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
呂布看著臺下只是一番話便動盪不已的軍隊,頭一次對於自己義父在涼州城裡的影響力有了理解。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正當豪氣萬丈的時候,原本面無表情說著一連串話的黑甲男人陡然將手指指向了他,語氣肯定的說道:“蒼雲軍的第一道考驗——打敗他。”
聽到這話,呂布反射性的看了眼練武場下面眾人,發現那些一身正氣的將士們自不必說,各個如狼似虎的看著他,恨不得立馬衝上來把他收拾了,就連旁邊那些平時穩重的副將們都目光躍躍欲試。
他都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後者們,就算打敗了他,你們還是進不了蒼雲軍啊!想了想說出這話肯定會戳中他們的心臟,防止被小心眼的副將們報復,呂布沒吱聲,默默地掏出玄盾擋在了面前,被這麼多人用躍躍欲試的目光看著,這小孩兒也激出了血性,想打敗他作為踏腳石進入蒼雲軍,沒那麼容易!
謝離歌看見這一幕,目光有些欣慰。
不過話還是要警告一下的。
“底下的將士們將會挨個和你挑戰,這個過程中你的怒氣值會忽上忽下,我希望你能夠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謝離歌冷靜地說道。
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在戰場上活下來,第一個因素便是他腦子足夠冷靜,頭腦易熱的早就死在了那些異族的鐵騎之下。
呂布捏緊了盾,頓了頓,道:“是!”
謝離歌道:“如果你控制不了怒氣發瘋的話,他們會幫你。”
呂布順著謝離歌手指指向的地方,便看見不遠處笑得不懷好意的一群副將,每個人的臉上都如同哈士奇一般,恨不得衝著他義父搖尾巴,目光轉到他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差點就挽袖子了。
呂布:p
謝離歌交代清楚了,轉身就往後面的的府裡走去,扔下呂布一個人面對整個摩拳擦掌的隊伍。
晚上的時候呂布是被副將們抱著回到將軍府的,後面兩個將士一人拿著盾一人拿著刀跟在後面,看見謝離歌神情很是激動。
謝離歌正在批改公文,看見了自己副將馬騰忠厚的臉上滿是無奈,放下了手中的筆,挑眉道:“今天怎麼樣?”
馬騰乃是他當年平定韓遂之亂叛軍的時候降伏的將領,性格憨厚,武力強勁,話也不多,他很滿意。
謝離歌想過呂布今天會很慘,沒想到竟然昏迷過去了,他摸了摸下巴,看著呂布有些傷口的臉頰,若有所思。
馬騰一看這表情,頭頓時就疼了,他今天算是見識到這兩父子搞事的程度了,聽見謝離歌的問話,嘆了口氣,緩聲將整個事情娓娓道出。
原來在謝離歌走後,呂布又發瘋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有馬騰或者其他將領成功了阻止,不過這也造就了一個問題。
“咳咳!!”謝離歌聽見馬騰的話,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態:“你說奉先沒放一個人成功!!!”
這小子還挺狠的,謝離歌估摸是自己離開時那番話刺激了這崽子,導致他兇性起來,這一兇,可不就鬧出事了嘛。
馬騰眉頭一皺,說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裡也有點猶豫:“小將軍一開始的時候其實快要輸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臨到失敗的時候,立馬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招招瘋狂,不少將士們都被他打得骨折。”
說是骨折都是輕的,他們幾個當時站的不遠,那清脆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那大盾的威力他們也見識過,氣勢洶洶的帶著架勢衝向他們,即使強悍如馬騰都不趕緊接,幾十斤的大盾砸在人身上不是開玩笑的。
聽完這個描述,謝離歌立馬明白了呂布可能已經初步掌握了怒氣值的掌握辦法,不由感嘆這小傢伙兒是個天生練武的料,只是靠本能便能壓死一片。
難怪蒼雲那群傢伙兒護犢子護的厲害。
“時間呢?”謝離歌不慌不忙的用手指敲了敲椅背,緩緩說道。
馬騰回憶了下:“時間慢慢越來越短了。”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變短了,原本呂布一開始可能要花費兩個瘋狂的時間才能將面前的將士打下去,到了最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大盾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接砸了過去。
馬騰猶豫了一會兒,道:“將軍,要不要提醒一下小將軍……”
這樣不放一個人過去,蒼雲軍真的別想建成了。
誰知,謝離歌直接伸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目光十分冷靜:“既然是奉先的要求,我們應該尊重他,至於士兵們,我已經給他們機會了,能不能把握看他們自己。”
“可是……”馬騰還想說些什麼。
謝離歌淡淡地說道:“奉先一個孩子也不過才學武三個月,這些將士如果連他都打不過的話,也不必入我蒼雲了。”
這句話成功的讓馬騰卡了殼,在聽到謝離歌說呂布只不過跟在他身後學習三個月便如此恐怖,內心不僅為後者的天賦所感嘆,再也說不出為眾將士求情的話。
謝離歌滿意地的收回目光,他站起身來到了馬騰面前,伸出手接過了呂布,笑眯眯地說道:“行了,通知那些傢伙兒明天繼續吧。”
聞言,馬騰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將軍,你都知道啦。”
“嗯。”謝離歌低頭應了聲,道:“那些傢伙兒一看通過不了,可不是要找人求情,遍觀副將們,可不只是你脾氣最好。”
馬騰被這樣一說,心裡明白謝離歌並未怪罪於他,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雙手抱拳,道了聲告辭,得到謝離歌一個點頭之後,轉身就走。
謝離歌目送著他背影離開,隨後抱著呂布出門,往不遠處的小孩子的房間走去。
半路上,謝離歌淡淡的說道:“行了,別裝睡了。”
暖風兮兮,不遠處蓮花池的水汽混雜著土腥味被風一吹,瀰漫在了鼻尖。
原本在謝離歌懷中彷彿睡死一般的小孩兒聽見這句話,瞬間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可見他老早就醒了。
“義父。”呂布畢竟是個孩子,被謝離歌揭穿後神情充滿了不好意思。
他正準備習慣性撓一下腦袋,雙手接觸到玉冠冰涼的表面,這才記起自己好像換了新衣服,有些猶豫的放下手,直起上半身,環顧四周,他這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