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膽,基調陰鬱,看得出導演想往國際上送。他當初被李星星抓去不情不願地試戲時只讀了一小段劇本——發現自己愛人是虛幻時崩潰的場面,也是整部電影裡難度最大的發瘋場景。連逸硬著頭皮試戲,然而當他開始演時頭腦中忽然迸出七八歲起至今每夜纏著他的光怪陸離的噩夢。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演完就被導演當場敲定,李星星興奮地跑過來在他耳邊悄悄說:“導演在後面跟人誇了你好幾句,說你有演神經病的天賦。”連逸白眼一翻:這哪是夸人的話。可他還是不想演,因為裡面有一大段露骨的激情戲——他演的角色和幻想中的人避著父母在臥室發瘋一樣做愛。即使到時候會清場貼膠布,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自己要和另一位男演員演這樣的橋段。想著想著他就煩躁地踢了一腳沙發,試圖靠力的消耗平衡內心的火氣,沒成想火氣沒平,倒是因為這一腳實在太用力把自己腳趾踹腫了。連逸疼得“嗷”了一聲,捂著自己腫起來的腳摔躺在沙發上,從嫩粉色睡衣的口袋裡摸出手機給偷偷談的女朋友發了一條沒頭沒尾的微信:同性戀真那什麼人。女朋友那邊立馬回覆:放屁,德哈絕配。好吧,連逸永遠理解不了諸如他女朋友一樣的磕cp群體,懨懨地放下手機,站起來蹦去陽臺抱起一個捲起來的粉色瑜伽墊搬來客廳,打算做做俯臥撐靜心凝神。李星星沉迷占星算卦,非說粉色是他的幸運色,只有做到全身皆粉的那一天才能紅,於是大到傢俱櫥櫃馬桶,小到睡衣拖鞋瑜伽墊,全都在李星星的威逼利誘下換成了粉色。要說淨土,他家只有一處——他的臥室是一個宇宙博物館,桌子上放著一個原子結構架,床邊有一個巨大的玻璃展示櫃,上面擺滿了各種星球模型,正對床頭的地方有一個小型投影儀,日復一日地投射著1995年哈勃深空場的區域性影象。其實04年和12年NASA釋出了拍攝更深遠的哈勃超級深空場和極端深空場,幾乎追溯到宇宙誕生之初,但連逸始終執著於初始那一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連逸不僅僅是物理天文愛好者,他可是正兒八經名牌大學物理系受過系統教育的人,至於為什麼跑來娛樂圈,連逸自己的答案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長得太帥總會被人發現,況且搞物理工資實在太低,他的大學同學幾乎沒人堅持下來,要麼去金融界,要麼去網際網路界,要麼去創業騙投資人錢,而像他這種長得帥的就必須來娛樂圈。就在他身殘志堅拖著一隻腫腳在粉嫩瑜伽墊上做單腳俯臥撐時,門鈴忽然叮鈴叮鈴狂響起來,連逸最怕這種尖銳的聲音,當即嚇得趴在瑜伽墊上表示投降。可門鈴並沒有因為他的投降停止叫喚,連逸氣得在原地大聲“啊”了一聲,翻滾一圈滾下瑜伽墊,踮著一隻腳一蹦一蹦挪到自家門前,靠著門框勉強保持平衡開啟門。外面站著一個漂亮男人,瘦長型,剛一米八的樣子,看不出二十幾歲還是三十幾歲,手裡端著一盤蛋糕,看樣子是要給他。第十九章“你好。”那個漂亮男人先對他打了個招呼:“我是你鄰居,剛剛下班回來時看到對面有人搬家,就把烤好的蛋糕拿來了。”連逸支稜著半瘸的腿,斜靠在門框上,看起來像一個不許人進來的動作。“啊,原來是鄰居,不用這麼客氣的。”他靠在門口說完並沒有移動,而是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陌生男人,從連清腳下的休閒鞋掃視到手裡端的蛋糕,再到脖頸與臉,當連逸的眼睛略過臉的一剎那忽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酥麻感覺。連清依然捧著蛋糕,小幅度地觀察了一圈連逸家——格局和自己家大致一樣,從玄關看去只能看到客廳,一張茶几一個沙發,茶几旁靠著一把吉他。連清掃視完又隱秘地打量起一身粉睡衣的連逸本人,正好注意到他耷拉著的一條腿,試探地問他:“腳不方便?不然我端進去?”“啊?你太客氣了。”連逸蹦了一下,蹦到旁邊,給連清騰出位置讓他進來。連清把蛋糕放在客廳的茶几上,趁機大範圍地環顧一圈,發現目光所及之處竟然全是粉色。“你喜歡粉色?”“不是,我姐說我的幸運色是粉色,能帶來好運。”連逸覺得有點丟人,任誰看一個大男人家裡裝修成公主閨房都不是什麼得意事,但連清似乎只是隨便扯出來一個話題,並沒有順著他的話茬打趣他,反而注意起他茶几另一邊架著的一個專業望遠鏡。就在連逸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打算找理由把人送出門時,忽然聽到他旁邊的漂亮鄰居發出一宣告顯不可思議的聲音:“你也喜歡觀測?”這個“也”讓連逸有點意外,反問他:“你也喜歡?”連清害怕目光把自己出賣得太明顯,微微低頭掩飾,將視線全部放在茶几下的望遠鏡上,說:“喜歡,不過我很業餘,下班沒什麼事的話會觀察玩一玩。”“太神奇了,我從來沒見過和我一樣愛好的人,除了我的大學同學。”連逸忽然側過頭,認真地盯起身邊這個低著頭的男人來。用連逸本人的眼光來評價,連清長得太尖銳了,眼尾上翹下巴尖,不是攻擊性強就是蠱惑人心的長相,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沉下心來在黑夜中觀測宇宙的人,但他一舉一動又和長相落差極大,帶著一股出世的味道。“我只是業餘的。”連清又強調了一遍,不知想起什麼,故意加了一句:“看今天的新聞了嗎?LIGO探測到引力波了,宇宙通訊要來了。”“你也關注這個?”連逸忍不住罵了一句人,後知後覺自己在陌生人面前脫口而出髒話顯得像個素質低下的市井流氓一樣,驚慌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深呼吸幾次平復心情才重新把手放下來,但他還是顯得有些激動:“你叫什麼名字?”“連清,清水的清。”“姓連?”要不是此時半瘸,連逸一定站起來蹦躂幾下表示自己的激動,“你居然姓連?我也姓連,叫連逸。咱們這個姓很少見的,怎麼會這麼巧?”連清在心裡也說:怎麼會這麼巧,你一出現把我的命都救了。他重新把臉微微抬起來,表情已經恢復正常,側著看向連逸,用那副社交時慣用的清亮語調說:“我們真的很有緣。”“太有緣了!”連逸天生自帶炒熱氣氛的功能,即使瘸著半條腿也不忘伸手自然地和連清勾肩搭背起來:“我說怎麼一開門見你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原來咱們這麼像,誒對了,你多大了?做什麼工作的?”他語速很快,說起話來像個噴熔岩炸彈的連環炮,體溫也比普通人高一些,搭在連清肩膀上的手帶著微妙的熱氣鑽進他面板毛孔縫隙裡。連清忽然被他忽如其來的熱情嚇得有些措手不及,猛地轉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六院的精神科醫生,今年三十四,不過下個月就三十五了。”連逸仍然攬著連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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