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秘密
“唐鶴雍!”
唐氏摩道,卻不待他回道繼續道:
“就是太貪!其實人生在世,誰能不貪,當你貪也就罷了,你吃了還不會把嘴擦乾淨。年紀大了,行動不便這也是能原諒的,就像你說的,我還可以像當年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你也是黃土半入的人。”
“你——”一聽唐鶴雍說他黃土半入,伊藤倏地跳腳,張口就要大罵,卻被唐鶴雍的手勢止住。
“您別急,等我說完了,自會讓你說個痛快。”薄唇揚起一抹笑,像是不懷好意的狐狸,盯著某隻任人宰割還不自知的**。
“但是,你最不該的,是在你‘辛勞’了這麼多年的今她堂堂唐家大小姐,什麼時候混得這麼慘了?
“什麼書你這麼入神啊?”唐吹衣貓下腰,鑽到蘇桐攤開的書下探尋書名。
“噗,追憶似水年華?”唐吹衣掉了下巴,這書,蘇桐竟然沒看過?
“哎,這不是真的吧,這書,很久前我就看過了好不好。我的書房裡有,你要看我借給你,不用買了。”她的,還是珍藏版呢,當時買的她心疼死了。
看書的人沒有說話,又翻了一張紙,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掀動著,一時看傻了與她面貼面的唐吹衣。
不是很強烈的陽光混合著燈光打在她的臉上,輪廓的四周竟然暈出一圈淡淡的薄光,像是清晨樹林間一絲絲漫撒下的陽光,有些溫柔,還光彩奪目。她柔美的五官沐浴在薄暮裡,一時間讓唐吹衣分辨不出面前的是真人還是水墨畫。
突然,水墨畫裡的人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幹哈?”
蘇桐絲毫不能理解那隻突然襲上臉頰的纖細食指,以及小姑子臉上迷茫的表情是因為什麼。
“呃……”唐吹衣飛快的收回手指,訕笑著,卻在心裡將自己罵了個千遍,丫的沒出息,什麼美人沒見過,怎麼就被蘇桐給看傻了。嗚嗚,都怪那個陽光、燈光,還有她那本《追憶似水年華》。
要不是去看書名,她哪裡會在那種角度見到那樣漂……飄渺的蘇桐!
“我這不是好奇麼!”唐吹衣笑著指指她手裡的書,“你沒看過這套書?”
蘇桐搖頭,“看過了!”
嚇,看過了幹啥還看得這麼入迷,連她喊她都沒聽到?
“我之前有看過,但是與這本譯本不同,因為我不懂法語,所以看不了原文書。”蘇桐翻了翻手中的書,又看向書架上剩下的六冊。
“我之前看的譯本可能太粗" />糙了,與這本所表達的意義相差甚遠。”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的思想都是不同的,所以,不會法語的她心中難免可惜,這樣的好書,如果讀不了原文而只能看譯本的話,那也只能將不同版本的譯本都看過,才知書的真諦啊。
“可是,最終說到底,不就是一個故事麼?”唐吹衣不解,同一個故事,只是翻譯的人不同而已,有必要這麼較真?
“一句話的表達,不僅僅是遵循原文,還會附帶翻譯者當時的情緒和心情。每個人的思維方式不同,所翻譯出的情感和語氣都不會一樣,而有時候,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蘇桐一邊說著一邊將剩下的六冊搬到推車裡,轉身推著車朝過道走去。
唐吹衣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是個這麼固執的人。這麼較真的話,會不會活得太累而很受傷?如果、如果自己也和她一樣較真的話,那她和大島哥哥……她還能堅持這麼多年麼?會不會早就放棄了,然後聽哥哥的話,遠赴國外,將他忘個乾淨呢?
“唐吹衣?走了哦。”蘇桐回身看著身後發愣的小姑子,輕聲喊道。
算了算了,就像蘇桐說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思維方式,何必在意別人是怎麼做的,她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向日葵啊向日葵,罩子放亮點,腰桿挺直點,太陽走到哪就跟到哪!
“來了來了!”
