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嗯一聲，“掛了。”

外放，沈月明便插了句，“不是說想爸爸了嗎？不多說幾句再掛？”

“不了，”童謠道：“反正過兩天就要回家了。”

沈月明，“……”

結束通話電話，童謠坐在小桌旁邊。暖色調的小燈在身灑落，而她靜靜垂眸。

此路不通——她又沒有彼路。

焦慮。

她深深嘆氣。

正在玩手機的同班女生從被子裡掙了個腦袋出來，一邊抬手打了個哈欠，“……大晚上的嘆什麼氣呢，童謠。”

童謠回眸看她一眼，“做小孩子真不容易。”

“？”對方不解，卻又想起了別的什麼，面露歆羨地道：“你還說，老師都說了，明天的優秀學員名額一定有你一個。……也是，誰讓你成績那麼好呢。”

童謠沒說話。

其實也不怎麼好接。

對著別人讚美豔羨，坦然接下像得意而不知天高地厚，謙辭再三則如得了便宜還賣乖。

左右都是一個難字。

然而她是寡言的性子，沉默著不答——反而把左右的為難都通通避開。

做了近半年同學，女生大致也知她是什麼性格什麼個性，見她不答也不以為意，只懶洋洋地再打了個哈欠，便又縮回被子裡了。

動了動手指，童謠低眸，給回來的人發了條訊息。

“知行哥，”她一字一字地問：“你這次回來幾天？”

指尖按回車，發出去。

發出了訊息，也如石子被丟進了不知深淺的淵裡。

——只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丟進，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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