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伸手將這隻挨著自己亂動的貓撈進懷裡,對方立馬老實了,楚宴想了想,眉心微微擰了擰對著傅譽川問道:“這隻貓為什麼這麼……”
他話還沒有說完,小胖貓在他懷中不適地動了動,從指腹處就傳來了一陣溫熱柔然的觸感,而他也幾乎在瞬間就感覺到懷中原本柔軟放鬆的貓咪身體僵硬住了,渾身的毛彷彿實質性地豎了起來,連尾巴都直了。
下一刻,他就看到他懷中原本毛茸茸的白色小肥貓變成了一個光溜溜的小孩,牛奶白的面板十分柔軟,兩隻毛茸茸的的爪子變成了白嫩嫩還帶著小肉坑小手,正捂著臉漏出兩隻圓溜溜的淺棕色的眼睛看著自己,臉蛋都是紅彤彤的,似乎在不好意思?
目睹了這一切的楚宴還算淡定,如果一般人看到這畫面恐怕得直接把孩子扔出去。
傅譽川見狀立刻將目光轉向了楚宴,發現他並沒有被嚇到,稍稍鬆了口氣,用術法給光溜溜的兒子穿了身衣服,警告地問:“你怎麼回事,要是把爸爸嚇到了,你永遠都別想他認你了。”
楚徽被傅譽川的警告嚇到了,微弱地點了點頭。又自知理虧,剛才還在爸爸面前丟了臉,蔫蔫地抬眼看向楚宴,發現他爸爸也在看著自己,立馬打起精神睜圓眼睛微微嘟起嘴巴開始賣萌。
堂堂神獸賣萌起來毫無心理負擔,甚至希望自己看起來再萌一點才好。
楚宴記起來,這就是昨天機場跟在他後面叫他爸爸的小孩,他目光凝了凝,越來越覺得事情開始複雜棘手了起來。
不過他也漸漸有了些微頭緒,猜想到這一切必定與他之前參與過的那些世界有關,至於是哪個世界,他回想起剛才小孩的貓咪形態,其實和當初白虎形態的陸燃尤其相像,不過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他一時間也不太確定。
楚宴看向傅譽川:“這孩子昨天叫我爸,這又是怎麼回事?請傅先生你解釋一下。”
傅譽川直視他,思考著該用一種怎麼樣容易接受的方式回答他的問題,半晌才慢慢點了點頭開口道:“是的,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他昨天在機場見到你,但那個地方人太多並不方便,所以他才跟著你回來了,我其實本來想慢慢地告訴你,但是小徽他很想你……所以很抱歉。”
楚宴問出了關鍵問題:“你和陸燃什麼關係?”
既然同樣的形態,難道傅譽川是陸燃,可是這孩子又是怎麼來的?
傅譽川看著他:“其實也可以這麼說,但那只是一部分而已,但陸燃確實是最接近我本體的一個部分。”
楚宴似乎理解了一些,雖然他和陸燃沒有過實質關係,但是其他的世界有啊,如果按照面前這人所說的,其他世界的那些人都是他的話,那麼這小孩的的確確就是他的孩子了。
轉過頭看了眼坐在他旁邊晃著兩條小短腿,一身黃色連體小鴨子衛衣的小朋友,頓時感到一陣頭疼。
“爸爸。”楚徽小朋友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眨了眨,眼睛像上等的琉璃寶石一樣,小奶音聽起來糯糯的。
即使楚宴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孩子竟然真的見鬼地跟他長得很像。
傅譽川說完以後便一直看著楚宴,從剛開始就擰著的眉頭一直都沒鬆開過。
楚宴看了眼傅譽川,對方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神色嚴肅緊繃地簡直像在談判桌上一樣,他知道對方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可是他該說什麼,負責?
但是傅譽川需要他負責嗎,這畢竟與書中的世界不同,即使再荒誕離奇他也不覺得傅譽川會是這樣的人,那今天對方來幹什麼,又希望自己給出什麼樣的態度呢?
儘管楚宴的確能從他身上找到熟悉的地方,不過突然過渡到這樣的階段,卻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傅譽川看著楚宴掙扎糾結的神色,心中暗想自己果然不該這麼告訴他,這麼突然,難以接受是正常的。
“爸爸,小徽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嗎?”小白虎也不懂他爸和他媽之間的氣氛如何,只是本能地想要和楚宴待在一起,本能地希望楚宴能夠像自己喜歡他一樣喜歡自己。
“小徽,你的名字?”
聽到爸爸跟自己說話,楚徽小朋友立刻賣力地點了點頭,生怕楚宴沒看見:“對啊,我叫楚徽,爸爸你覺得我的名字好聽嗎?”
楚宴猝不及防多了個三歲多的兒子,心情十分複雜,他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然後抬手揉了揉小朋友的腦袋。
傅譽川見狀倒是不擔心兒子了,楚徽以往誰要碰一下他腦袋都會直接炸毛,白虎的力量根本像他展示的那樣可愛無害,若不是他提醒過楚徽不要輕易地露出自己的爪子,恐怕不少人都會被他的外表迷惑,被他在有意無意中傷害到。
所以傅譽川倒是沒想到兒子在楚楚面前居然這麼會討巧賣乖不過這樣也算好事。
不用擔心楚徽,傅譽川卻是為自己的未來發愁起來。
“爸爸,今晚小徽可以跟你睡嗎?”
意識到話題被岔開的小白虎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楚宴暫時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傅譽川:“傅先生你的想法是怎樣?”
不等對方說話,楚宴又淡淡地道:“目前我暫且沒有成家的打算,而且也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或許也不會有,小徽的身份,你又打算怎麼安排?”
傅譽川即知道他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但是沒想到對方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居然仍然這麼冷淡這麼直接地就拒絕了自己。
難道在那些世界中,他真的對自己沒有產生一丁點的感情嗎?
他目光微變,聲音低啞地問道:“你說呢?”
楚宴轉頭看了眼楚徽小朋:“孩子我可以接受,儘管的確很意外。不過傅先生你既然站在了這裡,我想你也明白,之前那些世界不過都是一場虛構的遊戲和欺騙,我不會當真,相信您也不會當真,對嗎?”
傅譽川聽他說完這些,原本還算柔和的臉色不自覺地冷了下去,站起來生硬地問道:“如果我說那些都是真的呢?”
察覺到自己外洩的情緒,傅譽川剋制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對你來說那都是欺騙都是謊言,可對我來說,那些卻都是真實的。”
說完這些,傅譽川停頓了下,看向楚宴的目光中有著一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或許以前那些在你眼中都不過只是場遊戲,但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這麼想了。”
他真實地感受著那些世界由這個人帶來的喜怒哀樂,希望和失望,不管那些在他眼中是什麼,但那的的確確是他漫長又平淡生命中從未有過的體驗。
所以,不管以前怎麼樣,他希望這次開始,對方能夠同樣的,像對待身邊真實的人那樣而不是一個遊戲人物那樣,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