唐吹衣揚起笑臉,桃花眼如同窗外的暖陽,讓人不捨得移開雙目。
蘇桐定定的看著她,腦海裡浮現出溫暖無厘頭的惡搞和最近的銷聲匿跡,她們似乎很久沒有聯絡了,溫暖是不是……把她忘了?因為遠距離的關係導致感情疏淡,便是她最最,害怕的。
她所渴望的友誼,便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而如今,生活圈子的一再萎縮,讓她越來越與人隔絕,她雖不喜與人交往,但也不願意過著遠離人群的生活,那樣會讓她覺得,生無可歡……
“哎呀,早知道就喊小野一起過來了,你看這麼重,都抬不動!”
唐家大小姐呼哧呼哧的夥同嫂子抬著一堆書從電梯走向地下停車場,一邊走一邊抱怨著。
蘇桐也是滿頭大汗,看了一眼小姑子,撲哧笑出來,好不容易積蓄的力氣漏了幾分,重力便猛地朝著唐吹衣壓去。
“喂,不要偷懶啦,重死了!”
“好啦好啦,還不都怪你引我笑。”深吸一口氣,蘇桐額際青筋隱隱爆出,突突地跳著。
“那記得回家和我一起研究課題。”
“知道了!”沒好氣的回了三個字,叫她出來陪她買個書,又是研究課題又是陪讀的,有沒有搞錯啊,龍生龍鳳生鳳,資本家生的閨女會剝削!
哎……
“加把勁,過了這個拐角就到了!”唐吹衣齜牙咧嘴的喊著,她對面的人卻在拐角處撞上什麼,嘭嘭嘭幾聲響,一堆書就這麼前仆後繼的去和地板接吻去了。
蘇桐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剛剛所撞之物,卻在看清此物時嚇了一跳。
“快跑!”
唐吹衣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就往車邊跑,手忙腳亂中摁開車子的遙控鎖。
“哎,我的書啊。”蘇桐一聲驚呼,腳下卻不由自主的跟著唐吹衣飛奔。
書什麼書啊,現在是跑路更重要好吧,沒看到一下子圍過來那麼多黑衣人麼!
唐吹衣在心中哀嚎,這年頭真是見鬼了,她自己單獨來書店也沒見有人明目張膽的圍過來啊,看來小野說的是對的,哪一次,都是他在她拒絕跟隨後偷偷保護著她的。
可素,為什麼這次沒有啊?啊!
我也想問為什麼呢?遠在敖碧居被下了安眠藥的小野睡夢中回答道。
“上車!”
唐吹衣一個巧勁,將蘇桐甩上敞篷副駕,隨後便要制動,卻發現車子怎麼也制動不了。
瓦擦!唐吹衣欲哭無淚,原來人家早就盯上他們了,不然哪裡會知道她們的車停哪還將車子的點火器給拔了?
“麻煩兩位……”
“去你媽的!”唐吹衣打斷最先靠近的黑衣人的話,一個漂亮的凌空翻出了駕駛座,落地時一個轉身抽出了後座的武士刀,刀鋒雪亮,寒光粼粼。
呃?她出門還帶著個麼?蘇桐好奇的看著橫刀的唐吹衣,原來資本家生的孩子不僅會剝削,還這麼有防範意識啊。
可是,環視了四周黑壓壓的人群,蘇桐吞了口口水,難道唐吹衣可以……一婦當關萬夫莫開麼?
錯了錯了,不是婦,她家小姑子還是個小姑娘啊!
“唐小姐,我勸您還是不要動刀,我們只是想請二位和我們走一趟。”先前的黑衣人走近一步,冷聲說道。
姐姐我從小飯碗裡拌威脅吃著長大的,還怕你不成?唐吹衣在心中嗤笑道,隨即一個漂亮的旋身,刀風咧咧的便朝著黑衣人招呼去。
“唐小姐,請你自重!”黑衣人飛快的閃躲著。
“不好意思,我一直這麼輕這麼瘦,重不了!”
要不是現在情況緊急,蘇桐怕自己早已經因為唐吹衣的話而笑出聲來。警惕的看了眼前方的黑衣人們,小手悄悄地掏出一側口袋的電話,劃開,解鎖,小心翼翼的用餘光偷偷瞄了一眼撥號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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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桐一邊觀察著激烈打鬥的小姑子,一邊環視黑衣人,一邊偷瞄著撥號鍵盤,終於將某人的手機號撥上去後,纖細的手指伸向那枚綠色的按鍵……
只要點到它,某人的電話就可以接通,她和小姑子就可以……至少有一半的得救可能x" />了!
