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進去他還在睡著，聽到聲響眼皮掀了掀，看著有些像行將就木的人。

“妹丫回來了。”

程爸笑了下，臉上一層一層的褶子皺開。

“爸！你怎麼弄成這樣了？”程香拉住他枯柴似的手，只恨自己為什麼沒學點中醫切脈。

“哎，上回他吃了點肉骨頭，不知怎麼的就上吐下瀉，折騰了幾回將將快好又感冒了。”

程媽抱著茶水瓶子上來，倒了杯開水晾在床頭。

“去醫院了嗎，這事怎麼不和我說。”

“請了鎮上的大夫，你爸不讓說。”

程香看了他們兩眼，不知道拿他們怎麼辦才好。

程爸：“自己的病我自己還不清楚，不要瞎折騰了。人家大醫院的醫生都沒有辦法。”

他又不是單純骨頭斷了，而是連腰部神經都有壞死。在世華佗都沒指望。

她堂堂位面宿主救不了自己的父親？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比身體情況更重要的，是程爸的心志，他似乎已經有了求死之心。

程香懊惱了一會兒，暴怒起來。

“我說有治就有治，你們就相信我一次！我只要點時間，如果不把體質提升上來，維護好相對健康的心理狀態，到時候等能治了沒了人在，你們是要我的努力都白費嗎？”

本不想感情用事，可情緒說來就來，特別是進門看到父親的那一剎那，一股憤怒的心情要破體而出。

“我有一個朋友，人家因為一場車禍突然雙眼失明。年紀輕輕那時候大學都差一年畢業，本來前途無限好，卻在這一天之後世界裡只有黑暗。可她現在，一個人遠在北方打拼，與正常人在職場上較量。她還跟我說，失明給了她不一樣的挑戰和快樂，她的內心比以前更澄澈更自由。人家是怎麼做到的，難道爸你就比她差？至少你的手是可以動的，你的眼睛還能看到親人朋友，為什麼就不能積極向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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