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城北的城牆。城內河虹橋上燈火飄動,河面飄過花燈。
沈溫紅坐在窗邊,望去街上嬉鬧,明明是夜間,卻燈火明亮,光點似游龍一樣在洛城城內的各處街坊走過。不過是一場煙火宴會,洛城這座城卻如花火般徇爛,美麗的不夜城。
煙火會還未開始,花淺幾人開吃起了桌上食物。於箜原本想阻止朝靈與花淺喝酒,卻奈何不靠譜的大人太多,每人面前皆滿上一杯。於箜阻止的話語還未說出來,那般花淺跟朝靈喝酒似喝茶,一杯悶頭喝了下去。
花醉見狀笑了幾聲,將桌上酒壺拿起,仰頭倒進口中。
少年初嘗酒,被你辛辣勁兒迷昏了頭,貪上那味道了,便死活要多喝上幾杯。掌櫃不知何時進來,讓小二搬來了好幾壇酒。花醉笑眼打賞了一番,將酒壺扔下,抓起其中一罈,掀開便是豪飲。
於箜將滿臉通紅不省人事的朝靈摁住,控制著她手腳不要亂動,小姑娘一醉酒安靜下來,靜靜地靠著於箜,眼神迷離地盯著桌上的食物。
花淺醉過頭,直接變成了貓,差點沒從繁複的衣袍從爬出來。
轉眼之間,桌上清醒的,也就是剩下幾個大人。
不比花醉滿壇狂飲,季渝和沈溫紅就溫和多了,酒杯滿了酒,交響之後,才是一飲而盡。
“幾千年也未曾見過的光景,倒也有逍遙之意。”沈溫紅笑道,眼前一切燈火花酒接攬入眼中,四海之大卻不比眼前熱鬧宜人,所謂逍遙世間,也當有一次把酒對月,或是把酒向人間。
季渝應道:“洛城的煙火盛宴,不負盛名,不過,世間美景無數,這洛城一份,往後也還會有。”
“怎麼有?聽說南淵多雨,你要邀我去南淵賞雨嗎?”沈溫紅笑著看他,眼中玩笑意味。
季渝輕嘆一口氣,“你怎麼老跟賞雨過不去。”又道:“要是真邀你賞雨,沈大妖捧場嗎?”
沈溫紅應道:“捧啊,怎麼不捧?我也甚少去南淵,想多去看看。”
“那還真是,一同賞雨了。”
“哪裡下雨了?”黑貓慢吞吞地走著,左歪右倒,差點撞飛了盤子。他一個勁地撲在兩人面前,眼瞳迷離地看著外頭,道:“還真下雨了……”
季渝笑道:“你這是喝暈了。”
於箜給自己倒了酒,持杯對著沈溫紅,“平平安安。”說完一杯飲盡,留沈溫紅愣在當場。
沈溫紅心道可笑,於箜這孩子真是可愛,哪有向人敬酒,說這平平安安。他也端起一杯,回盡道:“平平安安。”
於箜垂眸,將懷中一事物拿了出來,推到了沈溫紅的面前。
那是一個老舊的平安鎖,銀光早已黯淡,樸實裡卻帶著一眼經年的不知所措。沈溫紅將平安鎖拿起來,問:“這東西還在啊……”
於箜輕聲道:“就算是,兄長給你的,願紅紅一生,平安喜樂。”
沈溫紅眼前一熱,他指節合攏,將平安鎖抓穩在手。曾幾何時,他能得到來自兄長的祝福。這一月兄長,卻怎樣都將他放在心上,真是可愛又暖心的孩子。
季渝突然道:“這若是按輩分來講,沈溫紅也應算是你師伯。”
於箜一愣。
沈溫紅破涕而笑,“確實,於箜的師父,是我的師妹,這要算起,還真是師伯。”
於箜的心思被攤開來講,想要認下這弟弟,卻礙於那比山高的輩分。他耳上微紅,卻怎麼也說不出辯駁的話。
“不過……”
沈溫紅輕聲道:“沈溫紅確實是師伯,但紅紅也有過兄長。”
忽然窗外光芒驟現,煙花徇爛。夜空中乍開的花火,像是心頭綻放的燦爛,瞬間散開的光華,映入眼間模糊似花海。
花醉放下酒罈子,微醺的眼望向窗外。
迷糊的貓將頭挪至窗邊,夜風襲來,煙火襲空。
於箜懷中的朝靈抬起眼,稚嫩聲音悅耳似鈴——
“哇,煙花……”
作者有話要說: 3.14卡
明天開西府篇章
☆、西府妖疫
西蜀與中原的邊界——西府。
西府這座城池,與原荒大陸其他的城池有一很大的不同,它沒有城門的城禁,坊間的宵禁,所有凡間城池的規矩它一概沒有,是一座極其自由的城池。
西府由皇城軍,萬妖會兩大勢力看管,白天是皇城軍輪值,到了夜晚就是萬妖會。皇族與妖族簽下協議,兩方勢力互不干涉族內事宜,同樣在西府界內,人妖兩族不得有任何鬥爭。
也因此,這西府也可以說是除了妖族妖都外妖族最多的城池。
除此之外,因為兩族的互不干涉的協議處理,這座城池因此也是其他稀有種族的棲息地,在西府可以看到原荒大陸各地的人,甚至原荒最大的黑市也坐落於此。
於箜與朝靈是受人委託去查洛城妖族失蹤之事,洛城事了,他們也就啟程去回覆這項委託。臨走前,季渝也託於箜迴天虛劍閣一趟,天虛劍閣的藏書閣有一密欄,由天虛劍閣歷峰的守峰人記載,凡有大事件,都會記載在其中。季渝將玉衡峰的密令給於箜,託他調查原荒一萬四千五百年前後一百年發生的事情。
也是他空缺的記憶,丟失的時間。
回西府的人,就只剩下沈溫紅季渝兩人,還有花醉跟花淺。花淺是花醉的徒弟花見歌的兒子,花見歌是東海鮫人族的小公主,也就是花淺嘴裡那位嫁給了貓的魚。算起輩分,這花淺得喊花醉一聲奶奶,但礙於花醉的性子,這聲奶奶想喊也不敢喊。
離西府城門處不遠,一塊詭異的石碑立著,上面刻著奇異的紋路,強大的妖力灌注著。沈溫紅行至此處,目光微動,驚訝道:“這是上古妖族的文字。”
季渝停下,觀察一會,道:“只能看出字裡用的妖力很重,卻參不透它的意義。”
花淺叉著腰,“那是自然的,這要有妖族血脈的妖才能看懂的玩意,這是西府地界的石碑。”
花醉補充道:“也沒辦法,妖有很多看不懂人族文字,所以萬妖會便在這西府城外立下石碑,以免妖族的人迷路。”她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城牆,“前面便是西府了。”
“你以前沒來過?”季渝突然問。
沈溫紅道:“或許是來過,卻沒這麼正經地走城門進去。”
過城關時,守衛是皇城軍,服飾倒與洛城有些相仿,過關卻無洛城嚴格。查經沈溫紅時,守衛特意問了沈溫紅的妖形。沈溫紅聞言,也不多說,只答道:“草精。”
守衛刻意看了會,才放行,也沒有為難。花淺是個激動的歸家孩子,從過城關就嘰嘰歪歪地說個不停,先說到前幾年西府是怎樣的,又說到這個守衛跟幾年前不是同個人。花醉聽得煩了,就掐著他脖子把他弄回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