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下落,與此同時,你聽見地球內部的微響。岑遙覺得那聲音尾部拖曳像童年老家的羊叫。日光很好,他犯困,打算趴著眯一會兒。他才聽出便利店廣播是變奏的生日歌。
不管何時何地,睡前腦際要播個小劇場,倒帶、停格:湛超高中有次問他,我過生日你會送我什麼。他想了想,說,如果我以後很有錢,就送你一臺施坦威。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突然閃念,它彈珠大小,一旦探底,此生都很難再想起來。
睡到落日,打了個冷顫轉醒。
收銀已換班,問豆漿要不要再熱,岑遙搖頭眼花花,捂住臉側睡痕。手機按亮滿屏是湛超的訊息,一個燒烤店地址,跟大串“快來快來不來回家咬你”之類的的狗屁話。
徐靜承以函式帶入,計劃而立之前生命動線應準確筆直,愈後愈可肆意畫弧。一直這麼做的,可人生終歸不可控制變數,諸如“兩性”不可捉摸,接近宿命,所得非蜜糖即大機率是戕傷。徐靜承也沒逃掉,直線畢竟最難畫,尿意閃過都會致筆跡歪斜。
他與妻子幸運在本科能因愛而自由結合,未做絲毫不雅的反抗與妥協。說出去也很體面,是杏林之家。之後立業、存款、置車、購房,後代誕世,依然是直線,妻中途創業他升醫師。但之間的異夢與隱忍徘徊,並不出格,卻全然是自我化的“不可言說”。
難道要坦誠說:我因妻以外的一名異性有過強烈性衝動;妻睡覺偶有微微鼾聲,一度覺得非常可愛,但最近的夜裡我突然覺得吵鬧;寶寶從妻墳起的肚囊裡掙扎爬出,周圍笑語歡聲,我恍恍惚惚渾渾噩噩,卻覺得很可怕;我有意報復就會冷戰;我時常悲觀認為最好的時代已過去,現在是殘局裡果腹,壞人賤人臭傻/逼舉目皆是,每天都在打仗,連每天吃什麼都跟著失控,隨時老之將至。氣定神閒不慍不火,才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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