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反射性的趕緊擺手:“沒、沒事,不過是小事,怎麼能讓嫂子道歉,焦昀還不趕緊給……”
“給什麼?道歉嗎?給他們道歉我活該被他們冤枉,活該被推下水讓我娘為救我到現在還臥病在床?”焦昀嘲諷看著不遠處那個窩囊懦弱又愚孝的男人,對方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有點訕訕的。
焦昀的目光被光照得不辨神情,他冷冷看著錢老二,這個一輩子窩窩囊囊被當工具利用而不自知的愚孝渣爹。
錢老二是焦家入贅的,錢老漢生了四個兒子,偏偏家裡窮困潦倒一窩四子都娶不上媳婦。
等老大拖到二十五也找不到婆娘讓錢老漢一家愁得不行的時候,錢老二也就是焦昀他渣爹錢有財救了隔壁村一個老秀才的閨女,這老秀才本來有一子一女,誰知運氣不好,兒子幾年前被拉壯丁就再沒回來,死外面了。
老秀才的婆娘也沒兩年就病死,剩下老秀才和他待字閨中的女兒焦婉娘。
焦婉娘自小被養的知書達理性子溫吞又膽小,到了及笄說親的年紀卻遲遲沒人上門,因為老秀才怕自己閨女吃虧連這唯一的苗也沒了就定了一個規矩,想要說媒沒問題,唯一的條件,就是男方入贅,他焦家願意給五十兩紋銀。
這條件一出,即使焦婉娘長得如花似玉也讓很多有意的男方望而止步,這一拖就過了大半年,在有一次焦婉娘和鄰居大娘去鎮子賣繡活經過鬆郡村與焦家村相連的河邊時沒看到青苔踩了空,被剛好經過要去地裡幹活的錢老二給救了。
錢老二對焦婉娘一見鍾情,加上錢老二踏實能幹,錢家也想拿銀子給其他三個兒子娶媳婦,一拍即合,就讓錢老二去入贅了。
開始頭幾年小夫妻過得還親親熱熱的,可在三年前老秀才因故死了之後錢家開始暴露本性,攛掇著錢老二和焦婉娘離了心。
還拿焦昀這個獨子姓焦說事,加上錢老二本來就愚孝,錢孫氏一哭他就沒辦法,一開始只是偷偷摸.摸偏心叔伯家的子嗣,被洗腦覺得這些娃才跟他一個姓氏,才是他老孫家的根兒,反而開始漸漸對原身不聞不問。
而錢家的胃口也在這兩三年裡越來越大,到最後甚至生出打算趁著這次原身的娘病重之際,把一大一小兩個都餓死病死令娶,順便霸佔焦家的財產。
焦昀穿來的時候已經是原身被餓在這小房子第三天了,原身從第二天開始發熱,到他穿來前愣是就這麼活生生餓死病死了。
錢孫氏臉色不好看,一個娃子怎麼跟當爹的說話的?
可偏偏這會兒局勢對他們不利,她見好就收,給個臺階:“昀哥兒你看你爹也是順嘴,既然你沒事就太好了,走,跟阿婆回去,阿婆剛殺了一隻雞,給你補補身體。”
“殺了一隻雞?殺的誰家的啊,是我娘養在院子裡的吧?不知道的,還以為焦宅已經改成錢宅,你們想霸佔就霸佔,想吃就吃想拿就拿是不是啊?感情我焦家這不是招女婿而是嫁了閨女還倒賠五十兩紋銀啊,你們錢家這買賣做得可真好。”焦昀冷嘲熱諷的話讓錢孫氏臉上沒皮,看了錢老二一眼。
錢老二也氣得不行,上前就把焦昀給提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麼跟你阿婆說話?快道歉!”
焦昀頭一垂,“打吧?反正你以前也沒少打過,打死了剛好如了你們今天的意了,我被你們餓了三天,本來沒力氣了就看到你們進來扔了一地的被褥和衣服,我是餓得幾乎沒出氣了,結果你們當我死了,就演這麼一場戲,還故意讓兩個小的那麼說,怎麼,只要演就給雞蛋給肉吃,你們錢家好財大氣粗哦。
也不知道到底嚯嚯的誰家的東西。打吧打吧,最好打死了才剛好如了你們的意,我死了剛好我娘也被你們磋磨死,這樣一來焦家可就真的成了錢家嘍,戲文裡怎麼演的來著?
寧跟討飯娘不跟當官爹,可我這爹還只是入贅的就這樣……沒天理啊,吃著我焦家的拿著我焦家的還虐待我們母子兩,喪良心啊。不如死了算了!打吧打吧。”
焦昀這唱作一氣呵成倒豆子一樣吧嗒吧嗒一頓,愣是把所有人都說愣了,等回過神,里正終於從小孩子怒氣之下說出的東西中窺探到一點真相,他看了大兒子一眼:“老大,你再重新進.去看看!”
焦大也氣得不行,趕緊重新進.去,把地上的被子衣服都抱了出來的,等到了外面亮堂起來,這麼一看,發現被子衣服都是乾乾淨淨的,可這房子好幾年沒用過,早就積了一堆灰,這孩子自己現在都一團糟灰頭土臉的,可這衣服被子都乾乾淨淨的,說用了三天,這怎麼可能?
焦家村的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冷意。
焦大扔下被子,一拳朝錢老二揍過去,直接把焦昀給搶過來:“錢老二,你姓錢,我們焦家村的人可輪不到你插手!你們錢家這莫非是打算活活餓死小的?怎麼姓焦就要被你們這麼欺負?你看不起誰呢?”
錢孫氏暗叫一聲糟糕,如果是松郡村裡都是他們自己人也許還好糊弄,可這裡是焦家村,這裡可大部分都姓焦,她乾脆就是一聲哭嚎,“老二啊,你怎麼能這麼糊塗,早就讓你給昀哥兒送點被子送點衣服過來,偏偏你跟婉娘夫妻恩愛,你太過擔心婉娘就把這事給忘了,你怎麼能這麼存心大意,昀哥兒你也是,你怎麼能忘了說呢?這誤會……”
焦昀看著老太太繼續演,這擱現在,那絕對是老毒婦戲精級別的,顯然這又開始甩鍋,把一切都推給錢老二,拿夫妻恩愛說事,左右是入贅出去的兒子,老太太壓根也不心疼,只有錢老二這蠢貨還覺得自己娘最好,最孝順想把一切都給老孃。
不過焦昀也知道自己沒證據也拿這老太太沒辦法,不過他這會兒的目的也不是這個,就是藉著這些將錢家的人從焦家趕走,讓他們不敢繼續待下去。
揹著這麼一個可能“餓死孩子”的名頭,他們除非真的不要名聲了,不過,這麼便宜就算了可不行。
焦昀:“又是誤會啊?阿婆你可真有意思,不管是什麼到了你的嘴裡都是誤會都跟你無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上樑太正下樑自己長歪的。”
焦家村的人也不信錢孫氏了,顯然覺得以前聽隔壁村說錢老太太多好怕都是假的,這就是一個一肚子壞水的毒婦啊。
焦昀瞧著錢孫氏僵硬的臉:“既然我現在沒事了也想開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從我焦家搬出去了?當然,這幾天怕是你們嚯嚯不少我家吃的,我家養了八隻雞,三隻鵝,還有一塊老臘肉,一堆野味,里正伯伯你等下去瞧瞧,要是少了,某些人吃了這些東西是不是該付錢?白吃可不是正經人家幹出來的。
當然,別說什麼給我娘看病吃藥,這幾天你們可沒給我娘吃藥,不信你們拿出藥方或者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