可惜,就在她將要觸到時,一直潔白修長的手取走了她隱在身側的電話,蘇桐的視線隨著她被劫持的手機一路向上,對上了一雙墨黑的眼。
素白的小臉上有著一雙與髮色相呼應的墨黑的眼,冷漠的望著蘇桐,隱隱散發出讓人顫抖的冷意。
其實蘇桐一直不明白也很好奇面前的人與唐鶴雍的關係,不論是在她與他結婚前,還是結婚後,她都好奇著。
很少,至少在蘇桐二十多年的人生裡,沒有這樣一個人能讓她如此好奇。
可是,在知道面前人的身份後,她即便是好奇,卻也極力的剋制著,不去問任何人有關面前人的事。深知好奇害死貓,她不想死,何況貓兒有九條命,而她蘇桐,只此一條r" />身,並且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就碎。
她也曾幻想過,如果有一與我談談時,蘇桐的另一邊耳朵聽到唐吹衣的叫聲。
“放開我,你們這幫混蛋,以少勝多,勝之不武,算什麼男人!”
蘇桐扭頭看她,唐吹衣被兩個黑衣人反剪著雙手架住,雪亮的武士刀被另一個黑衣人拿在手中,看來她們兩都在劫難逃。
“和我談談。”
季幸步指了指前方還在不停掙扎的唐吹衣,朝著蘇桐說道。
副駕座的人點頭,也只能點頭了。
季幸步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朝手下使了個眼色,蘇桐和唐吹衣二人便一前一後的被帶上兩輛車,離開。
用心甘情願的態度,過隨遇而安的生活。這是蘇桐嫁入唐家後,經常會偷偷告訴自己的。有些事,既然已經改變不了,那隻能去適應,盡最大的努力,若還是適應不了,那邊是隨遇而安,生死無懼。
唯一放不下的,是她遠在江南的大院,和那些曾將她疼在手心的人。
“喝茶。”
冷硬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回神正好看到螢幕上顯示著她那位焦躁不安、踱來踱去的小姑子。
其實唐吹衣真的是個單純的小孩子,沒有一般富家小姐的奢靡,或許這和唐家亦或是唐鶴雍對她的教育有關。她也沒有一般深宅大家小姐的如海心思,她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討厭你就不會給你好臉色,喜歡你,便表現的淋漓盡致。連她都沒唐吹衣來的單純,能在那樣的家世下仍舊保持美好,想必唐鶴雍為此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努力的讓唐吹衣遠離紛爭和暗鬥。
他真的,是個好哥哥,那麼執著的為自己的妹妹守護著。
“不要傷害她。”蘇桐看著顯示屏上的人,低低的向面前的女子說道。
“這個自然,她是鶴雍的妹妹,我再如何也不會傷害鶴雍的人。”
季幸步挑眉,食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扣著,不緊不慢的開口。
“我想和你談談鶴雍。”
蘇桐嘆氣,她劫她談談,自然是為了談這個,除了這個,她不認為與季幸步還有任何別的交集。
“我不知道,神木小姐認為這個有談談的必要。”
“當然有!”神木冷聲打斷她,“我愛他,自然要和他在一起,而你,阻礙了我們之間在一起的可能x" />。”
愛?多麼傷人的字眼,愛,也傷,不愛,更傷!
“可是,他愛你嗎?”蘇桐抬眼望她,安靜淡然,沒有一絲波瀾的黑曜石眼一下子平靜的讓人震驚。
晦暗在季幸步的臉上一閃而過,卻沒能逃出蘇桐的眼眸。
“如果沒有你,他自然會愛我。娶你,也不過是為了約定,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個上一代的約定麼?”
“如果他愛你,即便是有約定,他也不會另娶,神木小姐比我聰明,我能分析出來的東西,你也早就能想到了不是麼?”
