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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虔之揶揄道。

李宣愣了愣,一隻手支額,搖頭,放下手,笑著朝宋虔之說:“總不至於天天來,就算來,在外面聞到這麼大的藥味,再讓呂臨說一嘴,也不會真進來,就算真進來,還有兩道簾子,我就再躺回去。身為天子,怎麼能不會裝病?”

宋虔之覺得好笑,還沒徹底笑出來,心中又湧起說不出的無奈。朝堂偏安一隅來了南州,跟要飯似的還得討好著南州世族,李宣可以說是好慘一皇帝,生母本是貨真價實的公主,父親君臨天下,以太子的侍從身份長大。人生中唯一的一點溫暖,是同苻明弘那數年的竹馬時光,還迫於父命間接害死了所愛。

之後瘋癲數年,大夢一場,躲躲藏藏地保住一條小命。如今他得到了皇位,皇位之下坐著的卻是搖搖欲墜的江山。如果不是苻明弘曾是太子,李宣也不會硬撐下去。想到這裡,宋虔之丟開木片,朝李宣道:“若是弘哥看見今日的一切,一定會為你驕傲。”

李宣有一瞬的恍惚,抿唇而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沉默片刻,輕輕開口:“他看不見了。”

“會看見。”宋虔之道。

李宣抬起頭,對上宋虔之認真的神色,宋虔之注視著他的雙眼,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我們所牽掛和懷念的人,即使在很遠的遠方,也一定會知道。”

李宣不置可否。

“當時苻明韶想讓我背下通敵叛國的罪名,將我扣在牢裡,下旨全城搜捕陛下您,為了讓我的‘同夥’把陛下交出去,羅織罪名,幾乎置我於死地。我娘在侯府放了一把火,爭取時間,陸觀這才有機會同呂臨裡應外合,放我和陛下出城。”宋虔之頓了頓,臉色發白,嗓音夾雜著細微的顫抖,“苻明韶不知道我已出城,只以為我是越獄,也為了發洩怒氣,將我孃的屍身……”宋虔之眼神閃爍地盯著苻明韶,一層霧氣充盈在眼眶裡,手指骨節握得青白,“懸掛在城門上。此事我是在到達祁州後,從白大將軍口中聽說。在那之前我就隱有預感,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也不會相信。我總是感覺她在我身邊,有時候睡覺感到像是幼年時那樣被母親抱在懷裡。陛下,我三歲後就再也沒有在母親身邊睡過,這麼多年也從未有過母親時時在身邊的感覺,每日天不亮就出門,有時候星夜也不能歸家。但就是那段日子,我常不由自主想到她,就如同她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看著我如何度日。”

“真心牽掛我們的人,哪怕已經不在世上,也會在冥冥中護佑我們。而我們所愛的人,會聽到我們真誠的祈願,也會看到我們為他們所做的努力。萬物有靈,人為百靈之長,所謂靈,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玄牝之門,為天地根。死去的人,只是結束了與我們同行的旅途,迴歸天地之間。”

李宣若有觸動,呼吸也放得十分緩慢,良久,彷彿突然回神,急促喘息。

“人從一生下來,就知道會死去,與亙古不變的天地相比,生命何其短暫。要麼旁人先於我們離開這個人世,要麼我們自己,先於身旁的人死去。沒有人能選擇何時何地誕生,除了自盡。”宋虔之笑了一下,“也沒有人能選擇什麼時候死去。然而萬千生靈皆是如此。”

短暫的停頓後,宋虔之說:“生下來,活下去,只有承受。”

殿內唯有藥罐裡翻騰的氣泡發出咕嚕的聲音。

“我也……”李宣牽扯嘴角擠出苦笑,“有時我覺得他,他還在。”他消瘦的喉結滾動,直視宋虔之的眼睛,“但他沒有來過南州行宮,剛來南州時,我整夜睡不著覺,吃了安神藥也不行,點了香也不行。後來我睡覺前,將那個……”李宣顴骨染上一層紅暈,不自在地垂下眼,還是說了下去,“胭脂盒子,置於枕下。”

“你就感覺得到他。”宋虔之笑著說。

“是。”李宣舔了一下嘴唇,“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想,他或許能看見。”

“他會看見。”

“也會想要是弘哥在,他會怎麼做。”李宣唇角微彎起弧度,“他一定會比我做得好,比我硬氣,比我更像一個皇帝。”

宋虔之盯著冒泡的藥湯,喃喃道:“也許吧,但成為皇帝的是你。”

“逐星。”

宋虔之嗯了一聲,看著李宣。

“有我在皇位上坐著一天,就沒有人能對你和陸觀的事情說三道四。”

宋虔之一愣,忍俊不禁起來,臉上微紅地說:“那我就謝皇恩浩蕩了。”

李宣也笑了,他本就生得秀美,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是當之無愧的美男子,有時候宋虔之看著李宣都會心跳加速。

“說正事,我聽周先說,你讓他把司馬灃綁了?”李宣問。

“對。”宋虔之本來就沒打算瞞李宣,便直言道,“司馬灃想要右相的位子,咱們不能給他,但現在作戰要錢,國庫也已經經不起寅吃卯糧,真的是一點也掏不出來,成敗在此一舉了。”說到這裡,宋虔之問李宣,“陛下怕嗎?”

“怕什麼?”李宣一哂,“本就是機緣巧合才落到我手裡,而且我相信你的判斷,我也相信我的判斷。坎達英一定會和談,他打不到南州來。”

“陛下不怕就好。陸觀在前面衝鋒陷陣,我是真有些怕,不是怕這一戰的成敗。”

“我知道。但你要相信陸觀,正是有你在後面,他才會拼盡全力,才不會不要命。”

宋虔之心中一動。暗道李宣果然很懂。

“我們每日都有書信往來,目前還沒出什麼事,有我在後面,他也不敢出什麼事,自然也不敢不盡力而為。”宋虔之臉色發紅,微笑著說,“等他這一仗得勝歸來,我還得跟陛下求一道旨意。”

李宣只以為宋虔之要求一道賞賜,真要是陸觀凱旋,賞再多也不為過,當即答應下來。

宋虔之不再多說陸觀,繼續說司馬灃:“你就當根本不知道司馬灃的事情,繼續裝病。我已經同萬里雲見過兩次面,他現在答應出三個月的糧草和軍餉,冬衣、春衣各一套,我儘量讓他能答應半年下來,等到今年納徵回來,再看情況。”

“未必打那麼久。”

宋虔之也知道這場戰爭是速戰速決的好,只是有備無患,如果現在看不到明年開春的糧草在哪,真要是阿莫丹絨能拖,那時措手不及,敗局就無可挽回了。

“嗯,未雨綢繆,也是應當。”李宣道,“我就裝病,好好休養幾日,登基大典遲遲未定,照我的意思,國庫吃緊,辦不辦也是一樣。”

宋虔之連忙擺了擺手:“這一定要辦,人間君主受命於天,名不正,朝綱必然不穩,春耕陛下也得親自主持。再等等,最晚十一月,要是還沒有好訊息,就在南州行宮操辦。我今日進宮,就是想同陛下說這事,最好是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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