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糖掰開,朝李定西揚了揚下巴。
這還是早上,他眼神特別亮。
路見星看李定西愣著不接,才開口表達意思:“分享。”
“哦對,分享分享……”李定西笑嘻嘻地伸手關上門,“我他媽老惦記著你開學的時候揍我呢,剛剛突然場景重合,我一時有點兒沒回過神!”
“……”路見星眨眼,盯著他。
“你老盯著我幹嘛……”過了幾秒,李定西才明白他正處於“傾聽”狀態,便順著說下去:“你還記得你拿的那臺球杆子嗎?之後我再也沒碰過那玩意兒,我以前拿來防身用的。”
“哈哈。”路見星已經學會了如何尷尬地笑。
“哦,哈哈。”李定西嘴角也一抽抽,“算了,收拾收拾上學了。”
他提那茬子事了,那天的事兒才又在路見星的腦海裡浮現。
路見星也只是笑著沒多說話,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打架?對,是打架。
他反感陌生人的觸碰,在不熟悉的環境下被“侵犯”更是雪上加霜。
把洗臉水倒了,路見星開了瓶新買的漱口水。
擰開瓶口,他湊過去聞了聞。
青檸的。
好香!
液體的顏色也好像果味兒芬達,嘗一口肯定很甜。
想著想著,路見星突然口渴了。
他伸舌頭舔了一圈兒唇邊,又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肚子。
“哇……你還用這個,我以為我家那些丫頭才用。”這一連串小動作看得李定西心驚肉跳,忍不住出聲提醒道:“路哥,這不能吞下去,知道吧?”
路見星點頭,“嗯。”
“刷牙要這麼刷,”頭上幾根呆毛都還沒有平下去,李定西掖著外套就擠到洗漱臺邊,抓起路見星青檸味的漱口水,假裝要往嘴巴里倒,“仰頭,然後張開嘴,用喉嚨像煮開水一樣——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路見星看傻了:“……”
“你試試?咕嚕咕嚕咕嚕——”李定西仰著頭也不覺得脖子痛。
路見星也把腦袋仰起來,從喉嚨裡艱難發聲:“咕嚕咕嚕——”
李定西一陣狂笑。
“操……”
盛夜行完全是被鬧醒的,他在床上側躺著支楞耳朵聽好一會兒了。
他薅一把頭髮,伸出頭往床下望,目標鎖定到陽臺:“才早上六點,你倆鬧什麼?”
“對不起,那我小聲點兒逼逼……”
李定西被說得一縮脖子,又忍不住想繼續說一下自己的新春見聞:“路哥,你們年夜飯吃什麼了?火鍋嗎?我一個人吃了老長一根香腸!”
按道理來說,家裡是應該吃火鍋的。
但是考慮到弟弟太小,路見星腸胃又不太好,除夕那晚就吃得比較簡單。
本來路見星是沒有“年夜飯”這個概念的,但聽李定西這麼一說,他突然覺得和父母坐在一起,自己旁邊再坐個弟弟,還有點兒闔家歡樂的意思。
“對了,我今年在家吃餃子吃到硬幣了。”李定西說,“吃到硬幣呢,就是很幸運的意思。我說過啦,老大會拿蒲公英做餃子餡兒,下回……”
“不用等下回,就這回,”盛夜行頂著棉被坐起來,“你上來,我拿硬幣塞你嘴裡,保證你今年紅紅火火天天開心。”
李定西舉手投降:“好好好,我閉嘴了。”
“……”路見星才吐完漱口水,嘴裡一股子青檸味。
睡到七點半,盛夜行裸著上半身下床,睨了一眼兩個已經換好校服的室友。
其中一個,正在努力與鞋帶做鬥爭。
地上還擺著自己錄的教學影片……
好像有了影片之後,路見星是學得更方便了,也不會再因為忘了動作急得面紅耳赤。
早上起床,盛夜行洗漱完通常還要衝一個澡。
他把香皂和毛巾全扔進盆裡,想了想,又把毛巾先掛上自己床位桌前的椅背,再甩著胳膊進了浴室。
才開了熱水,浴室裡被蒸得白霧繚繞。
“路見星,”盛夜行把門開了一條縫隙,朝宿舍裡吹了聲口哨,“路見星!”
“啊。”被喊到的人動作一頓,把沒繫好的那邊鞋帶一股腦全塞進鞋裡。
盛夜行問:“路見星,你過來一下可以嗎?”
“哎呀。”
李定西正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抬頭的時間都沒有,“老大,我正在生死時速呢,我就幫不了你了啊……有什麼東西沒拿嗎?你出來就行了嘛,你的裸`體我們又不是沒看過,不對,我路哥沒看過……”
已經習慣了寢室裡第三個人的不間斷性叨叨,兩個人都選擇假裝沒聽見。
應該是早上喝水的時候沒注意,路見星的校服領口上還有一塊小小的水漬。
他都不知道盛夜行突然叫他幹什麼。
剛靠近浴室門口一點,自己的校服領口就被攥住了。
盛夜行把他拉近,低頭往他嘴唇上又印了一下。
“!”路見星一驚,慌張地朝李定西背對著寫作業的方向望一眼。
見對方並無察覺,路見星才張嘴緩緩撥出一口氣——由於距離太近,盛夜行沒忍住又朝他臉旁湊了湊。
將淋浴頭開關擰到最大,水聲也大了。
盛夜行伸臂擋住路見星往後退的路,低聲道:“你早上偷偷吃什麼了?好甜啊。”
“有,有人。”路見星盯他,沒有用力氣去反抗,只是抵著對方,“有人。”
盛夜行故意箍他,“以後每天一個。”
要說比個兒,路見星稍微矮半個頭。他現在能看清楚有溫熱的水流從盛夜行的脖頸滑過,再把臂膀肌肉襯得亮又結實。由於有門板遮擋,再從胸肌往下他就看不清楚了。
“路,見,星?”盛夜行熱衷於喊路見星的大名,更熱衷於在對方耳邊說悄悄話。
靠,路冰皮兒該不會是看自己的身體看入神了吧?
不可能的。
明明他自己的身材也還不錯。
路冰皮兒什麼時候在他洗澡的時候邀請自己來看呢,不對,應該是突然忘了拿什麼東西。算了,下次我偷偷給他拿走一個什麼……
停!
都他媽想什麼!
“喂,”他用溼手捏了捏冰皮兒的臉,“喂——”
回過神的路見星發出疑問:“?”
“每天親一個,反抗無效。”盛夜行也不跟他扯了,“我忘了拿毛巾,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剛剛,就可以說。”幾秒後路見星才反應過來。
“說什麼?”
“說了,我就拿過來。”
“哦,”盛夜行的臉皮厚度已經開始練得無人能及,“你過來兩次就親兩下啊。”
他能看出來,路見星明顯臉紅了。
今天他的路見星穿了件鵝黃色衛衣,套頭的,稍微縮一點兒脖子能把臉蛋藏進衣帽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