她平靜的陳述著,沒有季幸步的冷凝逼人,可那份平靜卻不容小覷。
“那你現在是在和我討論愛與不愛的問題麼?你可記得那日你被我哥哥抓住,我放你走的事?那晚,鶴雍回家後,你都沒有看到他身上的印記麼?”
心,猛烈地跳了一下,細微的疼痛牽引開來。
“那晚燈太黑了,我只知道他的一夜索求無度,其餘,已記不清楚。”
“你——”季幸步猛地站起身,揚起手。
而那個坐著的女子,只是看著她,平靜的看著,至始至終連眼睛都未眨過一次。
季幸步氣急敗壞,揚起的手掌拍向桌面,發出不小的聲響。
幾乎同時,蘇桐看到螢幕上的唐吹衣突然衝到門邊,使勁的拍著門板,一臉焦急。好似她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似地,而果不其然,在唐吹衣拍門時,她耳側傳來嘭嘭嘭的聲音。
原來,她和唐吹衣真的只是一門之隔。
“神木小姐,我們何不來賭一場。”看了一眼門板,蘇桐的眼裡浮現出不明的笑意。
季幸步冷眼看她,小巧的嘴角揚起。“賭什麼?”
“如果你能搶去,便是你的。如果你搶不去,那就再也不要來打擾我。三個月為期,如何?”
“只要你離開,我不用搶他便是我的。”
她神木何時要這樣作踐自己,去和一個手無縛**之力的中國女人搶男人?她要的,是蘇桐離開,而讓她離開的辦法,她有千千萬萬種。
“我不會離開的。”蘇桐搖頭,目光淡然。“你確定自己強大到可以主宰一個人的心麼?”
季幸步的眼角閃過惱怒,像是被猜中了一般,殺意四起。
“那我就讓你的家人離開!”
一句話,家人兩個字一下子戳中了蘇桐的軟肋,坐著的女子驀地白了一張臉。
有些東西,她一定要守護,因為那是責任與血脈,而有的東西,她想守護卻無能為力,因為太多的牽扯。
“你說和我談判,可從一開始我們就站在不平等的位置上,如何談判?”蘇桐深吸一口氣,極力穩住自己發抖的手指。
“談判?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判,我只是和你談談。”
察覺到她的蒼白,季幸步嗤之以鼻,這種女人,永遠都不會被她放在眼裡,永遠。
“神木,你不要忘了,你愛唐鶴雍,而唐鶴雍,愛我!”最後兩個字,蘇桐說的極其艱難。
愛我!
是啊,他愛她,便是她談判的唯一籌碼,多麼可笑,他給她的愛,最後竟成了籌碼。
“哼哼,唐太太,那你愛他嗎?”季幸步傾□子看著座位上的女子。“你愛唐鶴雍麼?你如果愛他,怎麼願意讓我搶?你分明是……”
“神木小姐,我敬佩你敢愛敢恨,如果你真的如此珍愛,又何必牽扯上我的家人。那樣豈不是讓你的愛都沾染上了虛情假意與y" />謀狡詐?何苦將一份真愛硬生生畫上虛情呢?”
蘇桐打斷她的話,輕輕的,平淡的說著,內心卻因季幸步未完的話波濤洶湧。
“唐太太,你逞口舌之能,我季幸步不會上當。但是至少我要證明我比你,更愛他。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我想你是懂得。”
她當然懂,可是如今,她要怎麼理所當然的答應離開?可是如若不答應,那江南大院和那些……
她望著季幸步狠戾的小臉和那一雙淬毒的眼眸,心突突地跳著,擱在桌面上的小手抽緊,指節泛白。
時間一點點在二人的對視中消逝,最後季幸步直起身。
“時候也不早了,唐太太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順便考慮下剛剛的談話內容。”她看了一眼座位上的人,轉身朝外面喊了聲。
再不放她走,唐鶴雍肯定會知曉,到時候事情就會更棘手。
“來人,把唐小姐帶過來。”
門外有人應聲,片刻功夫,原本在螢幕上的唐吹衣出現在屋內。
“嫂子,你沒事吧。”
她衝到蘇桐面前,上上下下的巡視了一番,在確保沒瞧見外傷後怒向一旁的黑衣女子。
“季幸步,你這個樣子,永遠也不會得到我哥哥的青睞。”
季幸步冷眼微眯,看著不甘示弱的唐吹衣,微微吸了口氣。
“你的車子在門外,會有人領你們過去,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哼!”唐吹衣冷哼一聲,回身看向蘇桐。
“嫂子,嫂子!”
