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就尷尬了幾分,改口道:“溫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溫之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林景寒凝視著溫之玉的眸子,裡面一片淡然,竟看不見一絲對他的愛意,這讓他對接下來的要求有些遲疑,但一想到他愛的那個女子,他便沒心思去想這些了,阿玉從未拒絕過他,這次也定會答應的。
“方才我去見了韻兒,她近日似乎有些精神厭厭,吃不下些東西。溫小姐你與韻兒是姐妹,能否請你下一次廚,做幾道吃食予她?”林景寒說得極其順暢,似是說過了千次萬次。
溫之玉挑了挑眉,林景寒的話讓她想到了某些情節。
原書中的溫之玉雖嬌縱,自私,可卻有一手非常人能及的廚藝,普通的食材到了她手裡,總能在維持原汁原味的基礎上,再增添幾分美味。
這是她除了臉之外,為數不多的長處,本是打算用來捆住未來夫君的心,平日裡極少下廚,但對未婚夫林景寒卻從沒藏拙過,兩人還在定親之際,原主就沒少給他做過吃食。
可背地裡,林景寒嫌棄這番行為失了國公府嫡女的身份,吃食也只嘗過一口,剩下的就全被溫韻用想嘗一番的藉口給拿了去,那些菜的最終結果便是都餵了狗。
如今,兩人的婚事作廢,這林景寒還好意思讓溫之玉給他做菜送人,哪來的臉?
就連溫糰子在聽了他的話後,都語氣幻滅地喃喃道:“好不要臉啊。”
於是溫之玉在回過神來後,就對隱隱露出期待的男子淡然一笑:“林公子,門在身後,慢走不送。”
林景寒聞言一頓,像是沒想到溫之玉就這樣拒絕了他的請求,還這般不留情面,不由生出一絲惱意:“溫小姐,你與韻兒是姐妹,如今她身體抱恙,只是求你做幾道菜,你怎就如此狠心地拒絕?”
溫之玉幽幽地打斷他:“林公子,你不要弄錯了哦,之前我願意做菜,只是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夫,如今我倆再無干系,我又不是廚子,憑什麼你讓我做便做了?再則,我是溫韻的妹妹,而不是她的下人,吃我做的菜,她配麼?”
林景寒一時語塞,他像是從未見過溫之玉般看著她,不相信從前對他言聽計從的女子如今變得如此刻薄,難道真如韻兒所言,之玉因他退婚,轉而心生怨恨?
“林公子還不走麼?”
林景寒搖頭:“之玉,我不欲與你爭辯,只是韻兒實在體弱,受不得這般苦楚。你若是還念及我們之間的情誼,便應了我的請求,算是好聚好散。”
迴應他的是劈頭蓋臉砸來的一盤子點心。
林景寒僵硬在原地。
昔日被皇城眾人稱作清風明月的臉上粘了些許各色的點心渣,配上他一臉的震驚與錯愕,莫名有了幾分好笑。
溫之玉優雅地放下手中的碟子,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口中溢位一絲輕笑。
“失禮了,林公子。”
粘膩的碎末稀稀疏疏從臉上滑落,林景寒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柔弱輕笑的女子,從她彎彎的眼底看到了一派淡定,似乎剛才的動作對她來說無比尋常。
茫然的情緒猛地湧上心頭,之前無論溫之玉怎樣拒絕,他都還抱著她對自己還有一份情誼的想法,所言所語都懷著一股底氣。
故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想過,溫之玉會這般對待他!
“林公子還不走的話,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從未有過如此難堪的林景寒猛地漲紅了一張俊臉,面對眼前的女子,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引以為傲的修養。
就在溫之玉不耐煩到連碟子也準備丟出去的時候,綠遙匆忙地跑了過來,“小姐。”
見到林景寒一身髒汙,綠遙滿臉詫異,但她來不及多想就急忙對溫之玉道:“小姐,我剛才偷聽到,五皇子送聘禮來了!”
其餘兩人皆是一愣。
綠遙臉上皆是喜色,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就連忙把自己所見說了出來:“小姐,好多箱聘禮,前廳都放不下了,還有大夫人,聽說她臉都黑了……”
“之玉,你要成婚了?”一旁的林景寒臉色發白地問道。
溫之玉竟然要成親了,這讓一直以為對方還留念著自己的林景寒心情無比複雜。
還沒等溫之玉回答,綠遙就一臉忿忿地反駁,“我家小姐成不成婚與你無關!五皇子可比某些人好多了。”
說完還狠狠瞪了他一眼,哼,道貌岸然的負心漢!
溫之玉淡淡地看了林景寒一眼,便順著綠遙的話點頭道:“那就去看一眼吧。”
林景寒在原地待了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轉身向相反方向快步走去。
前廳左右不過一盞茶的路,溫之玉二人很快便到了。
遠遠聽到有一老者尖著嗓子道:
“南海夜明珠八十有八顆……頂級紅珊瑚九十九株……”
溫之玉腳步微頓,對著綠遙疑惑的臉,緩緩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發出響聲。
又過了片刻,老者才堪堪停住,喝了口茶笑道:“溫國公,溫夫人,五皇子的聘禮老奴給溫小姐送過來了。”
“不知溫小姐何時出來清單一番?”
“不用清點,我們自是對公公您放心。只是玉兒近日閨中養病,不宜出來待客,這聘禮不如由我代為收下。”含笑的女聲說道。
溫之玉聞言嘴角一勾,掀開簾子就進了去。
☆、第四章
“母親說笑了,玉兒這不是來了麼?”
突然傳來的聲音低柔婉轉,輕淡如飄雪,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引得眾人不自覺息了聲,齊齊向她看去。
饒是見多了宮中各色美人的曹公公此刻都不由愣神了好一會兒。
立在珠簾邊的女子只著了一身淡雅的煙青色衣裙,綰了簡易的髮髻,身上再無多裝飾,可一張臉卻宛若枝頭桃李,灼灼其華,兩相映襯下,像是奪了這春日裡的八分顏色,美不勝收。
曹公公忍不住讚歎一聲:“溫國公府中竟有如此明珠。”
至於那溫韻,他也是見過了的,究竟還是差上了一分,世人皆傳溫韻乃皇城一絕,由此可見不得盡信。
“之玉見過大人。”溫之玉朝他行了個禮。
“使不得使不得。”曹公公連忙扶起她,“老奴可擔不起這般大禮,您今後可是主子。”
這越湊近看,他越是滿意,臉上的皺紋不由舒展開,溫聲道:“溫小姐可來看看這聘禮?”
“之玉自是信得過大人。”她淡淡掃過曹公公遞過來的禮單,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佈滿整張宣紙,足以窺見其中代表的財富,哪怕溫之玉做好了準備,心底也微微一驚,單從這聘禮來看,這五皇子手中的財力就不可小覷。
但無論有多少疑惑,溫之玉面上還是一片淡定,微微一掃而過後就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