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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想到這兒裴鈞就在被窩裡悶著發笑,一時又念及他上了崔宇車駕後,姜越竟還氣得探出身來紅臉看向他,那模樣直可說是憨愣可愛,全沒有了晉王爺平日的威風霸氣,一時只如個被唐突的天真少年。

裴鈞抱著被子笑出聲來,心裡不禁覺得姜越太有意思,一旦想到日後再相見,按姜越的性子指不定還要躲著他,或要拿捏大方裝沒事兒人般,他就更覺得可樂了,只恨不能立馬就撞上去再唐突他一下。

可正在裴鈞滿肚壞水兒地作想著下一回再怎麼唐突姜越的時候,他臥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裴鈞連忙從床上彈起來:“誰!”

只見門口探了個小小的腦袋進來,竟是姜煊抱著個大枕頭穿著中衣,趿了鞋望著他,一臉欲哭的樣子:“舅舅!”

“怎麼了?”裴鈞一愣,趕緊向他招手:“快過來,你怎麼外衣都沒穿!”

姜煊噠噠跑到他床邊兒,嗚嗚了兩聲坐在床沿上。裴鈞一邊拉過他冰冷小手替他搓,一邊要起來:“韓媽媽呢,她怎麼都不看著你——”

“韓媽媽打水去了。”姜煊抱住他小臂往他懷裡鑽,“屋裡就我一個人,不喜歡。”

裴鈞哎了聲,拍拍他腦瓜,直覺這孩子撒嬌簡直信手拈來,又見他抱著枕頭,想了想也很懂了:“你這是還想跟我擠著睡啊?”

姜煊眼珠轉了轉,賴在他膝上趴著:“舅舅床有那——麼大,又不擠,又好睡。”

“哦。”裴鈞兩手向後支著床板兒,悠哉看著他,“那你是想睡這床呢,還是想睡舅舅旁邊兒呢?”

姜煊戳了戳自己的枕頭,不情願地小聲嘟囔了句:“……想睡舅舅旁邊兒。”

裴鈞這才滿意,便笑著抬手拍拍裡側的被窩。姜煊眼睛一亮,立即蹬了鞋爬上榻來,把自己的枕頭端端擺在裴鈞的大枕頭旁邊兒,乖乖躺好拉上了被子。

裴鈞吹了角燈和他並排躺下來,發覺這床不再是營地裡的小矮榻了,而足有七八尺寬,他和姜煊就沒必要再緊貼著睡,此時便仿若稍稍疏離了那麼一些,還真叫他有些不習慣。

黑暗中,舅甥倆就這麼靜靜躺了會兒,直到姜煊忽而出聲:“舅舅,你能不能講打老虎的——”

“不能。”裴鈞眼睛都沒睜。

身邊孩子便又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被窩動了動。裴鈞只覺手邊有些微的暖意貼過來,睜眼垂眸去看,只見是姜煊往他移了些,小腦袋靠來他胳膊上,躺好了,還蹭了蹭。

“就一晚上。”裴鈞低聲告訴他,“明晚你就回去自己睡。”

可上一刻還蹭動的姜煊,眼下卻只報以他一聲小小的呼嚕。

這叫裴鈞暗暗發笑,抬起另手揉了揉這鬼精孩子的頭髮,便也再度閉眼,舒氣入眠了。

次日,官中開了印,百官點卯。

裴鈞一早起來,只覺從不曾有哪一年的開印能叫他有如今這勁頭。他罩上補褂就催轎往京兆司去上工,可到了司部四處一轉,卻見姜越果真沒來,不禁又覺出陣沒勁,再等坐在堂上理了半日的事務,這勁頭就更消盡了。

他盤算著是否該往五城兵馬司去尋尋姜越,可冷靜一想,又覺此事之中慌的明明該是姜越才對,不該是他,遂又定了定神,心道不待姜越有所反應,他萬萬不可縱情縱性、自投羅網,以免日後泥足深陷、不可脫身,再釀成個前世的下場。

