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顯的鎖骨將她襯得猶如雨後惹人嘆息的殘紅。
等等,她頸間戴著的是……殷渺渺目光一凝,跨步走進了屋內。
純淑妃率先發現了她,慌忙起身請安:“參見皇后娘娘。”
婉貴人聽見聲音抬起頭來,看向殷渺渺的目光復雜至極,她的宮女推了她一下,她才驚覺,手足無措地想下床請安。
“不用了,躺著吧。”殷渺渺坐到榻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
婉貴人咬了咬嘴唇,閃躲著她的視線。
卓煜沒有發覺,眼中只剩一個人:“怎麼驚動了你?”
“聽說你會來,就來了。”殷渺渺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笑盈盈道,“養病不宜人多,免得擾了病人的清淨。”
卓煜不解其意,卻順著她的話道:“皇后說的是,你們都先回去吧。”
他開了口,其餘人不好多留,紛紛告退了。
很快,屋裡的人就去了大半,只餘下婉貴人近身伺候的兩個宮婢。婉貴人有些不安,強笑道:“臣妾不爭氣,給陛下和娘娘添麻煩了。”
“沒什麼麻煩的。”殷渺渺說著伸出了手,從她脖頸上拉出了一枚玉佩,那是上等的羊脂白玉,雕出一柄拂塵的樣式。
婉貴人被她搜出這塊白玉,驚得四肢僵硬,幾近暈厥。
殷渺渺用力一握,整塊玉就在她掌中化為齏粉:“這不就解決了。”玉粉自她掌心飄下,如塵埃在空中徐徐漂浮、旋轉、落地。
婉貴人臉上的表情從驚恐變為錯愕,繼而又怔忪、茫然,最後歸於痛哭:“多謝皇后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我們不宮鬥=0=
渺渺不會陪卓煜到老,過完一生再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啊,這本來就是在“道”和“愛”之間的選擇,很殘酷的喲~~大家要學會分手[微笑.JPG]
反正母胎solo沒有分過手(希望能安慰到大家……)
明天見~
第19章 019(含入V公告)
卓煜面露詫異,剛想詢問,婉貴人就踉蹌著爬下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妾身罪孽深重,無顏苟活於世,還請陛下賜妾一死。”
電光石火間,卓煜會過意來,能讓宮妃如此諱莫如深不得不死的,莫過於穢亂宮闈:“是誰?”
婉貴人深深叩首,淚珠一滴滴落在地上,哽咽道:“妾深受皇恩,不敢有逾越之心,然未曾殉節明志,自知罪無可赦,不敢有妄想之心。只求陛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網開一面,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之錯,勿要牽連旁人。”說完,毅然起身,猛地撞向床角。
“等等!”殷渺渺聽著不對勁,下意識地出了手。
婉貴人一心求死,頭顱卻沒有撞到堅硬的床角,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擋住了她,霎時間,她眼中湧上滿滿的絕望,伏在地上失聲痛哭:“請娘娘開恩,允妾自裁吧。”
殷渺渺溫聲道:“這塊玉佩是歸塵子給你的吧。上面有一道咒印,使佩戴的人無法取下,受制於人。如果你是與他通姦,不至於此,你是被迫的,對嗎?”
“妾有罪。”婉貴人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深深俯首,“妾德行有虧,令陛下蒙羞了,妾罪該萬死,請陛下賜妾一死。”
殷渺渺怔住了,轉頭去看卓煜。他眼中流露出複雜之色,憐惜悲傷與憤怒交織,化為一聲嘆息:“即是如此……”說到這裡,停頓許久,方慢慢道,“就如你所願吧。”
“可是……”殷渺渺還想說什麼,婉貴人卻已經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感激涕零:“多謝陛下,陛下的恩德,罪妾來世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再來報答。”
卓煜什麼都沒有說,沉默地走出了霓裳閣。
殷渺渺往門口走了幾步,駐足回身:“你不一定要死。”
“妾殘花敗柳之身,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婉貴人悽然道,“多謝皇后娘娘令我解脫,大恩大德,妾只能來世再還了。”
殷渺渺頓了頓,淡淡道:“那隨便你吧。”
婉貴人對她重重磕了個頭。
回到白露宮,兩人都沒有說話的心情。夜幕深沉,外頭傳來蟲鳴聲,有小蟲子被殿內明亮的燭焰所吸引,不斷撞著窗紗,想要靠近光明。
卓煜坐在榻上出了會兒神,突然開口問:“你覺得我心狠嗎?”
“是你覺得自己心狠。”殷渺渺用梳篦通著頭髮,若有所思,“我其實有點意外。”
“意外什麼?”
殷渺渺道:“我以為你會非常憤怒她的失貞,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她嗎?我還想了好多怎麼勸你的話,沒用上。”
卓煜反問:“凡人面對修士是何等無力我很清楚,我能憤怒什麼呢?憤怒她沒有一死以保清白?我想她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為什麼同意她去死?你都沒有殺鄭月。”殷渺渺望著他,“讓她出家,保下一條命不是難事。”
卓煜點了點頭,可道:“她若是求我,我未嘗不能留她一條性命,可她很清楚,她‘病逝’是最好的結果。”
對婉貴人來說,失貞是無法饒恕的罪過,死亡是解脫,活著才是煎熬,何況還有對於家族名譽的顧慮,更是非死不可;對於皇室而言,能夠將歸塵子和假皇帝的事悄無聲息地解決掉最好,否則讓人知道皇帝的妃子被人玷汙,豈不是淪為笑柄?
他縱然有些許憐惜,卻沒有任何理由亦沒有任何立場去挽留她的性命。
然而,殷渺渺問:“那也就是說,雖說是她被欺辱,是她無辜受害,可最好的結果,卻是要她去死……這樣的事,不荒唐嗎?”
荒唐嗎?面對殷渺渺的疑問,卓煜的第一反應是怔忪。聽她這般說,彷彿是的。但是,古往今來,受辱的女子除卻自盡、出家,抑或是嫁給欺辱者,從來都沒有別的路可走。
而在宮裡,謀害皇嗣,未必要死,涉及巫蠱,未必要死……宮裡有許多罪過是不必死的,唯有穢亂宮闈,非死不可。
良久,卓煜道:“世道如此,我不知。”在殷渺渺之前,無人質疑過此事,他亦不曾,所以沒有答案。
“世道如此。”殷渺渺重複了一遍,長長地沉默了下去。
卓煜心中擔憂,關切道:“渺渺?”
“我沒事。”殷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