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巴巴的,小聲地說:“我媽媽……會擔心的。”
“那我們四個一起也行呀!”鄂爾特回答得很快樂。
慕樂:“……”
他是把向翡的媽媽也當成自己的新朋友了嗎?
這小孩交朋友還真是不分種族性別年齡……
向翡知道跟鄂爾特可沒道理講。
他沒再接話,小象委屈地低著頭。
慕樂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跟媽媽說說看呢?我覺得翡翡的媽媽雖然會擔心,但肯定會為你感到高興的。”
她也見過好幾次向翡的媽媽。
每次看見她們,或者別的新朋友和向翡一起玩,他的媽媽總是很欣慰,看上去也快要哭出來了。
沒準向翡愛哭鼻子就是媽媽遺傳的呢。
總之啊,他的媽媽看上去絕不會排斥這個孩子的成長。
向翡在慕樂的鼓勵下,緩緩點了點頭。
當天下午第一節課又是美術課。之前的課都是老師講課,他們在下面繪畫。
這一節課,慕樂最喜歡的綿羊老師林克拉笑眯眯地給大家做了一次示範繪畫。
直到開始繪畫的時候,大家才知道,林克拉老師的妖靈是寄宿在顏料裡的。
這個時代的顏料也並不常見,獸人們顯然更習慣電子繪圖。
傳統的繪圖方式限制太多,儲存性和觀賞性也遠遠比不上層出不窮的電子繪圖方式。
可藝術永不過時。
在物質完全富足的社會中,追求精神世界的豐富成為更加有條件和資本的事情。
據說,即便不那麼常見,也不方便儲存,但林克拉老師的畫價值連城。
她身為新銳藝術家迅速躋身上流社會,又激流勇退,從創作的前線退下來,回到家鄉考了教師資格證。
完全可以稱得上傳奇人生。
慕樂聽說這些故事之後更加喜歡她,這種喜歡在看見她的畫以後更上一層。
她把已經非常少見的素描紙貼在牆壁上,現場畫了很漂亮的一片花叢。
這幅畫用色大膽,構圖又讓人感覺十分舒服,各種型別的花朵在翠綠的葉子之間生長出來,生機勃勃。
收穫了同學們無數的驚歎。
學習藝術是需要培養審美的,有這麼一個美術老師,特長班確實特別狠。
直到美術課結束,很多同學都還沉浸在剛剛林克拉老師繪製花叢的場景裡。
枳梵天生就很喜歡植物。
他說自己看見樹木和花朵就忍不住歌唱。
上課時看見林克拉老師畫的花叢,差點就變回本體飛過去高歌一曲。
他的朋友們圍成一團笑。
慕樂心下震驚——獸人還能變回本體的嗎?
也就是說,所有的鳥類獸人都會飛?鄂爾特還能變回鱷魚去水裡游泳嗎?那……顧明淵也能夠變回巨龍?
雖然看見他們的尾巴時,慕樂就有猜測。
甚至更早一些時候,她看見魏星忱的手指變成厚實的狼爪。
慕樂還沒震驚完。
就看見平常總是一副沒脾氣模樣的穆星珩,很難得地沉了臉,對著枳梵道:“不要亂說。這是違法的事情。”
枳梵被他兇了一下,也沒氣惱,只是吐了吐舌頭,不太在意地說:“我開玩笑的嘛。這是誇張的修辭手法。”
眼看著場面要冷下來,下一節課的老師進了門。
同學們生動形象地用教室裡的場面解釋了什麼叫做“作鳥獸散”。
因為心裡想著事情,慕樂接下來的兩節課都沒怎麼好好聽講。
她偷偷摸摸地在小本子上寫了問題,讓布克幫她去查一查,然後回來告訴她。
但很多事情布克不需要查就知道了。
“獸人確實可以變回來,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小小的妖靈坐在她的肩膀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這種行為被稱為‘返祖’,法律很早之前就明令禁止……像向翡那樣的小孩子,在路上偶爾都會被攔下來盤問。”
慕樂想到那個膽小的孩子被人捉著問東問西,頓時覺得有點心疼。
抱怨一般在紙上寫:這也太不合理了!
“這樣其實最合理。”布克冷靜地分析給她聽,“獸人返祖以後,體型會有很大的差距,並不是所有的小象都是好孩子。一隻返祖的大象,很輕鬆就能踩死你。”
慕樂這才反應過來。
獸人看似一片和諧,但大家本來就是不同的種族,就算是同學之間,也會有一些彼此的剋星。
要是可以隨便返祖,一隻獅子和一隻兔子站在一起……
那場面想到就有點讓人提心吊膽的。
禁止隨意返祖,確實是一種很好的制約方式。
布克趴在她的肩膀上,繼續解釋:“小範圍內的‘返祖’倒是沒有明令禁止,私底下是預設允許的。但要是大庭廣眾這麼做,被很多人瞧見了,就又有點說不過去。”
慕樂有些走神,在紙上畫了兩個圈圈。
下午上課的老師也發現了慕樂的心不在焉。
放學時,作為班主任,柏研過來找慕樂談話。
慕樂走到一半被他攔了下來。
她跟自己的朋友們擺擺手道別,然後站在柏研面前。
乖順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會犯錯誤的好孩子。
柏研也軟了聲音,溫和地問她:“樂樂,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慕樂搖搖頭:“沒有呀。”
“有什麼問題可以跟老師說。”柏研對她說,“如果你想要保密,老師不會告訴顧先生的。”
慕樂笑起來:“謝謝老師!真的沒什麼事情呀,我下次上課絕對不會再走神啦。”
小姑娘聽話又討喜,柏研也沒別的問題可以說,擺擺手讓她走了。
慕樂往學校門口走過去。
走著走著,忽然就感覺到自己身後跟著什麼人。
她轉過頭去,看見了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往外走的魏星忱。
看都看見了,慕樂抬手跟他打招呼:“嗨。你怎麼還沒回家?”
她出來的就挺晚了,又被柏研留下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