如此打定主意,他便安心在司部清算單據,不知不覺也過了午。禮部老來人請他去瑞王府祭奠檢視儀禮,多幾次也架不住,他便只好先擱下了不要緊的文書,推說飯後就到,這就揀了個午休的停當,買了些吃食先去看看裴妍。

剛走進刑部大牢,他遠遠就見裴妍號舍中多了些許顏色,待走近一看,只見原本冷寂的牢中,石床上的乾草早已不見,此時正有個緞面兒枕頭放在雪綢被衾上,其下鋪著軟氈作墊,床頭擱了個白毛手焐,看起來是樣樣都軟暖。

石床腳下襬著個嶄新銅盆,裡頭個個精炭正幽幽燃紅散發熱氣,卻並不冒什麼黑煙,一旁多出的桌上也列著七八盤兒熱氣騰騰的珍饈美饌,與之相比,裴鈞只覺自己手中的紅木食盒都顯出份兒寒磣,不禁半氣半笑道:“這個梅林玉,還是來了。”

裴妍嘆氣看著一牢房的東西,點了頭,少時垂眼道:“他剛走。多時候不見了,他還是這麼個熱絡性子。”

裴鈞原本沒想接這句,只當先在桌邊坐下了,可一見這桌子鮮味菜色都是他愛吃的,也更樣樣都是裴妍愛吃的,不免還是說了句:“梅六一直是個有心人,我從前就說——”

“別說了,我吃就是。”裴妍淡淡打斷他,起身過來斂衣坐下,伸出玉白的右手來:“給我筷子。”

裴鈞乖乖把瓷碟裡的筷子遞在她手裡,於是姐弟倆便開始吃飯。

下箸前,二人忽而相視一眼,片刻,又雙雙低頭看菜。

他們已有十年不曾同桌而食了,豈知這再度相聚,竟是在刑部大牢裡。裴鈞思及此處,再看裴妍,眼見親姐頰瘦而神損,已非昔日嬌容少女,一時便只覺歲月在彼此間割下道深塹,心中漸感酸澀難言。

他抬手給裴妍夾了簇青菜,看她扒飯時露出的手腕上淤青雖淺,可依舊還在,想了想,端著碗低聲問了句:“裴妍,你當年到底為何嫁給姜汐?”

裴妍未覺有異,嚼著飯,只神色平平看他一眼,“那你當年又為何要做官?”

這問叫裴鈞喉頭一噎,一時盯著她沒說出話。

裴妍戳齊了筷子,看他一眼,舉箸也給他夾了根排骨,漠然道:“男人出仕、女子嫁人,難道不都一個樣?有什麼可問的?從小就教你吃飯少說話,還真是教不會你。”

“我也是順事兒才想到的,你不樂意提就算了。”裴鈞低頭咬了肉嚥下,看她一會兒道:“瑞王府裡的祭奠昨兒就擺上了,我晚些就要帶煊兒去,吃完就走,不會多煩你。”

於是二人就著禮事說了會兒,到裴鈞臨走前,裴妍囑咐一二,又讓他把梅林玉留下的好東西都拿走。

裴鈞卻道:“你留著用罷,這也省得董叔再跑一趟了,我一會兒回家就叫他歇著。”

他出來與崔宇打過招呼就回了府,給姜煊找了身素麻白衣換上,舅甥二人就乘轎到了瑞王府裡。

進去的時候,他一路都往前來弔唁的公侯皇親裡打望,卻還是沒有見到姜越,於是待簽完了禮部行喪的單子,把姜煊安置在主堂守上靈了,他便退到前廳廊下,只想坐著歇會兒。

時日入春了,京中已漸暖起來,瑞王府中四處草木錯落,葉子已然拔出絲絲新芽,可枝頭上卻還一朵花都沒有。

裴鈞坐在暖陽下靜靜看了會兒,忽聽王府下人來告,說是方明珏被人從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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