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飛來。連清砸夠了，一屁股坐在臥室地板上，心裡質問自己為什麼連虛幻的人和真實的人不是同一個這樣簡單的問題都理不清。晚飯時連逸小心翼翼地過來了，懷裡還抱著一沓厚厚的劇本。連清表現得和平常一樣，恢復熱絡讓他進來，從廚房裡把剛剛做好的兩道菜端出來。“今天那個是我女朋友，她不懂事，非要在樓道里做那些…”連逸拿筷子戳面前的米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這樣過意不去。連清“嗯”了兩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一勺勺往自己嘴裡送米飯，也沒多說什麼。“是不是挺不文明的？”連逸莫名其妙地心虛，總覺得這些東西讓鄰居哥哥看到就像小時候看黃片被親媽逮住一樣尷尬。“正常的，理解。”連清夾了一塊乾煸雞塊放在他碗裡，看起來毫不在意，自然地換了話題問他：“等會打哪個遊戲？”門口那時候打遊戲的事純屬連逸情急之下亂謅，他最近被即將開拍的新電影折磨得不成樣子，壓根沒空打遊戲。“你有空陪我對個戲嗎？”連逸忽然轉口對連清說：“我過兩週要進組了，最近在讀新戲的劇本，打算提前對一遍，但周圍沒人能陪我一起對。不過你如果想打遊戲那就改天也行。”連逸在家望著這一厚沓劇本時只有一個想法——違約跑路。這部戲裡充斥著大量壓抑晦澀的臺詞、若即若離曖昧氣氛，以及過火的肢體接觸，連逸知道以自己的實力不提前對戲消化根本沒辦法在開拍時表現出最佳狀態。但這部戲題材和劇情實在特殊，他想來想去覺得只有自己這個姑且稱得上是靈魂密友的鄰居哥哥有可能幫他對戲。連清瞟了一眼連逸剛帶來放置在茶几上的劇本，厚厚一沓，表示沒什麼意見：“我也不是很想打遊戲，今天晚上先陪你對戲吧。”﹒“這個故事是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在絕望中尋找愛卻未遂的故事。”連逸和連清分坐在沙發兩端，一人捧著一沓劇本，連清說不出什麼表情，翻頁的手指細微地顫抖，聽連逸為他講劇情。“我演的是一個神經病，因為創傷而幻想出另一個人一直陪在他身邊，我瘋狂地愛上了自己幻想的那個人，但終於有一天發現他是虛幻的，在一次次掙扎過後放棄自己選擇自殺，死在徹底的無望之中。”連清的手仍然細微地顫抖，他強壓著心中洶湧翻騰的感情，低低地說了一句：“劇本不錯。”“我也覺得。”連逸感慨：“不然我和我的經紀人都不會接這部戲。”連逸隔空指了指連清劇本上黃色熒光筆標註的地方，對他講：“標出來的是你幫我對的部分，你的角色是我幻想出來的那個人。”連清捧著劇本，向他微微點頭，意思是自己準備好了。他們對的第一場戲是連逸扮演的角色發現自己愛人是虛幻時的一場對峙，裡面充斥著大量肢體脅迫與親吻。之所以一上來就選高難度是因為連逸自己把簡單的戲份全略過了，他沒必要耗著別人的寶貴時間去對自己一個人可以消化的戲。他今天挑選的這幾段不是對峙就是激情戲，都是他獨自難以處理的戲份，當然他和連清講明白了，肢體動作只走個過場。“那就開始吧。”連逸清了一下嗓子，正式進入狀態。他走到連清身邊俯下身，雙手撐著沙發，把他圈進自己兩條胳膊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看向自己身下的連清，開始說臺詞：“你的每個細節都在我腦子裡，我記得你鎖骨上有幾顆痣，記得你瞳孔的顏色，記得我吻你時你的樣子，你怎麼可能是我虛構出來的？”連清從沒受過戲劇影視方面的訓練，只能配合他念臺詞，但就連臺詞都因為思維發散到別處而念得異常顫抖。他被連逸以一個禮貌的姿勢假抱在懷裡，一隻手拿著劇本，盯著身體上方連逸的眼睛念：“因為人不可能愛上一個沒有細節的死人，而我所有的細節都是你卑鄙大腦裡化學物質的傑作，可你一旦睜開眼看看太陽我就立馬消失，我只能活在夜晚的月光下和你昏暗的房間裡。”按劇本走這裡有一場激烈的親吻，主角接受不了自己愛人是虛幻的事實，試圖透過激烈地親吻和身體糾纏來證明他的存在。這段戲連逸只是撐在連清上方看著他，靜靜等待自己情緒過去切換下一段。連清家客廳裡的燈光是暖調，溫柔地包裹著他倆，中和了剛剛劇本里的陰鬱和絕望。連逸等著等著就仔細觀察起連清來——他鎖骨上似乎有三顆痣，瞳孔顏色介於深棕和純黑之間。連逸又把眼睛移到他的下巴和嘴唇上，連清的嘴唇常年乾燥起皮，一到冬天還會流血。他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女朋友柔軟而充斥著化妝品香精味道的嘴唇，忍不住順著思路聯想起來：鄰居哥哥的嘴巴這麼幹，一定和女孩柔軟的觸感不一樣，親起來大概是吻刀刃的感覺。想到這裡連逸喉結一動，嚥了口口水。他依然撐在連清上方，默默地觀察連清，他細緻地掃過連清每一處五官，驚奇地發現他的鼻尖是尖中帶圓，上嘴唇微微上翹，和自己一樣。他盯著連清的臉看了一會兒，發現身下人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溼熱的呼吸一股一股打在他臉上，幾乎要把他打懵。連逸的身體忽然沒由來變得燥熱，心虛的他目光飄忽起來，四處亂瞟，可他無意中瞟到連清的眼睛時發現他居然仰著臉認真盯著自己看，眼裡是他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極深情，又像是極絕望。連逸猜他可能入戲了。這個猜想和連清的眼神讓他的身體一瞬間燒起來，他不但沒有等情緒褪下，反而愈演愈烈，愈來愈滾燙。連逸絕望地想自己大概也被帶入戲了，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他的理智瞬間丟盔棄甲消失地無影無蹤，好像終於找到什麼合理的藉口來釋放此時心底隱秘的渴望。他難以自持地讓自己的身體不斷壓向連清，兩個人的臉愈靠愈近，慢慢他把鼻尖貼在了連清的鼻尖上，微微側過臉，得寸進尺地想把自己的嘴唇往他嘴唇上壓。連清仍然睜著眼，用連逸看不懂的混合著不知多少種情緒的複雜眼神盯著他的眼睛，一動不動。連逸覺得連清比自己更有演戲天賦，他的眼神讓他此時看起來像極了自己演的角色，絕望又充滿愛慾。他在這樣的眼神和帶著溼熱氣的呼吸下幾乎無處遁形，鬼使神差地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嘴唇幾乎要吻到他。身下的連清沒有動，眼睛仍然固執地盯著他。忽然，他的嘴唇微微囁嚅，幾乎貼著他的嘴唇說：“你硬了。”第二十二章這句話讓原本已經閉上眼打算接吻的連逸猛地睜開眼，他瞬間清醒了大半，驚慌地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一段。“我不是同性戀！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太入戲了！”連逸手忙腳亂從連清身上下來，欲蓋彌彰地拿了一個抱枕蓋住自己凸起的襠部。連清仰著頭看他這幅毛頭小子的樣子，忽然說：“沒關係。”說完他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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