良久,蘇桐才緩過神來,看著面前焦急的唐吹衣,拉住她溫熱的小手汲取溫暖。
“走吧,唐吹衣。”
她說完,率先站起身來,沒再看一眼旁邊的黑衣女子,一步步朝著開啟的門走去,拉著唐吹衣跟著前面領路的高大男子,一路向前。
“嫂子,嫂子,你說句話啊。”
剛坐到車裡,唐吹衣飛快的將車子駛出了季幸步的住宅,在遠離住宅的半山腰停住,轉身看著副駕駛座上的人。
那個人,低垂著長睫毛,從上車開始到現在,連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過,讓她突然害怕起來。
“嫂子,你別嚇我,你說句話啊,剛剛是不是季幸步對你做了什麼?我聽到了動靜,你告訴我啊。”
要怎麼辦?要怎麼辦?季幸步那樣的人,想必是不得目的誓不罷休的,如今她要的是自己的離開,可是,她怎麼能離開,她答應了那個男人,要留在他身邊的。她不能走,不能走。
可是,如果不走,那她的家人要怎麼辦。她怎麼能捨棄她的家人?
“嫂子,你到底怎麼了?”唐吹衣看著蘇桐煞白的臉,開始手足無措。“嫂子,我們去找哥哥吧。告訴哥哥,哥哥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的,好不好?”
哥哥?哥哥!
告訴唐鶴雍?不行不行,她怎麼能告訴唐鶴雍,告訴唐鶴雍又能如何呢?就如季幸步說的,他有很多生意都需要她的支援。更何況是這樣的事,她怎麼可以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不能告訴唐鶴雍,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唐鶴雍。
那事到如今,她該怎麼辦?
一邊是她心心念唸的家人,她從小長大到的江南大院,她的父母,她的親人。她一生唯一與她有血脈聯絡的地方,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可是另一邊,是她許以承諾的男人,那個男人還是她的丈夫,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卻那樣溫柔的說著愛她,臉上甚至還有著紅暈。她如何能捨棄?
“嫂子,嫂子,你鎮定點。”
唐吹衣看著蘇桐互絞著幾乎變了形的雙手,嚇得趕緊去拉它們。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她曾經對倉央嘉措的這句極其不願苟同,人生在世,做的最多的便是選擇。兩利相權取其重,自然就是選擇最有利的那個,如果有兩全其美,怎麼還會需要選擇呢?所以,從前,她只做最有利的選擇,從未想要過什麼兩全法。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不是她從未想要,而是那個想要的時機沒有到來。如今,誰能許她兩全法?許她不負親人不負君?
作者有話要說:今話的人一張小臉平靜到染上幾絲淡漠,唐吹衣不解。
“這怎麼能是小題大做呢,季幸步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是說到做到的人,我在屋子裡聽到她……”
“不論你聽到什麼,都不要記住。”再次打斷唐吹衣的話,蘇桐轉眼望著那雙桃花眼,熟悉的桃花眼,卻是截然不同的眼神。
“有些事,我可以自己解決,你相信我麼?”
那樣柔弱的外表,那樣纖細的身子,那樣一雙認真的黑曜石眼眸,讓唐吹衣感受到了非同尋常的鎮定和安心。幾乎是匪夷所思的,她的心底突然升騰出一種依靠的感覺。
“我相信你。”
唐吹衣點頭,說出了心裡油然而生的想法,她相信她,是真的相信她。
黑曜石眼微微一閃,蘇桐扯出一抹小小的笑容。
“那今道,然後掀了薄被,收她入懷。
是夜隆冬,月兒靜謐,屋外寒徹,室內溫蘊,佳人在懷,□無邊。
——
“少夫人,你的電話,一直在響。”
有人敲開了書房的門,手裡握著她的手機。
“恩?好的,謝謝。”
蘇桐站起身,做了幾個小時的報表,眼睛酸脹的難受,微微動了動手臂筋骨,她接過小女傭手裡的電話,看了一眼顯示屏。
媽媽。
“喂,媽媽。”
蘇桐出了書房,順著樓梯一路向下,繞過迴廊,穿過偏廳,出了小門朝後面的花園走去。
“喂,桐桐啊,你在幹嘛?”
