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踢了一腳。
——砰!
秦思年嚇得渾身一抖,塑膠袋子摔在地上,褐色貓糧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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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正在打電話的白艾澤看到尚楚迎面走來,對著那頭說了一句:“先掛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他額角一跳,迅速瞥了尚楚一眼,側了側身體,低聲道:“不用,我認路。”
尚楚面無表情地站定在他面前,白艾澤沒有察覺到他緊繃的情緒,雙手插兜,眉梢一挑:“找我?”
“這個東西,”尚楚攤開手掌,開門見山道,“你哪裡來的?”
白艾澤垂下視線一看,一個狗熊小玩偶?
他回想片刻,確實記不起自己和這個又髒又破的布偶有什麼交集,於是坦白說:“不知道,這並不是我的東西。”
“當然不是你的,”尚楚勾唇冷冷一笑,“這是我的。”
他心裡扎著的那根小刺又開始作亂,在他胸膛裡胡作非為,刺得他幾乎要丟失理智。
白艾澤發現了尚楚突如其來的冷淡,他眉心一緊,問道:“怎麼回事?”
尚楚的視線冷若冰霜,一字一句道:“這是你給秦思年的?”
幾個關鍵詞在腦海中一串聯,總算喚起了白艾澤的些微記憶,他隱約想起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事,這個遺落的布偶被他撿到,當時恰好撞上了秦思年,於是就被他領走了。
這隻熊......是尚楚的?
白艾澤看著尚楚冷凝的神色,心頭一緊,定定地盯著他的雙眼,解釋說:“是我無意撿到的,但......”
“是?”尚楚立起一隻手掌,粗魯地打斷他,“白艾澤我操|你......”
幾個髒字兒還沒罵完,尚楚突然止住,雙手插著腰,背過身去不看白艾澤,閉著眼仰起頭,深深吸了幾口氣。
——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
尚楚在心裡反覆默唸這五個字,試圖用理智拼湊出一條合理的邏輯鏈,好讓自己冷靜下來——白艾澤撿到了一個不明來路的布偶,他不知道布偶的主人是誰,在這個前提下,他想把布偶送給誰,都是他的自由和權力。
再說了,比起並不知情的白艾澤,他更應該責備的是弄丟小熊玩偶的自己。
然而,“白艾澤把他珍貴的小熊玩偶送給了其他人”這個念頭每出現一次,心裡那根刺就扎的深一分。
尚楚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他的喉嚨裡“轟”地燒著一團火,和他的理智相抗衡。
“抱歉,”白艾澤沉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不是想為自己辯解,但我確實不知道它原來是你的,如果......”
喉嚨裡那團火好像奇異地熄滅了幾分,轉而成為了一種更加微妙的、略帶酸澀的情緒。
尚楚猛地轉身,看著白艾澤說:“你怎麼能把我的東西送給別人?”
這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尚楚恨不能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剛剛那句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怎麼那麼的......委屈?
他眼皮一跳,被自己的矯情嚇了一跳,抬頭看著白艾澤的眼睛裡一點一點地浮現出笑意,不由得喉頭一緊,立即再次背過身去。
“需要安慰嗎?”白艾澤抬手抵著唇,掩蓋忍不住彎起的唇角。
尚楚背脊一僵,像是賭氣似的,什麼話也不說。
白艾澤看著他後腦翹起的一根呆毛,後腦勺毛茸茸的,和大哥家裡的貓咪一模一樣。
安撫炸毛的小貓,白艾澤有用不完的耐心。
半響,他聽到了尚楚硬梆梆的聲音:“需要。”
白艾澤啞然失笑,手掌覆住尚楚的後腦,五指輕輕地揉了揉。
“我|操!”尚楚像是被摸了尾巴根的兔子,突然跳開一步,警惕地盯著白艾澤,“你幹嘛?!”
“安慰你啊。”白艾澤微笑著說。
“有、有你這麼安、慰慰人的嗎?”尚楚看著他淡色的唇角,突然結巴了起來。
“那換個方式?”白艾澤彬彬有禮地徵詢尚楚的意見。
“不用!”尚楚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失態,故意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轉身剛要離開,白艾澤突然往前大跨一步,一手攥住他的手腕。
尚楚轉頭:“你又想幹什......”
“如果我知道它是你的,”白艾澤緊緊盯著尚楚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會好好保管,完好無缺地把它還給你。”
尚楚一怔,片刻後,他低下頭,迅速說了一句:“嗯,知道了。”
“對不起。”白艾澤說。
“哦,那我也對不起。”尚楚也說。
“那......”白艾澤眉梢一挑,“我就原諒你了。”
“......滾蛋!”尚楚笑著罵了一句。
兩人一前一後往寢室的方向走,尚楚雙手插兜,右手掌心攥著他失而復得的小熊。
他看著前面白艾澤高大英挺的背影,恍惚中似乎有些明白了大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心裡的那根刺,好像真的可以......變成一棵小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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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假,宋堯爸爸一早就開車來接他,宋堯熱情地邀請尚楚去他家玩兒,還說他老爹在家做了椒鹽皮皮蝦,口味一流。
尚楚擺擺手,大咧咧地說:“我爸也給我做了螃蟹和蝦,下次再去你那兒。”
青訓營裡的人陸陸續續都離開了,寢室裡還剩尚楚和白艾澤兩個人。
白艾澤繫好鞋帶,背上雙肩包,問道:“你怎麼回去?”
尚楚趴在床上玩貪吃蛇:“晚點兒坐公交,這地兒太偏,最早的車十點才來。”
“嗯,”白艾澤走到門邊,腳步一頓,偏頭問,“我叫了出租,你要不要......”
“我|操!”尚楚的蛇撞牆死了,他罵了一句,從手機裡抬起頭,“你剛說什麼?”
“沒,”白艾澤抿了抿唇,“走了。”
“行。”尚楚衝他搖搖手,又開始了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