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他最信任的,所以也無所謂避不避開了。
他心裡想著,信上提到了這些藥要至少七天才能中和原先的藥性,十天才能將皇帝喚醒。
那這接下來的十天裡,他必要嚴防死守,就像打仗一樣守在皇上身邊,給皇上喂完這些藥。
不過也多虧了他巫祝的身份,否則定然是不可能一直守著皇帝的。
巫祝已經給自己想好了理由,就以皇上病情加重,他需要日夜祈福,以防止皇上的情況進一步惡化為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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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裡,巫祝當真做到了每日每夜都守在皇帝身邊,到了夜晚的時候,他就在皇帝的床榻邊打上地鋪,趁著他人都睏倦的時候,偷偷將丸藥餵給了皇帝。
不過偷偷喂藥這事,肯定瞞不過暗衛,所以他就扯了一個理由,將他們和他們背後的主子宇文無極糊弄了過去。
這麼過了九天之後,皇帝的臉色果然肉眼可見有了好轉,原本深陷的眼窩也漸漸充盈了起來,面色也紅潤了許多。
每日來會診的太醫看到皇帝情況好轉,以為是自己的用藥用對了,皇帝就要醒來了,可惜這幾日大皇子都沒有來到這雍和殿了,讓他討賞也沒處說去。
而那些暗衛只是被叮囑守在雍和殿裡,不讓可疑的人靠近,但是宇文無極卻並沒有告訴自己的暗衛自己要弒父,這件事情聽起來也不好聽。
暗衛也沒有死士來的衷心,陰差陽錯地讓巫祝躲過了一劫。
………
沈公公這段時間每天找機會就把眼睛往巫祝那邊瞄去,可是那巫祝卻像雕像一樣,每天從早到晚都在祈福,這讓沈公公不由得心中有絲洩氣。
這樣子下去,他怎麼捉到巫祝的小辮子呢?
而且巫祝現在,一天到晚都守在這雍和宮裡,而他卻不能一直把手在這裡,也不知道趁著別人沒有注意的時候,他有沒有對皇帝做過些什麼,要是他晚上也能在這裡就好了。
不對!沈公公忽然間又將剛剛的話回想了一遍
——要是他晚上也能在這裡就好了。
一下子豁然開朗。
雖說他晚上要回去休息,可是他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潛進來應該也無礙吧,畢竟他也是雍和宮裡的太監。
不對,這還不是最好的法子,他完全可以和別人換一下輪守的時間啊。那日對他討好的小太監,聽說就在今天晚上在這雍和店裡輪值,他要想辦法和這小太監說一聲。
沈公公眼珠轉了轉,臉上的肥肉抖了幾下,就想好了辦法。準備一會兒下輪值的時候,託一起回去的太監將這事情跟那小太監說一聲,他就能繼續呆在這雍和宮裡了。
沈公公又看了一眼巫祝,心裡暗暗得意:這一次我總算有辦法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了,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的馬腳。
沈公公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極其敬業了,下了輪值之後,他匆匆的啃了半個饅頭就立馬上了崗位,生怕錯過一點和巫祝呆在一起的時間。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一直到太陽落山,他都沒有看到巫祝有什麼逾矩的舉動,一直是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為皇帝默默祈著福。
夜深了,沈公公站在位置上。
一天到晚站下來,站得渾身痠痛,此時他還不能睡覺,睏倦的很,他忍不住輕輕打了哈個哈欠,眼中佈滿紅血絲,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巫祝,這幾乎是撐著他繼續站下去的動力了。
可是巫祝還是沒有什麼舉動。
沈公公迷濛的雙眼看著巫祝的身影,他還是靜靜地坐著坐著。
忽然間換了條腿,嗯,怎麼回事?
他站起來了!哇塞,他居然向著皇帝的床上走去了。
沈公公一下子就清醒了,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要看看著巫祝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沈公公整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砰砰地跳著,覺得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馬上就要到了。
巫祝在自己的位置上呆了一天,臨近深夜的時候,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站了起來,並用目光掃了掃周圍,看著所有的內侍們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樣,心中安定了一下,便上前將那丸藥從袖子中掏了出來塞進了皇帝的嘴裡。
因為這段時間皇帝都處於病中,喝藥已經成了下意識的舉動,所以巫祝塞給皇帝的丸藥,很快就吞了下去。
巫祝又向四周掃了掃,沒有內侍注意到他的舉動,他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守夜。
而守在這雍和宮中的暗衛,對著巫祝的舉動也見怪不怪。
前些日子巫祝,開始喂著丸藥的時候就事先解釋過——這些藥,皇帝服了會更好的方便他溝通鬼神,成為兩者之間的媒介,這種神神叨叨的話聽起來的荒謬的讓人不可相信。
他們也將這藥丸給了太醫檢查,太醫也說不出所以然,不過太醫們連這毒都查不出來,自然也更查不出來,這藥是解著毒所用的。
他們將這訊息也報給了大皇子,而大皇子宇文無極一聽這分外不靠譜的理由,又聽了聽太醫的建議,便冷笑了一聲,隨著巫祝去了。
在他看來,每天餵給皇帝的傷寒藥物便是索命的毒藥。而巫祝祈福祈了這麼多天,什麼用都沒有,就算他神神叨叨的,拿出什麼媒介出來,宇文無極也不相信巫祝真能把皇帝給祈福好了。
…………
在巫祝向周圍掃視的那一瞬間,沈公公立刻垂下眼睛,裝作昏昏欲睡的模樣,看著巫祝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心也火熱了起來。
看看吧,這老頭可算被他抓到把柄了。也不知道巫祝餵給皇帝了什麼,沈公公動著自己滿腦肥腸快速的想著。
雖然這段時間,皇帝情況好了不少,但是巫祝這種舉動這麼可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他將這條訊息報到大皇子面前,就算巫祝喂的藥是為了皇帝的身體好,那他對大皇子的衷心也能被顯現出來,百利而無一害,沈公公心中打定了主意,準備明天就去告密去。
………
“什麼?你說有個蠢貨過來跟我說,巫祝要謀害皇帝,每天晚上偷偷給皇帝喂藥?”宇文無極正批著奏摺,看著密報,聽了都忍不住一樂,笑著搖搖頭,“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太好了,我就有理由直接把巫祝定罪了。”
這段時間國事堆積,而宇文無極終究是半道出家,對政事上的處理還不甚熟練,所以將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政事上來。
在他看來皇帝的死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不必他多費心思了。
但是今日聽了他的暗衛追風給他彙報的訊息,宇文無極倒是心中頗覺好笑。
想了想,自己也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看皇帝了,也不知道皇帝現在身體差成什麼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