電話彼端,傳來蘇母的聲音,還夾雜著鞭p" />的聲響,約莫是蘇一一他們在放煙火。
“剛剛在書房,沒聽到電話響。”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做什麼,沒別的什麼事。”
蘇桐看著溫房裡爭相開放的花朵,心情微微盪漾著。
“媽媽,我很想你。”
其實說出來,比放在心裡要好受很多,至少不會再覺得窒息,覺得絕望。
蘇母一陣哽咽,半晌才平息。
“桐桐,我們也很想你,你、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回來?蘇桐看了一眼身後的歐式古堡建築,心中微涼,這輩子,還能走得出這幅牢籠麼?
“我也不知道,等唐鶴雍有時間了,我和他說說吧。”他哪裡會有時間,他那麼忙、那麼忙,想要回去,也只能等他再去中國視察了。而這一等,又該是多久?
等待,是一個人一生最淒涼、無助的事。
“桐桐,明?”蘇母察覺出自家女兒的話裡有話,追問道。
“沒有,我只是離得遠了,想要知道你們過得怎麼樣而已。先不說了,媽,我有點事。”
蘇桐不等蘇母回話,便掐斷了電話,屋外的風很冷,吹得她鼻頭髮酸。
如果有的時候,有的事註定了只能她自己去做的話,那她不會退縮,無論最後的結果是怎樣的,她也要一試。
她的家人,她的男人,都讓她盡己所能的去、去守護吧。
低頭劃開手機,撥通某個號碼。
“大島,是我。”
安靜的花園裡,一望無際的鶴望蘭迎風搖擺,蘇桐捏著電話站在花圃外,眼神隨著鶴望蘭點點飄散。
大島川秀有些意外接到她的電話,輕咳一聲應道:
“蘇桐,什麼事?”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你說。”
深吸一口氣,黑曜石的眼都是執著,她緩慢的開口,小心翼翼卻堅定無比。
“我想要你給我一個人的聯絡方式!”
如果只有那個人能幫她而又不會牽扯到任何感情糾葛,那她願意一試,願意與他做這筆交易。
各取所需的,交易!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麼,南家新短篇《年少刻骨》已經更了兩章
寫的是青蔥年少,4w完結,大家有興趣的可以看看啊
文案裡有連結,
另外,大家對《殊寵》都沒有什麼想法麼,求互動【羞羞臉~
☆、要和我約會麼?
“少夫人,這個不是這樣弄得,你得先把鹽放好!”
敖碧居的廚房內,某個已經半昏迷的女子在陳媽的喊聲中勉強打起j" />神,看著眼前的鍋,內心泛起悔意。
早知道是這樣麻煩,那她就……就喊他出去吃了。她欲哭無淚的捏著鍋鏟,縮著身子離炒鍋遠遠地、遠遠地。
“沒事,你越怕它就越做不好,來來,別怕。”
陳媽握住她的小手,抓起一把綠油油的青菜,強迫著她靠近鍋子,伸臂往鍋裡扔去。
“等、等一下!”
陳媽看鍋裡的油連半下都等不了了,啪地打在她抓菜的手上,蘇桐一疼,手中的菜悉數掉進鍋裡,滾油遇上剛過水的青菜,嗞啦一聲巨響。
“啊!”
伴隨著嗞啦聲的是蘇桐的尖叫聲,她飛一般的奔到廚房的角落,捂著耳朵看著那口冒煙的鍋,黑曜石眼裡都是崩潰和昏迷。
擦!她在心裡罵了句,這哪是做飯啊,這明明是自殺啊。
陳媽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老花鏡下的眼都是鄙視。
“那、那神馬,我去炒!”
在陳媽的眼神壓力下,某個已經縮成一團的小女子慢慢走到鍋前,深吸一口氣舉著鍋鏟開始勞作。
“加鹽!”陳媽喊了聲,某女子抖著手去勺鹽。
“太多了!”
