若是人,為何白雪積於我身而不化?”雪人應道,“我若是妖,為何我心中有一段仙緣?”

“什麼仙緣?”女童往他身邊一坐,“你講給我聽聽。”

“我記不真切。”雪人道,“我只知自己本是潦倒落魄一村戶,許是凡人、許是妖孽,因緣際會步入仙道,卻終是凡心凡骨、無緣仙門,便回到這泥下道來。一場大夢,數十載方醒,我本欲舍卻前緣,來這紅帳香聽故友一曲,又被告知故人已逝。我不信,在此處枯坐一夜,聽得數輪歌舞,不料終是沒見得她的人影。”

“你的故友是誰?”女童問。

雪人稍作停頓,似是略有沉思,片刻後道:“我故友名叫柳腰腰,你可曾聽過?”

“啊!”女童捂著嘴唇驚呼,“竟是她!腰腰姑娘盛名遠揚,只可惜她百年前就已經死啦,我孃親說,她是世上最後一隻雁鳥,自她離世後,此世便再也聽不著長風調了。”

“果真如此。”雪人苦笑,低聲道,“伊人溘然逝,徒留我一人。”

“你在難過麼?”女童小心翼翼地問。

“我不知。”雪人怔怔答道,“黃粱一枕,與我而言不過一瞬,此世間卻是轉了又轉,往日那些知交舊識全不在了,我尚不及難過,只覺如遭雷殛,不知所從。”

“你不該難過。”女童道,“我孃親說,腰腰姑娘的友人都是風流子、瀟灑客,不為紅塵所羈,縱然她身死,他們亦可把酒相祝,高歌送行。”

雪人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是我糊塗,腰腰又怎會願聽他人的怨泣。”

“你笑啦!”女童也笑,“笑了便是不難過了。我送你一朵花兒,給你插在鬢間,讓你更好看些。”

說著她從竹籃裡取出一枝嫣粉色的花苞,將其簪在雪人臉側積雪中,輕輕唸了一咒,催使那花瓣綻開,舒展枝蕊,幽香拂面,又引得那雪人一陣輕笑。

“萍水相逢即有緣,我也不客氣了,”雪人道,“多謝姑娘。”

女童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挎著花籃,哼著悠揚的小調,翩翩然遠去了。

雪人又在原地坐了許久,直到往來之人漸稀,臺上歌舞漸歇。

他身上的雪積得更厚,此刻連五官也看不明晰,微一挪動,便撲簌簌落下許多雪來。

他略舒展了身子,緩緩站起來,挪至臺後酒坊,摘下鬢邊盛放的花,遞給酒翁,說想換一壺酒,隨便什麼都可,只要能醉人。

酒翁並不稀罕花朵,只是目光在雪人、花、酒之間遊移片刻後,不經意間念及某位故人,便點頭接下了花,取出店內的陳年佳釀,舀了一整碗,小火溫煮起來。

雪人笑道:“老闆熨帖,只是不知我喝了這熱酒,會不會融化。”

“你若化了,我再施咒給你凍起來。”酒翁笑道,“小夥子,從前未曾見過你,你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

雪人並不隱瞞,將適才與賣花女所說之言再度與酒翁說道了遍。

酒翁怔然許久,忽然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呼:“回來就好呀!回來就好。”

雪人也笑:“老伯也認識我?”

“你過往常來此處沽酒,但因那仙緣所絆,難以久滯。”酒翁道,“我嘗欲與你把酒談天,共聽佳曲,卻見你來去匆匆,心有所往,便鮮有留得住你的時候。”

“如今卻是不晚。”雪人來了興致,接過酒盞,積雪因熱而化去,露出手腕處一道黯色刻痕,他舉起酒杯送至唇邊,只覺手腕痠軟,力不從心,只啜得一口便將杯盞放回桌面,嘆道,“我許久不動,身上沒有力道。”

酒翁暗自搖頭,也不觸他傷處,倒是與他碰杯把盞,從經久之前的仙鬼交戰,述至百年前伯壺公之治,再談至如今橫行泥下道的白羅剎。

雪人笑問:“他分明是神仙,你們為何叫他羅剎?”

“嘿嘿,神不神仙有什麼關係,他殺人無數、積兇成煞,便是羅剎,況且……”

“況且什麼?”

“你仙緣已了,他塵緣未盡。”老翁嘆道,“待得此間事畢,他合該回到天上去,屆時他仍是天庭一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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