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的臉頰,他閃到廚房洗了個橘子。
拿著溼漉漉的橘子的林生,哭笑不得,橘子有什麼好洗的。
紀曜禮回到房間,聽上去在和別人語音,語氣比較正式,應該是在忙工作。
林生一點點地把橘子剝開,仔細地撕掉上面的橘絡,每瓣橘子小口吃,磨蹭到不能再磨蹭的時候,這才拿起睡衣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裡也是儘可能地放慢動作,希望出去的時候紀曜禮已經睡著了,那樣就不用在床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了。
只是紀曜禮今天顯然並沒有早睡的打算,林生站在臥室門口的時候,他仍半倚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平板。
林生挺了挺腰板,儘量表現得自然,站到床的另一邊。
然後死活伸不出手去掀被子。
紀曜禮察覺到他在那呆了好一會兒,偏頭看去,見林生兩手貼在褲子縫邊,跟罰站似的,忍不住挑了挑眉,又生了逗他的心思:
“還不趕緊上來試試那些姿勢,不然怎麼和你朋友反饋我喜不喜歡?”
林生先是一怔,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惱羞成怒地的把枕頭往他那一扔,“您……您不要再取笑我了。”
說完氣呼呼地一屁股坐下。
“別緊張,表情跟要上戰場似的,我又不對你做什麼。”紀曜禮笑容不止。
林生這才意識到紀曜禮剛才說的那句話,只的是為了能讓自己放鬆一些。
紀曜禮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坐過來一些,給你看個東西。”
林生脫了鞋子,慢慢往他身邊拱了過去,宛如鑽進了一個暖和的爐子,忍不住想靠得更近一些。
“攝影師把白天拍的照片傳給我了,我挑了幾張,你看看,沒問題的話就要安謙發給媒體了。”紀曜禮把平板遞過來。
一張是在車上解安全帶的,一張是捂手的,最後一張是站在窗邊撩頭髮的,角度恰好避開了林生的臉。
林生心裡迷糊,既然選的是這麼老老實實的照片,為什麼還要照親嘴照呢。
拍照的時候林生光顧著自己緊張,現在看著成片,紀曜禮的背部也很是僵硬,他忍不住笑笑,“紀總下午也受罪了。”
紀曜禮撇開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林生滑到二人毛衣吻的那張,這張抓拍真的太在點了,那一瞬間林生下意識地閉眼,紀曜禮的臉上也盡顯柔情。
林生的臉頰又不可避免地開始發燙,捏著平板的手握緊,“紀總,這照片可以給我拷一份嗎?我平日裡照寫真的機會少,沒有什麼好看的照片。”
紀曜禮頷首,“可以。”
林生當即全部傳輸到自己的手機。
剛把平板還給紀曜禮的時候,屋內的燈“啪”地一下熄滅了,空調也挺了,突然的變故讓林生心裡一緊,“怎麼了?”
紀曜禮皺眉,“可能是停電了,我出去看看。”
怕林生害怕,紀曜禮平板的手電筒開啟,掖了掖他的被子,“我去看看就回。”
林生大半身子鑽進被子裡,“好,我等你。”
紀曜禮的身體一頓,黑暗中發出一聲低笑,林生咬了下嘴唇,這才意識到在床上說這樣的話極具曖昧氣息。
紀曜禮再沒有多說話,窸窸窣窣地開啟房門,剛準備察看電錶,卻和站在外面拿著鉗子還沒來得及逃跑的安謙來了個正面碰撞。
安謙微笑露出白白的小虎牙,“紀總,晚上好。”
紀曜禮偏頭,看著電線被剪成兩截,抽了抽額角,“你乾的?”
安謙嘿嘿兩聲,“為了您的新婚生活,我真的操碎了心吶。”
紀曜禮沉著臉,安謙還以為他生氣了,連忙解釋,“我,我是在給您製造機會啊。”
“下次不許再擅作主張。”紀曜禮說,臨末補充了句,“這個月的薪水加倍。”然後哐地一下關上了門。
安謙興奮地搓了搓受手,捂著嘴偷笑,“我容易麼我,大半夜還主動加班。”
沒了暖氣,屋內溫度降得快,紀曜禮再回臥室的時候,林生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聲音悶悶的:
“什麼情況?”
紀曜禮脫鞋上床,“可能是電線老化燒斷了,只有天亮找人來修一下了。”
“噢。”
黑暗的房間陷入沉默,就在林生以為紀曜禮已經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他說:
“這幾天,我們抽空去民政局辦下手續。”
林生:“嗯,我去舅舅家拿戶口本。“
紀曜禮翻身,側躺手枕在腦袋下面,“戶口本為什麼在舅舅家?”
林生的雙目空洞,“我父母在我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的戶口就轉到舅舅家了。”
紀曜禮目不轉睛的望著他,手動了動,終是沒有伸出去,“聽你說小時候搬過家,還轉過戶口,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我想聽聽。”
林生聲音平靜,“不怎麼記得了,我連名字都改過了,還記得以前事幹什麼?”
紀曜禮的喉結動了動,“你以前叫什麼。”
林生忽然笑了,“叫林裕康,聽起來有點俗,但包含著我父母對我美好的期望,富裕安康。”
“裕康。”紀曜禮呢喃道:“是很好聽的名字。”
林生的心微微動了一下,“後來的我,只想好好地生活下去。”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安靜,身邊人啟唇,“林生,雖然我們的婚姻是假的,但我覺得在領證前,應該先去見見你的家人,取得他們的同意。”
林生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自己做主,他們……不怎麼管我。”
紀曜禮的呼吸變沉,“由於我們的婚姻不方便公開,所以沒法舉辦婚禮,可能得委屈你了,有任何要求你都能和我提,結婚照的話……”
“我們下午不是照過了嗎?”林生反問。
紀曜禮愣了愣,跟著笑了起來。
林生知道隱婚最大的受益人其實是他,熒屏需要他保持鮮肉的形象,更有利於個人的發展,他又有什麼好委屈的呢。
他的睡眠一直不好,總是躺在床上,失眠到很久才能睡著。出奇的是自遇到紀曜禮以後,睡得都還比較安穩,現在眼皮又開始打架,睏意席捲腦袋。
而紀曜禮恰恰相反,一向好眠的他,怎麼也睡不著,靜靜看著平躺的林生。
林生骨架偏瘦,躺在被子裡很小一團,好像消失了般。
不知道是什麼心理,紀曜禮竟真有些害怕地伸腳碰了碰他的腳踝,碰到了才心安,但緊接著眉頭蹙起。
這麼涼。
林生真的是很容易手腳冰冷的體質,他起身,到廚房燒了開水,家裡沒有熱水袋,只好拿著空的礦泉水瓶替代,把瓶口擰得不能再緊,在外面裹了件T恤,把它塞到林生的腳邊。
林生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的腳頭掖被子,忘了有多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