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想起,遲櫻的身份可遠不止陸靖言的女人這麼簡單,她現在還是炙手可熱的演藝新星,剛剛好以演技聞名。Karl嗤笑道:“陸夫人,你以為世界上還有多少女人能像你一樣美麗動人,能讓陸靖言那種性冷淡都為之破戒……你是不是應該自信一點?”
陸夫人。遲櫻心臟抽痛一下,她從來沒有覺得這三個字如此扎耳。
“還有——”Karl粗糲的指尖捏起她的下巴,指腹下的觸感細膩得讓人心驚,他從來沒見過女人這麼嬌嫩的肌膚,凌虐的快感讓他忍不住加重了力道,直到白皙的面板泛起一片紅,下頜骨咯噔作響,“你要清楚,如果你和陸靖言沒有關係,你的命就沒那麼值錢了。只要我動一根手指頭,你就可以永遠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勸你還是聽話一點比較好。”
“如果你想動手,就動手吧。”遲櫻好像沒有掙扎的氣力,任由他捏著,眼瞳漆黑平靜,“我和陸靖言已經分手了,你們拿我威脅他,不會有用的。”
遲櫻的鎮靜讓Karl感到難言的煩躁,他目光沉下來,猛地鬆開她:“老套。有沒有用,還由不得你說了算。”
Karl突然卸了力,遲櫻提線布偶般倒向一側,她沒有動彈,只是假裝被粉塵嗆到,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趁勢清了清嗓子。
Lao在Karl的指示下,再次撥打陸靖言的電話。他的心情已經不如剛開始那樣興奮和激動,只剩下忐忑和緊張。如果電話依然打不通……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個破舊的倉庫待到什麼時候。
Lao開了揚聲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下一刻,等待通話中的“嘟……”在庫房裡迴盪,清晰而響亮。Lao鬆下一口氣。
遲櫻屏住呼吸,感到極致的緊張。
片刻後,電話接通,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從那端傳來:“喂。”
她心臟驟然抽緊,眼眶澀澀發燙。
Lao正要開口,Karl已經從他手裡把手機奪過,挑釁地說:“陸總,聽說您正在找遲小姐,已經找了很長時間。”
陸靖言聲音冰冷徹骨,透著無邊的怒火:“你們是誰?!”
他只說了兩句話,但Karl的不少手下已經被他冷怒的聲音削弱了底氣。Karl卻勢在必得地冷笑一聲,陸靖言緊張成這樣,正好說明他綁對了人。他語氣輕佻,充滿了菲薄之意:“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陸總摯愛的人,此刻在我們的手裡。您的一舉一動,都——”
這時候,遲櫻突然打斷他,冷冷地大聲說:“誰是他摯愛的人,不要拿這個詞來噁心我,我早就和他沒一點關係。不……我們從來沒有一點關係,陸靖言連我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你們如果需要錢,去找我現在的男朋友好了,他是房地產大亨,錢也不少,就住在……”
她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虛弱,比起剛剛微小的音量完全判若兩人,語氣中充滿了恨意和決絕,甚至還裹挾著深深的厭惡。Karl完全沒料到遲櫻突然有力氣說出這些話來,一時間竟然有所存疑,而忘記打斷她。過了半分鐘,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分明就是遲櫻的伎倆!但凡是個男人都憎惡背叛,聽到這種話,有誰不會怒火中燒!尤其是陸靖言那種倨傲尊貴的男人,就算他本來有救遲櫻的心,此刻也必然熄滅得差不多了!
“閉嘴!!”Karl憤怒地打斷遲櫻,扳過她的身體,往她口裡塞了一團溼潤的毛巾。
遲櫻皺眉,漆黑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起來。
電話那端,陸靖言手指死死地握住方向盤。是她的聲音,他很長時間沒聽到她說這麼多的話,可是……他的胸口泛起陣陣冷痛,喉嚨處彷彿有腥氣往外翻湧。不過心臟既已千瘡百孔,她繼續捅刀子又有什麼妨礙。陸靖言看了一眼車載螢幕,上面顯示他距離目標地點還有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卻仍是冷怒道:“地點。”
當陸靖言的聲音再次從聽筒傳來,被揚聲器放大到所有人都能聽見,遲櫻心臟冷凍極速下墜,她沉痛地閉上了眼睛,睫羽溼潤,他為什麼還要來救她,不要來好嗎。
Karl懸著的心放下,放肆地勾起嘴角,眼中的興味越來越濃:“W市。”
陸靖言冷冷道:“好巧,我剛好在W市出差。”
“是嗎?”Karl嗤笑一聲,雙頰的疤痕愈發的張揚猩紅,連他都沒有想到進展會這麼快,“我一會就把地點發給你。陸總,記得一個人來,如果你敢報警,我現在就取了她的性命。”
Karl掛掉電話,對手下說:“真是順利的出乎意料。你們記住,待會我讓你們動手的時候,一定要速戰速決。這裡地處偏僻,陸氏在W市的根基並不深厚,他沒那麼容易呼叫人手。”
“還有你。”Karl走到遲櫻身邊,看著她虛弱的神態,狠戾地笑了笑,“剛剛不是喊得挺大聲嗎?這麼快就沒力氣了?你要是再不聽話……待會就送你陪葬。”
雨水淅淅瀝瀝地下,W市潮溼不堪。賓利飛馳下高速,陸靖言目光凜冽,冷靜地對江崇說:“你現在報警,我先一個人進去,想辦法到她身邊,等我通知,你們再採取行動。”
“不行,太冒險了,這樣您會有危險。”江崇擰緊眉心。對方勢力不明,力量深不可測,陸靖言隻身前往,非但沒有救出遲櫻的可能,還極有可能成為人質。等他們前去救援,陸靖言和遲櫻都有可能遇到危險,以他對陸靖言的瞭解,陸靖言肯定會罔顧自己的安危,保護遲櫻的周全……
陸靖言冷聲道:“你還不明白嗎?他們針對的根本不是遲櫻,而是我。如果沒有我,她根本不會被人綁架。”
“陸宅也加派人手,他們很可能調虎離山,把目標轉移到遲澄身上。我回來之前,不要讓他離開家,幼兒園也先請假。”
“陸總!”江崇下了車,心一橫,大力去扳車窗,“您再考慮一下!”
陸靖言掰開他的手指:“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有令不從,你想被辭退嗎?”
他說完,賓利切入小道,不一會後到達山腳下。前方道路更窄,車輛無法通行。陸靖言不由分說從車上下來,迅速打量過四周,百米開外的地方,隱約可見一個廢棄的陳舊庫房。
而小徑的岔道口,站著兩名值守的男人。他們和他等高,身材卻遠比他健碩。看到陸靖言的時候,流露出意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