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她沒問。

顧昭行丟擲的拍攝專刊的邀請，還有問“蘇鯉會來嗎”，都是在問她，有沒有重新拾起模特這個選擇的想法。

其實蘇鯉一直在猶豫。

她原本斷得乾乾淨淨的念頭，在上次答應邱望拍攝後，如同乾涸許久的土地忽然迎來一場豐沛的雨水，沒多久，細細嫩嫩的新芽就從黃土裂隙中冒出了頭，漸漸的漲勢開始不受控制。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

不開啟，一切安穩，什麼都不會想。

可一旦開啟，哪怕只是一條縫兒，都會催生出瘟疫一般的連環效應。

當初的離開，本身就與自己的內心向往相悖，充滿不甘與怨憤。

怎麼可能意已平。

怎麼可能，不意難平。

蘇鯉撥出一口氣，有些煩悶地揉了揉眉心。

阿晗擔心地湊過來：“老闆，還好嗎？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姑娘早上看到雜誌時的歡喜雀躍，在看了一天網上形形色色的評論後，早就被擔憂憤怒取代。想到老闆要面對那麼多人的惡言惡語，她的心情也很不好。

蘇鯉搖頭：“我沒事，都快拍完了，趕緊收工。”

她話還說著，顧昭行走過來了，正好聽見她後半句。

“休息一下吧。”他說，“我有點累。”

他話說完，周圍都安靜了。

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一種“我是不是聽錯了”的震驚與茫然。

兢兢業業顧影帝，嚴於律己顧影帝，頭一次耍了大牌。

頭一次！在工作過程中！說出“我有點累”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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