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長得也的確好看……

“雲兒？”風龍景看叢雲忽然對著鍋發起呆，叫了他一聲，“怎麼了？”

叢雲回過神來，搖搖頭：“沒……在想晚上要吃什麼……”

“去看看就知道了。”風龍景說著站好了，朝叢雲伸出手，“我們一塊過去。”

叢雲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剛剛摸過灶的手，有點髒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放到風龍景手上，等出去後找了個地方洗了手才去拉他。

這會的市場人還不多，能買的東西也少，叢雲一直唸叨著來早了來早了，一邊在各個攤子前轉悠。這情況他只能看有什麼再決定要做什麼，速度就有點慢了，跟他一起出來的風龍景也不急，他平時根本不逛這些，還覺著有點新奇，看見什麼都要湊過去，大有把市場搬回去的氣勢。

叢雲在買菜的時候，風龍景就在旁邊看蘋果，他也不會挑，反正就拿了最紅最大的，自己一個，給叢雲一個。

叢雲咬了一口遞到嘴邊的蘋果，又甜又脆。

他選了兩把比較新鮮的菜，想付錢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個貧困戶，面對老闆的警惕的目光，叢雲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扔向了風龍景。

風龍景晃了晃兩隻手上的蘋果，說：“沒手了，自己拿，順便把這個也付了。”

叢雲簡直敗給他了，伸手在他腰上解了荷包下來，付完錢想掛回去，被風龍景躲開了，說：“你拿著吧，反正還要買東西了。”

叢雲想了想，也是，便收了下來。

兩人在市場上走了一圈，回程的時候風龍景沒忍住又去糕點鋪子裡買了點回去當零嘴。

離晚飯還有點時間，叢雲沒什麼事好幹的，便坐在花園裡對著池塘發呆，這時候他才發現風龍景是個很能自娛自樂的人，一樣是沒事幹，他發呆這會風龍景已經坐在他旁邊編了個草環出來了。

風龍景把草環放到叢雲頭上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東西，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真懷疑你在赤焰宮的時候每天都是怎麼過的。”

風龍景歪了一下腦袋，答得非常誠實：“玩啊。”

“不用學習？”叢雲打量的目光在風龍景身上游走，“你不會跟我謊報年齡吧？”

“是啊，我今年跟雲兒一樣大了。”風龍景撇嘴，“我可是小話本的男主人設。”

從他嘴裡聽到這形容詞，叢雲忍不住笑了：“你這是跟誰學的。”

“我父親。”風龍景道，“我底子好，學東西快，所以玩的時間就很多。”

“天賦是個天花板，將來就被那些努力的人追上了。”

“才不會。”風龍景道滿不在乎道，“我學也很快，一下就追上了。”

“沒有輸給過什麼人嗎？”

“有啊，我弟弟。”風龍景撓撓頭，說起這事難得苦惱起來，“他靈根特別差，學什麼都很慢，這麼大了還不能自保，但是腦子很好，還拜了沈慈為師。”

“沈慈？”叢雲垂著眸子想了想，“神算沈慈？”

“你知道？”風龍景愣了一下，“你知道應該是正常的，你們那邊的人好像都是先知。”

叢雲：“……？”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不過這不重要。”風龍景道，“重要的是他學這個很快，當年沈慈親自上門來收他的時候我父親都很驚訝，立刻就把我弟弟送給他了，現在大概很多人都及不上他了吧。”

叢雲歪了一下腦袋：“所以？”

“所以……”風龍景繼續說道，“聽說這個算自己不準，算親近的人也容易不準，越親越不準，不過像沈慈那樣的，就不會。”

叢雲還是不明白：“所以呢？”

“所以笑笑想試試自己到境界了沒有，就幫我算了。”風龍景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去禁地嗎？”

“因為他算的結果？”

風龍景點頭，目光在叢雲身上細細打量著：“他說，我今年有個劫，大劫，跟我性命有關那種大劫，就關在禁地裡，所以我們就進去了，結果裡面只有你。”

叢雲有點無語了：“那你還跑進去，還把我帶出來了？”

“我不信邪嘛。”風龍景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我才不信有什麼劫是過不去呢，當初大天雷我都捱過去了。”

叢雲無奈地笑起來，恐怖電影裡就這樣的最容易中招了，“那你把我帶出來又是為什麼？”

風龍景忽然笑起來：“你真的想知道？”

叢雲點頭，總不能理由是單純的喜歡作死吧。

“其實沒什麼理由。”風龍景道，“我就是想看看我行不行，我父親以前經常教導我，凡事都要自己去試試，不能人家說路不好走，你就真的不走了，只有摔過了才會長教訓，不然下次在別的地方還要摔的。”

叢雲在旁邊聽著，越發地無語了，理由總結起來不就是喜歡作死嗎！

他聽風龍景這麼說，再結合他說的話，總覺得能描繪他父親的形象了，畢竟眼前的人雖然被這麼教導了，但看上去根本就是個沒摔過的人。

看叢雲的表情，風龍景問道：“怎麼了嗎？”

叢雲搖搖頭，沒再說話，又對著池塘發起呆。

這個季節的太陽並不烈，天氣剛剛好，太陽照在身上很暖和，偶爾會有風吹過，吹得叢雲有點昏昏欲睡，臉側的頭髮也跟著動起來，將他的輪廓重新勾了幾個形狀，但是始終是那麼溫柔。

風龍景在旁邊看得心裡也化成了一汪暖融融的春水，手忍不住撫上了他的頭髮。

其實他帶叢雲出來的原因非常簡單。

只是因為一個眼神。

當時他靠近叢雲時，最先看到的並不是那隻惡鬼，而是叢雲自己。

當時的他似乎還沒發現發生了什麼事，看著他時那雙眼睛裡是滿滿的希冀，或者說渴望，明明他什麼都沒說，風龍景卻感覺眼前的人就像在求他帶自己出去一樣。

那雙眼睛實在太過閃亮，風龍景幾乎是當初就下了決定，要帶叢雲出去，就算那雙眼睛很快就染上了憎惡，甚至攻擊了他，他還是把人帶了出來。

至今他也沒後悔過自己當時的決定。

“雲兒。”

“嗯？”

叢雲轉過頭去，眼睛有點迷濛，顯然睡意已經上來了。

風龍景拉過他，讓他枕著自己大腿躺下，手依舊在他頭上輕輕摸著：“我昨晚睡不著了，就在想，當年父親為什麼要把你關進禁地裡去呢？他說你是兇獸，又是什麼意思呢？”風龍景說著頓了頓，眸子垂下來，長長的睫毛在午後的陽光熠熠生輝，沉沉的眸子看上去也不那麼晦暗了，“你這麼溫柔，又這麼好，怎麼會是兇獸呢。”

“你忘了那個鬼了？”叢雲稍打了精神，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說不定當年我其實想過攻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