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若是隻有他們四個人出去,肯定在第一時間會引起全堡的人逮捕。抓薛牧呈進來的人,肯定是想讓他死在裡面,費了這麼大的功夫,肯定會窮追猛打,絕不會放過他。
若是她將這裡面的猛獸都放出去了,勢必會引起在場近萬名觀眾的驚慌,到時候,暗中人肯定會分出一部分人手鎮壓猛獸。
他們就可以混在驚慌失措的人群中,乘機逃出去。
她拆開鐵柵欄後,果然有一群帶刀的侍衛氣勢洶洶的向她們逼近,連坐在貴賓席的世家子都紛紛拔了佩劍。
她退後幾步,掏出懷中的口哨,對著鬥獸場吹響幾聲。
勇一聽懂訊號吩咐,邊跑邊四處投資石塊引起獸火,他在鬥獸場同包永年匯合。包永年胳膊留著血,不用特意勾引,都有一些猛獸跟在他身後。
他們帶著浩浩蕩蕩的獸群,衝向被鬱靈開啟的缺口,世家子們嚇得不行,紛紛收起佩劍,往後逃。
鬱靈和薛牧呈混在世家子中,東躲西藏,好不容易繞了出去,她往回看,卻沒看見勇一的蹤影。
她暗道一聲不好,折了回去。
她刨開與她背道而馳的人,邊走邊喊:“勇一,勇一,你在哪兒。”
越往裡走,人越少,侍衛們拿著沾滿迷藥的肉塊到處扔,手上長纓槍毫不留情的扎向野獸和逃跑的參賽者身上。
參賽者們拼命的逃,以為遇見到侍衛就能安全,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冰冷的槍尖。
鬱靈低著頭,不再大喊大叫,突然她在角落裡發現一個精緻的小包,這種小包她也有,是放置女孩子細軟的。
她撿起開啟,心中一喜,裡面果然放的是粉黛和胭脂,還有一方小鏡,她躲在旁邊桌子下面,對著小鏡子用粉將臉上的痕跡遮住。
她臉上原本只有幾道黑痕,現在一遮,不仔細看便看不見。她取下發冠,將凌亂的髮絲規矩好,重新戴上,這才像個觀眾。
她鑽出桌子後,聽見不遠處有女孩子的尖叫聲,她快速跑過去,一隻身形勇猛的老虎圍在桌子前,一名粉衣小姑娘吊在桌子上方的裝飾簾子上。
她被嚇得小臉兒慘白,手緊緊的抓住簾子,白皙的手臂劇烈的抖動著,手被勒出了青痕跡,她快沒力氣了,她瘦弱的手臂再也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
她流下不甘的淚水,“撲通”一聲她從簾子上掉了下來,這時躲在安全地的小丫鬟猛的撲向老虎,大聲喊道:“小姐,您快跑。”
小丫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沒想到老虎向前一跳,她剛好撲了個空。
老虎理都不理小丫鬟,直接跳上桌子,嗅了嗅粉衣女子的腳,她嚇得臉色發白,連哭聲都不敢發出。
突然老虎張開大嘴,腥臭的口水噴了她一臉,就在她以為會葬身虎口時。
鬱靈衝過去一腳踢向老虎的頭,提起椅子猛的砸向它的頭,她力氣很大,椅子破得四分五裂,老虎頭上被砸了一個大洞,躺在地上不停的流血。
她拖著老虎的尾巴,眼神睥睨,如擒龍般上下一摔,老虎口吐血沫,瞬間嚥氣。
被救的女子西子捧心,望著他疏狂又豪邁的身軀,臉上的淚水不知不覺的幹了,她心臟跳得好像不是自己的那般,她呢喃道:“武郎君?”
鬱靈利落的丟開老虎的尾巴,向前跑去,他的勇悍的背影像是能將天地撼動,粉衣女子的目光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做夢一般,從人間到地獄,再被拯救到了仙境。
勇一的樣貌太顯眼,他人又老實不像包永年專門往暗處走,他勇往直前,很快被侍衛發現。
鬱靈尋來時候,勇一正被五六人圍著打,他並沒落下風,他打勢大猛,侍衛並不願送命。他們在拖時間,拖到他力竭,乘機一槍擊殺。
鬱靈撿起地上掉落的長纓槍,從背後一揮,直接將他們掀翻在地,勇一少了制約,一拳將前面的侍衛打倒。剩下的兩個人察覺到前來增援的人武力不凡,紛紛向後逃竄,尋求支援。
夜已深,鬱靈帶著勇一邊跑一邊將光源打掉,這樣做雖然顯眼,但是被人發現後躲起來也容易。
她們一路疾行,終於趕上觀眾大隊伍。
她叫勇一佝僂著背,低著頭躲在她身後,兩人擠在人群中,一炷香後方才擠出去。
勇三一直守在獵豔堡大門口,他看見好多人像被野獸攆一樣,驚魂不定的衝了出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裡面肯定發生了大事。
出來的每個人他都看得仔細,生怕錯過自家女郎,越來越多的人跑出,卻沒見到女郎的身影,他鮮活的心臟像被冰凍一般,快要跳動不了。
在他絕望之際,突然看見一張熟悉的臉,他激動的用鮮卑話大喊:“女郎。”
寅時,夜與日的交替之際,萬物即將復甦,累了一晚的鬱靈正陷入沉睡中。
另一邊,獵豔堡周圍包圍著三千死士,薛牧呈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狹長的眼睛冰冷得毫無感情,他微微抬手,菲薄的嘴唇微啟:“一個不留。”
“是。”
趁亂逃出來的晁克,心裡極度自責,王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是他護主不利,王爺罰了他一年俸祿,讓他戴罪立功,親自帶人圍剿獵豔堡。
死士消失在拂曉之際,天漸漸破曉,東方顯出了魚肚白,薛牧呈嘴角帶著冷笑,欣賞天際橙色的彩霞,薄稀的雲層中慢慢露出太陽羞澀的臉,窺探整個世間。
直到太陽開始刺眼,他才將目光收回。
微亮晨光中,晁克提劍帶著一身血跡,前來複命,他重重跪在薛牧呈面前:“獵豔堡一千零三人,一個未留。”
清風拂過,吹起薛牧呈額間碎髮,縈繞著一縷清新的薄荷香,他唇邊帶著一抹上翹的弧度,很美好,像朝霞一樣絢爛,只是他眼中倒影著充滿鮮血的利劍讓人寒毛倒豎。
清晨,獵豔堡駐紮的店家像往常一樣開啟大門,發現原本熱鬧的街道突然變得冷冷清清,平日裡巡邏的侍衛也不見了蹤影,供流動小販擺攤的攤位上也沒有人。
掌櫃的心裡納悶,這些攤位都十分打緊,平時日裡這個時辰都佔滿了人,怎麼今日卻沒有人搶攤位?
其他店家也陸續開了門,一條猩紅的血水從獵豔堡大殿內流出,一直衍生到街道。
很快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店家們合力推開了沉重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堆積成小山的屍體,血液還很新鮮,地板、牆上、天花板上濺滿了鮮血,仿若人間煉獄。
紛紛嚇軟了腿。
薛牧呈靠在馬車,馬車慢悠悠的行駛,像輕輕搖晃的搖籃,引人入睡,他疲憊的磕上眼。
早起出攤的小販親眼看見一群黑人,行動如鬼魅,一路所向披靡殺掉守衛的侍衛。對他們卻視而不見,卻沒人驚呼,他們敢在凌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