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播放的電影后,陸行書走到夏辰身邊,貼著他坐下了。
夏辰也有害羞的時候,稍稍地往邊上挪了一點點。陸行書察覺到後,直接把手搭在夏辰肩膀上,低沉道:“夏醫生,別分心,認真看。”
“知道了。”夏辰馬上盯著螢幕認認真真地觀看,比高考時複習還仔細。
陸行書憋笑,微微歪過腦袋,聞到夏辰髮梢淡淡的洗髮水味兒。換做別人,這大概屬於對一個Omega的性騷擾,但他們是合法伴侶,夏辰覺得沒問題。
時間也從下午一點,很快到了傍晚六點。
他們已經看了約莫十幾部電影的片段,夏辰一臉懵,搞不懂陸行書讓他看什麼。回想那些劇情,幾乎都是一些小可憐被人販子強行買賣,哭天喊地的場景。陸行書似乎也看的視覺疲勞,按了暫停。
“夏醫生,如果我要你照著這些演,你會嗎?”
“啊?”
“任務需要,我們為了深入敵方,需要演一場戲。”陸行書的聲音迴盪在夏辰的耳邊,他靠的很近,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使得夏辰整個人都繃直了,又捨不得躲開。
黑暗中,夏辰只覺得喉嚨乾澀,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一下:“那我演誰?”
人販子嗎?
陸行書笑出聲,音色沉沉如暮靄,夏辰聽得都快醉過去了,他說:“你演被販賣的小可憐。”看到夏辰微怒的目光,陸行書繼而聲色醉人,“賣給我,好不好?”
……
“好。”
次日,首都傅家。
傅毅元帥靠坐在藤椅上,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戶灑落在他身上。屋裡依然開著暖氣,他穿著一件繫帶的厚實睡衣,昏昏沉沉地享受午後的片刻閒適。身旁的傭人給他端來一杯熱水,還有幾片藥丸。
“元帥,這是今天的藥。”上了年紀的女傭張媽輕聲提醒。
年紀大了,免不了總要吃些什麼藥丸,都是楊宇吩咐的。這小子明明是個Beta,卻爬到了首都醫院第一分部副院長的位置,真的有出息。可他從小,各門課都不如夏辰。想到這,傅毅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的外孫,要是個Alpha,那今時今日就不會這麼讓他擔憂了。而他的元帥府,也會有個繼承人。但不論是Alpha還是Omega,夏辰都是他最疼愛的外孫。他憂心的大概只是Omega的精神狀態,時至今日,夏辰都沒有被標記,不知該是慶幸還是惋惜。
陸行書根本瞧不上他的寶貝外孫,這個混球只會讓夏辰傷心。所以他也萬分瞧不上陸行書,可惜年紀大了,很多事態度都隨和了不少,由著夏辰胡鬧。
“整整三年了。”傅毅拄著柺杖站起來,從去年開始,他的腳就不太利索。
張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
“咱們傅家冷冷清清的,小辰離婚也好,回來陪著我這個老頭子。”他也是這幾天忽然想通的,“以前他要擰著,我也由著他去。可這回……哎,等他在外邊散心散夠了,回來了,我得和他好好談談。”傅毅忍不住咳嗽起來,面色倒還好。
“這日子過的,小少爺是不如回來,自己家裡照顧的也貼心些。可小少爺會同意嗎?”張媽給他撫著背,憂心道。
“……不同意也得同意,當初結婚就是個錯誤,不能再讓小辰繼續錯下去了。”
夏辰還有大把的時間與青春,浪費在陸家太可惜了。
正說著,樓上傳來一頓瑣碎的響聲。張媽連忙帶著幾個傭人上樓,去了二樓的畫室裡。開啟門,傅言哲坐在地上抱著雙膝,身邊是一地的畫筆和顏料。歲月似乎並未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傅言哲穿著一件白襯衫,恍惚間宛若一個惆悵失意的青年男子。他惶惶不安地抬頭望著張媽,沙啞著開口:“張媽,小辰去哪了?我,我找不到他……我和奕明說好的,要和小辰一起等他回來……”
“去上學了,你忘啦?今天又不是週末,他們幼稚園現在也開始考試啦,今天數學小測呢。”張媽早就習慣了,熟門熟路地扶起傅言哲,好聲安撫。
後頭拄著柺杖才急急趕上來的傅毅元帥見此,抿緊嘴又退了出去。他是最不忍看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的人。
傅言哲安下心來,轉而又問:“那小辰,考的好嗎……”
“考了第一,老師誇他聰明呢。”張媽拿著傭人遞過來的熱毛巾,給傅言哲擦了擦手。
“奕明等會兒就回來了,我要告訴他小辰又考第一了。”傅言哲溫和笑道,舒展的眉宇與夏辰十分相似。
屋裡頭張媽和傅言哲的交談讓站在門外的傅毅默然許久,他握著柺杖的手輕輕顫抖,然後一步一步慢慢的下了樓。這兩年,他老了很多,背脊都佝僂了,冬天也開始怕冷,時常盼著夏辰能回家看看他。
第16章
嶺南的煙花巷子不入夜是不開門的,它有明面上和地裡頭的,明面上的還設了賭場。每次開局都挺大,加上這一帶有不知名的生意牽線,外來的商客就越發多了。
這兒最大的賭場就是東南路巷子末的一家酒店,來入宿的都是生意人,價格貴不說,服務也周到。你要什麼,只要錢到位,老闆都能想辦法給你搞定。只是生意成了,老闆若是參與,要拿三成。
雖然是獅子大開口,但如果沒這位老闆的幫忙,再多錢生意也成不了。只是老闆基本不必露面,很難見到,更別說是談生意了。
酒館不大,一共也就三層樓。一樓是敞開式的賭桌,白天不開張,晚上可熱鬧著。燈紅酒綠的,唯有正中的賭桌上頭懸著一盞水晶燈,照的人兩眼發晃。
桌上壓著一壘代幣,男人緩緩抽了口煙,中分的兩撇頭髮油亮,花襯衫上散發著過分濃郁的男士香水。他扯開自己衣領的一顆釦子,臉上的刀疤微微一動,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來:“再加。”
“邱少爺,您今個兒賭運不佳。”與他開局的人,約莫五十多的年紀,是嶺南這處有名的牽頭羊黃毛子,他一口黃牙,陰絲絲地笑。今兒遇到個人傻錢多的,是他黃毛子財運開了,“可別最後連回去的車錢都沒有。”
邱少爺眯著眼地吐了個菸圈,隨手抓了一塊甜瓜嚼,沒幾口就吐在地上:“什麼狗屁甜瓜,吃著一股窮酸味。”他一揮手,把新的代幣往桌上一撒,撒進別人眼裡都是錢,“老子不差錢,倒是你的押注,沒意思的很。”
“邱少爺說笑話呢。”黃毛子打著忽悠看牌,有錢不賺是傻子。
周遭煙霧繚繞,充斥著濃重的菸草味和酒氣,一個兩個都鬧哄哄的扒著今天這張賭桌瞅。有的還起了賊心,可沒賊膽。邱少爺的來頭不小,身邊三個身強力壯的保鏢跟著,暗裡不知還帶了多少人。大家心知肚明,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