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念荷在失去孩子以後,心裡痛苦又憎恨。
她的笑容逐漸少了,脾氣也變得硬氣了不少,再面對尹天夜時也能狠下心不理他了。
她不再跟原來一樣單純,遇到事情思考得更多,也會瞻前顧後,成熟了很多。
只不過她到最後還是不懂兩性知識。
而現在的尹念荷,對兩性知識瞭解了不少。
要是關上門來床上大戰,她便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該怎麼做,也知道自己做這些事情的所面臨的後果,需要承擔的責任。
現在的她才更天真和單純。
秋風也不清楚她這樣傻乎乎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卻忍不住欣慰又歡喜地笑。
也許摔疼了走路時會更小心。
但一輩子都不摔跤不是更好嗎?
秋風看著尹念荷進門,隨即轉頭回去。
她打算去看看裴煜怎麼樣了。
裴煜的房門緊緊關著,還上了鎖。
秋風敲了敲門。
裡面好像沒有一丁點兒動靜。
她在門口徘徊了兩圈,正要繞第三圈時,面前出現一個人。
是傾鷺。
傾鷺彎了彎腰,非常禮貌地:“邱小姐,少爺在洗澡。”
秋風:“你怎麼不去看著呀,他喝了那麼多酒,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傾鷺說,“少爺不會醉的。”
秋風:“你怎麼知道?”
“少爺只醉過一次。”傾鷺回答道,“醉後便直接睡了,並未有什麼影響。”
秋風:“哦……”
她上下看了傾鷺一眼,語氣酸酸的:“你和裴少爺感情和真好啊。”
傾鷺:“………………?”
不是,為什麼。
少爺都沒跟他說過這種陰陽怪氣的話,頂多用眼神殺一殺他。
為什麼邱小姐要用這種他搶了少爺的語氣——
被塞了一嘴狗糧還要被兩邊醋的傾鷺覺得自己非常卑微。
他願意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暗衛。
甚至願意當一個沒有交流的工具人。
也不想再被當做第三者了。
傾鷺後退一步,拱手施禮,準備火速逃離案發現場。
卻被秋風一下子揪住了袖口。
傾鷺:“……邱小姐還有何事吩咐?”
“別走啊。”秋風說,“我們來聊聊。你是不是很瞭解裴少爺呀?”
傾鷺:“……”
傾鷺不懂,傾鷺不明白。
秋風:“同我說說嘛。少爺可有什麼喜好?或者有什麼厭惡的東西,又或者小時候有什麼趣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不管是為了泡他,還是為了完成任務。
秋風都要打探更多的情報。
傾鷺有點兒慌張,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妙,彷彿腳底冒出一股寒氣,順著脊樑往腦袋裡鑽。
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舞劍給秋風看,被裴少爺抓個正著的時候。
傾鷺警覺地後退了一步。
秋風怕他開溜,頓時把他的袖子揪得更緊。
傾鷺:“……邱小姐何不親自去問少爺?”
秋風捏緊他的袖子,抬手一指門口。
她正準備說“門鎖著”,那門就“吱呀”一聲被拉開了。
傾鷺:“…………!!!”
他當機立斷,第一反應是把自己的袖子給拽回來。
結果秋風被開門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沒在意自己手裡抓著的袖子。
被他這麼一拽,整個人向前撲倒。
剎那之間,傾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進一步,把邱小姐摟緊懷裡。
死路。
退一步,讓邱小姐正臉砸地。
……也是死路。
電光火石之間,略去思考過程,幾乎是以身體下意識行動的裴煜,動作最快。
在秋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摟住了她的腰。
避免了她和地面接觸。
……也避免了她和傾鷺接觸。
秋風站穩腳步,順勢鬆開了手裡揪著的袖子。
裴煜在秋風站穩的瞬間就收回了摟住她腰肢的手臂。
好像多碰一下就會燒起來似的。
但他的視線,分明落在了傾鷺被揪得皺巴巴的袖口。
傾鷺一驚,撣了撣袖子。
立刻原地消失。
秋風:“……”
好不容易抓住的人,還沒套出什麼訊息,就這麼被他溜走了。
傾鷺之後對她肯定會有所防備。
按他的輕功,秋風估計之後都不會再有拽住他袖子的機會了。
她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裴煜指尖動了動。
秋風轉頭看向裴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先被眼前的畫面驚到,一句話就這麼堵在了嗓子眼兒。
裴煜剛洗過澡,髮尾還溼漉漉的,搭在肩膀上。
他裡面裹得嚴嚴實實,身上卻還批了件繡了金紋的外袍,沒扣也沒合攏。
也許是出來得太急了。
這段時間裴煜的生活幸福了很多,雖然人還是又瘦又白,但膚色比秋風初次見到他時要好得多。
再加上剛剛洗過澡,裴煜全身上下蒼白的面板,都泛著淺淡的粉紅色。
他垂著眼看她,因為水汽而連城一片的白金色睫毛,半攏著緋色的眼瞳。
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
可美得驚人。
唯
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唇少了些顏色,顯得過於蒼白。
秋風舔了舔唇,有點想咬一口。
啃咬,摩挲,讓他淺色的唇慢慢充血。
親自給他來個御賜的秋風色。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罷了。
因為裴煜現在看起來明顯不怎麼高興。
她平時跟他開玩笑,也是看出他心情不錯。就算不說話,或者口是心非,起碼心裡對她有迴應。
現在這個狀態——
秋風並不想過去熱臉貼冷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