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著嬴晏去向的鄭季然眼中。
自聞喜宴一別,心中念念不忘十四皇子已久。
驚鴻一瞥,便勝卻人間無數。
鄭季然睜大眼,神情震驚,繼而眼底閃過不盡喜歡,原來十四殿下也好龍陽嗎?
如此一來,他心中顧及退去。
方才那白衫男子不過商戶子,哪裡比得上他身份尊貴?一瞬間的功夫,鄭季然心中已閃過無數討好嬴晏的法子。
……
前方有人跑馬射箭,嬴寬看得眼神一亮,轉身欲招呼十四弟與蘇公子一同前去騎馬,卻發現倆人不見了。
“……”
人呢?嬴寬怔然了好一會兒。
謝昀與嬴晏在樹上。
這邊靠近平雲山,山腳有不少高大樹木,謝昀輕功甚好,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帶人遠離了熱鬧,坐在一根略粗的枝椏上,繁茂綠葉將兩人身形擋了七七八八。
嬴晏低頭看著下方土地,只覺一陣兒天旋地轉,嚇了一跳,忙收回視線,看向身旁人,疑惑不解:“二爺,來樹上做什麼?”
謝昀斂了神色,斜靠著樹幹,淡聲說:“下面聒噪,上來靜靜。”
想起上善院那般安靜,謝昀似乎的確喜靜,嬴晏心生理解,十分識趣地閉了嘴。
有謝昀在身邊,嬴晏倒也不擔心掉下去,索性偏了頭,賞起風景來。
坐在高樹上,視野開闊,她伸手撥開樹葉,可以將整片馬場收攬與視線之內,此時馬場內馬兒恣意奔跑,馬上人衣衫翩躚,彷彿盛世歡歌。
見人不言,謝昀煩躁愈甚。
她在他面前似乎總是這般進退得當,即便偶爾伸出尖利爪子撓一撓,也拿捏著分寸。
謝昀不喜歡。
他伸手,捏著人下巴轉了過來,輕聲喊:“晏晏。”
嬴晏愣了一瞬:“什麼?”
謝昀盯著她眼睛看了半響,眼角眉梢的情緒複雜極了,卻不知如何說起,只低頭吻上了她的唇,他將人壓在懷裡,纏綿撕咬,似是要訴盡半生不甘與不滿。
嬴晏本想要說什麼,卻只剩軟聲嗚咽,兩人離得很近,睫毛幾乎要蹭上,她眼簾微微垂,在那雙淡漠的黑眸裡,看到了數不盡道不明的情愫。
她的心彷彿被狠狠撞了一下。
袖口下嬴晏細白的手指緊攥,往日並不在意的那些東西壓在嗓間,像是要呼之欲出一般,她想問,晏晏是誰。
是在喊她,還是在喊心中故人。
……
從樹上下來的時候,嬴晏忍不住瞪了謝昀一眼。
小姑娘眸似翦水,似嗔非嗔,很是勾人。
謝昀覺得唇角又有點乾燥。
嬴晏手裡沒有銅鏡,瞧不見如今是何模樣,但伸指摸一摸,也知曉唇瓣應當是腫了,她語氣難得繞了嗔怪:“一會兒出去,我怎麼見人?”
謝昀不以為然,對於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他冰涼指尖壓上她唇,溫柔描繪,懶洋洋道:“挺好看的。”
“……”無恥之尤!
嬴晏鬱結,懶得再與人費口舌,探友宴玩了許久,已然盡興,她往謝昀身上歪了歪,伸手扯人衣袖,也不見外:“二爺不是會輕功麼,快帶我飛出去。”
她可不想第二日燕京街頭小巷謠傳,十四殿下在探友宴上,與一商戶公子偷情。
雖然偷情什麼的,好像是事實。
這個念頭一出,嬴晏心頭又是一堵,氣很不順。
謝昀沒拒絕,嬴晏這副模樣,他也不想給別人看,於是伸手環住她腰身,腳尖一點便帶人離開了燕郊馬場。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昀:想成為晏晏心裡特別的那一個。
嬴晏:一直都是特別的。
——————————
三次元事情有點多。
抱歉更晚了。
評論發個小紅包,謝謝大家支援喜歡~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40823670 40瓶;吱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2章
嬴晏與謝昀剛回肅國公府, 皇宮裡匆匆來人, 請謝昀入宮一趟,說是太子殿下今日被永安帝怒斥, 茶杯砸傷了腦袋,昏了過去。
聞言, 嬴晏微微張了嘴,神情驚訝。
父皇喜歡拿東西砸人倒是不假, 不過他向來砸得不準, 頂多落在地上聽個響兒,這嬴啟的運氣未免也太好。
謝昀懶洋洋靠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問:“請太醫了?”
內官如實回答:“太醫已經瞧過, 束手無策。”
謝昀“唔”了一聲。
嬴柏的下落還沒尋到, 他以為嬴啟能多撐一會。
兩世軌跡已經偏離許多,上一世太子是兩個月後失足跌下紫宸殿前高臺,摔傷了腦袋,謝昀指尖壓在扶手,輕輕敲著,眉眼間情緒似是淡漠。
嬴晏聞言,唇角忍不住勾了一個憐憫的弧度,看來嬴啟傷得不輕。
不過……
嬴晏眼神微閃,將視線挪到謝昀身上, 父皇的身體也不知還能再撐幾年,若是嬴啟廢了,於謝昀而言, 應當是最好不過的掌權時機了。
*
太陽西落,整座燕京城籠罩在斜灑餘暉之下,鍍上一層莊嚴肅穆的色彩,三面連綿的山脈如巨獸俯臥,五丈高的城樓上披盔戴甲計程車兵配劍執矛,面容嚴肅。
城門大開,人流往來。
一位身穿樸素麻衣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城門,他頭戴一頂蓑帽,背上揹著一籮筐山果野味,與守城士兵交換了身份文牒後,入了外城。
……
傍晚時分,嬴晏出宮,去肅國公府讀書。
剛過長衣巷,嬴晏便與一位相貌倜儻的世家公子迎面相逢,正是安平侯的嫡次子,鄭季然。
嬴晏視而不見,抬腿從他身邊走過,不想鄭季然上前一步,攔了去路。
“十四殿下,在下安平侯府鄭季然。”鄭季然翩翩有禮,自報家門,怕人不記得,又提醒了一句,“我與殿下曾於聞喜宴上見過一面。”
鄭季然是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今日又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硃紅色的織錦衣衫,金革玉佩,乍一看去,相貌倜儻,風流多情。
嬴晏看傻子似地瞥他一眼,是提醒她見他被十哥狼狽踹下水麼?
“原來是鄭公子,”嬴晏一副恍然大悟模樣,淺淺笑了下,眉眼間帶著嘲弄,“鄭公子今日模樣同落水之時相差甚多,本宮險些認不出來。”
鄭季然臉色難看了一瞬,但很快又自我安慰,美人嘛,有脾氣的總比沒脾氣有情致。
他聽聞十四皇子自幼不受寵,居住在昭臺宮,沒見過世面,性子也懦弱,想他鄭季然也是風月老手,哄哄眼前少年還不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