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似的,站哪兒都能靠,他指指公交站,“我跟聞簫住得近,往一環。”
趙一陽:“你們住得近?多近?”
池野大概知道聞簫住哪棟樓,“走路不到五分鐘,還包括上下樓。”
“原來你們是鄰居,”趙一陽似有所悟,“怪不得你們關係好。”
週一早自習,理一班全體被老許帶著去孔子像附近,跟校門口隔得近,還能聽見教導主任程小寧的咆哮聲,“讓我看看這是誰?又是你!How old are you?下次能不能戴個面具,不然我一看見你的臉就猛火燒心!”
“還慢還慢,還走慢一點!老師一本書都講完了,你還沒一腳跨進校門口!要是十二生肖有烏龜,這生肖屬相非你莫屬!”
“快跑啊同學!跑啊!你倒是跑起來啊!”
有人在感慨,“教導主任應該當語文老師,這個遣詞造句,我來附中快兩年了,從沒聽見過重複的。”
“對對對,出神入化!程小寧要是去當段子手,肯定能成新一代網紅。”
“然後全國的教導主任都關注他微博嗎?哈哈哈哈……”
老許咳嗽了一聲,示意他們閉嘴,“來同學們,把你們帶來的新鮮植物放到孔子像前的空地上,注意擺整齊了,前低後高……”
聞簫把自己買的月季花擺中間,趙一陽和上官煜湊過來,三個花盆挨著。
趙一陽想起池野,“池哥現在還沒來,來了他應該也不會帶花吧?”
上官煜眼觀六路,“我班同學真是奇思妙想,把白菜種花盆裡搬過來,是在為食堂創福利?”
老許正好站在旁邊,勉強幫自己的學生解釋兩句,“菜花也是花,從另一個角度欣賞,也會是一種美。”他看看站自己周圍的學生,最後找了聞簫,“聞簫同學,你覺得老師說得對嗎?”
聞簫點頭,“嗯,對。”
老許見他配合,更加親切,“你欣賞到它的另一種美了嗎?”
聞簫看了看那盆菜花,最後決定選擇沉默。
趙一陽跟上官煜站在旁邊,憋笑憋得頭掉。
池野來得晚,第三節 物理課的下課鈴響了好一會兒,他才從教室後門進來。
聞簫嗅覺靈敏,打量池野,“去醫院了?”
抬手臂自己聞了聞,沒聞出來,池野笑道,“這也能知道?”
趙一陽轉過身,“池哥,你哪兒傷了要去醫院?”
“滾你媽,就不能說點好的?你池哥我哪裡都沒傷。”池野解釋,“去買了點藥。”明顯是不準備多聊。
聞簫發現,池野不太想讓別人知道,他媽媽住院這件事,於是也沒再開口。
趙一陽知覺,換了個話題,“今天我們把花盆放孔聖人腳下了,還猜你來學校會不會帶花。”
池野把沒地方放的長腿架在膝蓋上,笑道,“孔聖人應該不稀罕我的花,天天擺面前,看著氣自己?”
趙一陽大笑。
池野又用手肘去戳他同桌,“聞簫,你說我買盆花,送給程小寧,讓他放辦公桌上,怎麼樣?”
聞簫默了片刻,“半年後就要送花圈了。”
池野被他同桌逗笑了,“那我們清晨的校門口少了多少樂趣。”
聞簫看他一眼——你見過幾次清晨的校門口?
下午第二節 課是體育,趙一陽整個課間都在擔心,要是老許抱著課本教案走進來,又說體育老師發燒了拉肚子了心情不好不想上課了怎麼辦。
等在操場順利集合,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體育委員跟老師搭話,“老師,您之前是真的拉肚子嗎?”
體育老師把手裡繫著黑繩的口哨甩了甩,“有種病,叫作‘你們班主任認為我生了病’,明白了嗎?咳咳,好了,報數!”
做完熱身運動,又繞操場跑了兩圈,體育老師問,“今天原本要帶你們練習墊排球,但排球數量不夠,新的還沒買回來,說說看,你們想學什麼?”
有人大聲喊,“老師,我們想學習呼吸空氣!”
全班都笑起來。
“想玩兒就直說,別說些傻言傻語。”體育老師想了想,“行,體育委員帶人拖幾個墊子過來,你們一人做幾組俯臥撐,二十一組,男三女二,做完就自由活動。”
有人飛快趴下襬好姿勢,“老師,操場這麼幹淨,還用借什麼墊子,我們直接做!”
俯臥撐兩人一組,一個人做一個人數數。
池野問他同桌,“你先我先?”
聞簫:“你。”
“好,”池野挽起袖子,手掌貼在草皮上,撐起上身。
池野面板不是常年窩在室內的那種白,而是很自然的健康色。衣袖撈上去,能看見貼附著的肌肉,不算誇張,但線條漂亮。
見聞簫的視線落在自己手臂上,池野開口,“同桌,不要被我的肉、體所迷惑,數數要專心。”
聞簫瞥了眼池野嘴角掛著的笑:“我只會一到十,不會別的,你自己數吧。”
十五分鐘後,體育老師吹了哨,“解散,自由活動,要借體育器材的找體育委員登記,上星期查器材室,少了兩個足球,天知道是誰踹學校外面去了,說不定兇手就在你們當中……”
任何一節不用聽課記筆記的課,都是美好時光。趙一陽跟飛毛腿似的跑器材室借了個籃球過來,一邊往上拋一邊問,“打籃球的來集合了,還剩不到二十分鐘,人齊了就開場!”
“一二三四,”趙一陽看向池野,“池哥,你和聞簫來不來?你們來,就三打三!”
池野看向聞簫,見對方點頭了,才抬抬手,“我們兩個都來,留個位置。”
聞簫從轉學過來到現在,還沒在人前打過籃球,不過大家都預設他重在參與——一口氣考班上前十的,不可能籃球也打得好,否則,蒼天不公!
分好隊,池野和聞簫一人一邊。
池野一下一下拍著球,跟他同桌講,“一會兒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旁邊有人以為池野是針對聞簫,圓場,“別開玩笑了,我們可都等著池哥手下留情!”
聞簫卻半點沒謙虛,“好。”
池野打球打得好,在整個年級基本沒找到過跟他一個段位的,特別是上官煜那種,純鍛鍊身體的水準,這種俯視感是挺不錯,但打多了,就有點疲。
他沒見過聞簫打球,但他見過聞簫打架,總覺得打架都這麼厲害,球不可能打不好。
果然。
聞簫剛上場時沒有猛攻,遊走在邊緣,把場內的其餘五個人都觀察了一遍。心裡有了數,他單手拉開校服外套的拉鍊,一個劈步往前,搶下球,緊接著,他躲開籃下兩個試圖防守的人,直接一個瀟灑暴扣,“砰”的一聲,球從籃網掉下來,落在了地上。
趙一陽被這一連串的動作震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