“哎——”看著突然一抖,全數倒進去的一大勺白花花的鹽,蘇桐尷尬的望著陳媽,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媽看著滿頭大汗的蘇桐,一雙黑曜石眼因為那勺鹽而不停地來回瞅著她,又瞅回去,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般,不安,焦躁。最終無可奈何的笑了出來,這個孩子真的還只是個孩子。
“你先去歇會兒吧,晚上的菜,我來幫你做,你自己去想想菜色吧。”
蘇桐一聽這話,如臨大赦,趕緊將手中的鍋鏟交給一旁的小女傭,也不再管鍋裡的青菜,一溜煙的跑出了廚房,朝偏廊奔去。
小女傭看著那個狂奔的纖瘦背影,撲哧笑出來。
“陳媽,你說少夫人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可愛?”
“可愛什麼東西?連頓飯都做不出來,以後少爺的苦日子,有的受了!”陳媽一本正經的老臉上,卻隱隱喊著一抹笑,像是幸災樂禍,又像是正中下懷。看的小女傭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
狂奔到臥室,取了衣裳奔進了偏房的浴房,將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乾淨後,蘇桐才將剛剛的昏迷狀態趕走些許。
“哎……做菜真是門學問,看來我太魯鈍,恩!”
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自言自語著,蘇桐為自己找了個理由,坐在書桌前開始寫選單。
魚是要有的,因為年年有餘嘛,這是媽媽告訴她的。
除了魚,還要有圓子,最近老是聞到r" />味就想吐,估計胃病又犯了,那就換成菜圓吧!小手飛快的寫著,不一會兒便將晚上的選單全部寫好了。
“一二三四五……十!”十全十美,夠了吧。
正要起身下樓的蘇某人被電話聲打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了起來。
“大島。”
“蘇桐,你要的號碼,現在可以給你了。”電話那頭,是大島溫潤的聲音,像是春風拂耳。
低垂的長睫猛地掀開,望著窗外,入眼皆白,什麼時候春道。
秘書的長耳朵幾乎伸到了唐鶴雍嘴邊,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下沒忍住,抖了□子。輕微的聲響,便有人抬眸看她。
“綠川秘書,我的地毯上有強力膠麼?”
唐鶴雍捂住手機,桃花眼一挑,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悅。
“對不起,那我先走了。”
跟著他混了這麼久,綠川幸戶也不是吃素的,立馬鎮定的回答完飛一般的出了他的辦公室。
可惜,啥也沒聽到,大老闆太壞了,連聽歌牆角都不給,小氣!綠川幸戶這邊氣鼓鼓的數落著自家老闆,唐鶴雍那邊卻是軟玉溫香。
“你下班後有沒有什麼事?”
蘇桐問的狀似不經意,某人卻聽出了話外音,心裡靜靜流淌出某些東西。
“應該沒什麼事,怎麼了?”
“呃,沒事,恩……”
“你有事麼,桐桐。”放了筆,唐鶴雍看著窗外,漫:求互動啊,親們
大家都木有想說的麼【委屈~】
☆、又是私奔!
大島出辦公室門後看到十步開外的私人電梯前站著一個人,墨黑的西裝,隱約可見裡面暗紫的襯衫和微松的銀色領帶。
抬腕看了一眼手錶,時針指在四上,這個點?
“唐鶴雍,等一下。”瞄到黑西裝男人抬腳就要跨進電梯,出聲喊道。
唐鶴雍回頭,看著急急朝他走來的大島川秀,不明所以。
“有什麼事麼?”
盯著他手上的檔案,唐鶴雍挑眉,心裡緩緩淌過蘇桐溫柔的邀約聲。
“這個。”
大島手中的檔案傳到了唐鶴雍手中,“這是上季房地產的業績報告,我們上個季度研發的新方案,銷售業績並不理想。”
唐鶴雍靠在電梯邊,翻看著手中的檔案。
唐氏的房地產‘盛世’經歷了爺爺、父親兩代,如今早已制度老化,急待改革更新原有的各項流程業務。上週幾人去到唐氏房產,連續幾:哎,對不起啊,又是凌晨才更的,
親愛的們和我互動互動吧,倫家一個人熬夜寫文好可憐的說
求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