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可是看到他失魂落魄滿臉淚痕的樣子,所有的問題都嚥了下去。
救護車很快就駛到醫院,吳瀟和爆炸頭被放在擔架車上推進了急診大樓。
雖然很晚了,但是醫院裡人卻格外多,似乎是發生了什麼重大連環車禍,都堵在急診大樓門口,擔架車推都推不進去。
吳瀟情況沒有穩定,多耽誤一分鍾都是危險,韓予焦急的推著人群,大聲喊道:“讓讓!麻煩讓讓!我們這裡有人重傷!”
他聲音太小,被喧譁的噪音完全蓋下去,別說是擔架車,就是他自己都擠不進去。
“麻煩讓個路,讓我們過去!我們這裡有人受重傷!!”韓予再次喊道,還用手扒拉著前面的人。
他前面是個醫生,正準備進手術室,被韓予擠了好幾下,不耐煩的回頭看了一眼,斥責道:“擠什麼擠!擠什麼擠!你們這邊死不了,那邊都死了好幾個了,跟死人搶道好意思嗎?!”
韓予心急如焚,也不管醫生說的難聽,拉著對方胳膊求道:“我……我侄子留了很多血,麻煩救救他!”
醫生甩開他的手,翻了個白眼,“沒看見我忙著呢嗎!讓他們去住院樓,從二樓通道過來,兩個樓是通著的!”
韓予連連道謝,從二樓拐進了急診大樓,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吳瀟有輕微的腦震盪,小腿腿骨嚴重骨折,軟組織也有擦傷,身上大小傷口瘀青不計,簡單處理了一下,腿需要立刻做手術,但是卻被告知安排不上。
他急得一團亂麻,衛訶緊隨他趕到,不知道怎麼跟院方溝通的,竟然立刻就進了手術室。
看著亮著的“手術中”,韓予終於覺得一直緊繃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轉頭看向青年,長呼一口氣,嘆道:“你不是去做筆錄了?”
“交代一下情況而已,剩下的由律師跟他們交涉。”
韓予微微點點頭,覺得胃又開始有些痛起來。
今天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太多,這麼多糾紛和衝突,還打了生平第一次架,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他單手按著胃部,衛訶看到他的動作,把圍巾摘下來繞到他的脖子上,然後幫他按揉著胃部。
“別……”韓予小心的避開衛訶的手,搖搖頭低聲道:“小辰在……”
他轉頭看向靳奕辰,少年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作,靠在手術室的門口失魂落魄。
“小辰,你跟小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韓予沈默半晌,還是張口問道。
靳奕辰慢慢抬起頭,大眼睛裡都是迷茫和恐懼。
“我不知道……”少年搖搖頭,咬緊下唇,“瀟哥說心情不好,要去喝酒……後來碰到那些人,他們找瀟哥的麻煩……打他……瀟哥喝醉了……根本就打不過他們……”
“找你們麻煩!?為什麼?”韓予不自覺握起拳,提高聲音,“就算有什麼事……也不能打人啊!”
靳奕辰睫毛微微顫抖著,臉頰紅腫,“……那個穿校服的,是瀟哥的同學,跟瀟哥有過節……”
“你認識那個人?”衛訶想了一下,問道。
“見過……”靳奕辰抿緊雙唇,猛的一拳捶到了牆壁上:“他一直恨瀟哥專業比他好,就打斷了瀟哥的腿!!……我太沒用了,看著瀟哥被他們打,什麼都做不了,還……還被他護著!”
少年無力的靠在牆壁上,頭低低的垂著,瑣碎的流汗遮住了紅腫的雙眼,淚水撲簌簌的落到地板上,“為什麼我這麼沒用,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他這麼弱?
為什麼發生這種事情,他只會躲在自己喜歡的人後面哭?
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吳瀟被毆打,連保護他都做不到,反而被他護在身下?!
他真是太沒用了。
如果吳瀟真的有什麼事情……
靳奕辰不敢再想下去,嘴唇被咬的幾乎出血,濃重的血腥味溢滿口腔,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少年痛苦自責的樣子讓韓予心酸,他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拿出手帕遞過去:“……不是你的錯。”
靳奕辰接過手帕,緊緊攥緊手裡,不再說話,韓予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最重要的是吳瀟的安危。
手術室外很安靜,幾個人的心都懸在喉嚨口,生怕會得到不好的結果。韓予給吳建國打了無數個電話,想告訴他吳瀟出了事,但是卻打不通,讓他更加心神不寧。
手術一直做了很長時間,待到手術室的門終於被開啟,把吳瀟推回了病房,幾個人才終於放下心。
聯絡不上吳建國,韓予本打算為吳瀟守夜,但是因為衛訶知道他胃病復發,強行把他帶了回去,而靳奕辰卻因為怎麼也勸說不動,留宿在醫院裡,總歸是單人間,不會太不方便,而韓予親眼盯著靳奕辰跟家裡報了平安後,才跟著衛訶慢慢出了醫院。
第七十章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時鍾滴滴答答的邁過了12點,已經到了第二天。
兩個人隨意弄了些東西果腹,不知道是因為情緒低落還是累得不想說話,飯桌上很安靜。
熱乎乎的瘦肉粥很能安撫情緒,就著自己調製的小鹹菜,吃到肚子裡把整個身體都烘熱了,韓予慌亂又緊張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下來。
垂著頭默不作聲的扒拉著粥上漂浮著的肉末,剩下的小半碗粥半天也不見下去,直到全部涼透,他仍然心不在焉的攪著,眼睛看著桌面,愣愣的出神。
半晌,非常低的輕嘆一口。
衛訶剛好吃完粥,聽到對面傳來的嘆息聲,便把筷子放下,看著韓予折磨那小半碗剩粥,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雙手在下頜處交叉握住,淡淡道:“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韓予呆呆的抬起頭,看著衛訶,隨後才發現自己手裡的粥都已經涼到不能吃了,才放下筷子,把被攪得亂七八糟的瘦肉粥推到一邊,然後繼續出神。
衛訶從來都很介意韓予忽視他的存在,只要是兩個人在一起,他就無法忍受韓予的重心與目光沒有放到他的身上。像這樣面對面坐著,還被無視的情況,通暢他都會做一些能夠“召喚”回他目光的事情,而這次他卻任由韓予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他看著對面的男人垂下的睫毛擋出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