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哄一鬨就立馬從利潤更高的飯菜換成了食材,這讓晏涵心裡不太高興。
將來開店的時候,晏涵甚至想做出一個標準化的流程操作,讓所有人都有統一的標準去學習評價,考核,晉升,可是這群女子雖說是好心,但終究破壞了規矩。
不敲打不行啊。晏涵在心裡想到。
隔壁的酒樓此時正是人聲鼎沸之時,不管是一樓的大廳還是樓層上的單桌雅座,都是擠滿了人,沸反盈天的。
店小二端著菜餚在裡面穿梭不斷,看起來很是忙碌。
晏涵眼尖,很快就看到了最開始她吩咐每天送菜的夥計。
只是這喧囂的酒樓也為晏涵的出現而產生了片刻的寂靜。
秋水為眸,冰玉作骨,顧盼之間似姣花照水,明月高懸。
在一樓吃飯的頂多是商賈階級以及家境普通的書生罷了,還沒有哪個人有階層可以接觸到絕色的女子。
更何況晏涵的容貌早已是脫離了凡俗的範疇,也就是這些店小二平日裡來來回回接觸的人過多,再加上被他們家極有手段的掌櫃專門培訓過,這才沒有在第一次見到晏涵的時候出醜。
晏涵看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灼熱視線,心中微微生了一點惱火,真是在太子府住久了,安逸的日子,過的時間長了,差點都忘了這個世界的真實樣貌。
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都被上層掠奪,向上相容,而底層男子娶妻都是困難,更別想挑撿容色了,在他們眼中妻子就只有生育一個功能。
“這位姑娘,您有什麼吩咐?”酒樓雖然有女性出現,但是這些女子往往都是風流坊的頭魁,她們身邊往往跟著位高權重的男子,直接去了二樓的雅間,也戴著面紗,很少能被底下大廳的人接觸到。
再加上晏涵的容貌,所以當初被晏涵指定每日送飯的夥計,對她的印象極深,一看到周圍都靜了下來,扭臉看到了晏涵,便十分機靈地小跑過來問道。
“我前兩天讓你們酒樓的人每天兩頓往隔壁的鋪子裡送飯,你們怎麼送著送著就變成了食材呢?”那夥計平日裡見慣了天南海北的商人,腦子也很靈活,看到晏涵這神色不渝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連忙陪饒。
“姑娘息怒,怪小子擅自主張,當初也是看那群女子苦苦哀求,一時之間鬼迷心竅了,以後定然不會如此了。”
晏涵聽了對方的解釋,本來也只是過來敲打一下罷了,並沒有想過多的糾纏,於是點了點頭,對著他又說了一句——以後不準忘記了,就離開了酒樓。
晏涵這一離開,彷彿被按了暫停鍵的酒樓,眾人紛紛回過神來,這時候酒樓的客人覺得手裡的酒不香了,桌上的肉也索然無味起來,都開始打聽起那剛剛出現的絕色女子。
殊不知,在二樓的一處雅座裡,有一個熟人目睹了整個過程。
他搖了搖手中的白玉杯,杯中有淺淺的美酒映著胎薄玉潤的杯子。
“原來是晏姑娘啊,咱們可算是又見面了。”他想起了投靠自己的人,眼眸中湧動著一絲暗沉。
旋即,便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周圍陪酒的美姬不敢說話。
………
是夜,寒風嗚咽,店鋪的院子裡面種著一顆不知什麼品種的樹,葉子都掉光了。
在漆黑的夜晚裡,光禿禿的枝椏映在窗花上,透過月色將自己的陰影打在地上。
周圍大多數店鋪都已經關上了門,只有隔壁的酒樓依然開著,燈火通明。
幾道身影偷偷摸摸地從酒樓後院摸了出來,翻過了那堵高牆,落在了晏涵店鋪的院子裡面。
“小五小六,你們動作輕一點。”
正當其中一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這話時,“咔嚓”一聲,在這隻有寒風呼嘯的夜晚中極為明顯。
領頭的人狠狠瞪了一眼踩到了枯枝的人,那踩到枯枝的是個小個子,看到頭頂兇狠的眼神也不敢說話,只是更加小心的走在後面。
“我們一會兒進去走裡面樓梯,爬到二樓,你們都知道隔壁酒樓的二樓怎麼走吧,這邊的構局跟那邊很像,照著走就是了。
主子那邊兒已經打聽過了,這裡就住著幾個女人罷了。我們到時候記住抓那個最好看的女人,將她迷昏帶回去。回去了,大大有賞,大家小心行事,不能讓到嘴的肥肉給飛了。”
有一個似乎與頭領頗為熟稔的年輕人,嘻嘻笑了兩聲,“就幾個小娘們兒而已,頭你別太緊張了,由您出馬肯定手到擒來。這裡一個男人也沒有,我都想把其他的女人也給綁走,賣了賺上一筆。”
那年輕人聽起來似乎是在開玩笑,可是跟他一起來的幾個弟兄都感到了這其中的試探之意,畢竟這些事情他們也做過,只要有錢賺就行。
“小心行事不要節外生枝,這次的獎賞實在太豐厚了,咱們不能掉以輕心,那幾個小娘們兒就算全給賣了,也比不上今天我們目標的一根手指頭,要是今天失手了,仔細我回去剝了你們的皮。”
首領這話透露著幾絲陰狠之意,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周圍的幾個男子聽了也不敢嬉皮笑臉了,躡手躡腳地跟著首領到二樓去。
在末世呆久了的人睡得都很淺,這已經成為了晏涵的本能。
她在那夥人,從隔壁酒樓的牆那邊翻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此時正聽著這群人喘著氣兒往二樓爬去。
清明的眼神中劃過一絲無奈,怎麼倉庫的那群人睡得這麼熟,土匪都從家門口過了,還是沒有睡醒。
不行,明日得讓齊三好好操練操練他們。
晏涵在這寂靜的深夜裡,忽然間坐了起來,月光洩了進來,撒下一室銀色的光輝。
她赤著腳下了床,那小巧玲瓏的腳丫踩在地板上,卻沒有發出一絲絲聲響,而不遠處正在上樓的那夥賊人即使再小心,不過年久失修的木板上,還是被踩出了輕微的吱呀聲。
此時此刻的木板上,有了三層顏色。銀色的月光,棕色的木料和淺藍色的霧氣。
這霧氣本來更像白色,後來顏色越發的深邃,變成了深海般淺淺的藍。
這淺淺的藍色就像是有生命一樣跳躍著從門口的地縫中躍了過去,來到了樓梯上。
“哎呦,哎呦——”
樓梯上傳來接連不斷的倒地聲,甚至有個倒黴蛋從最高處直接一路滑到了樓梯口。
摔下來的賊人們一個疊一個,被壓在最下面的賊子發出了慘叫聲,晏涵聽到了輕微的骨裂聲,估計肋骨都給壓斷了。
正在此時那群賊人中的頭領,發現自己已經徹底被這群蠢貨暴露了,他胸腔中湧起一陣怒火,同時伴來的是一絲恐懼。
這地板剛剛還沒有如此之滑,怎麼忽然間就跟抹了油一樣,讓人根本就無法正常的在上面走路。真是太邪門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