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紀曜禮聞言低頭,林生趁機在這粉紅印記上用力咬了一口,留下兩排深深的牙印。
林生偷瞄著紀曜禮的神色,卻連眉頭都不見皺一下,也沒推開他,他只好沒趣地鬆開嘴。
紀曜禮失笑地伸指點了下他的額頭,“你啊你。”
彎著腰,紀曜禮檢查林生的紅印有沒有被遮住,唇角帶著好看的弧度:“是我的錯,下次我種下面一點。”
林生腳底發軟,頭崩潰抵牆,嗚還有下次。
等一等,汙力生生想,下面……哪兒?
第29章
“在想什麼?”紀曜禮瞧著他眼珠子轉來轉去,定是又在瞎想些有的沒的。
林生聽了猛搖頭, 同時腳步往後安全通道的門那退, “我……我去拍戲了。”
“等等。”
林生的腳下一個趔趄, 苦逼兮兮地回頭, 您還有何指教。
紀曜禮忽然問道:“那天在酒店,你說你除了跳舞,唱歌也還不錯吧?”
林生有些拿不準他要幹什麼,只好實話實說, “其實……不太行的嘿嘿, 我當時就那麼一說。”
紀曜禮沒有深究, “能唱就行。”他幫林生拉開門, “去吧。”
走廊裡都是忙前忙後的工作人員,林生很快就竄到了房間內, 被拿著本子的羅茗攔住。
羅茗打量著他的神色, 忍不住讚道:“妙啊, 化妝師今天得加雞腿, 瞧這精神不振的樣子,特別符合新夏這場戲的心境。”
林生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可不是,紀化妝師出馬,一個頂倆。
主演配角到位,正式開拍—
新夏步伐沉重地走出電梯門, 迎接他的再也不是家裡歡快搖尾巴的小狗, 而是門口籠著袖子站著的親戚們, 神情悲痛,好幾個還在擦拭眼睛。
看到他提著行李箱出現,脆弱的小姑甚至低聲抽泣起來。
新夏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電話裡聽到新漪噩耗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哪個混賬在跟他開玩笑,把對方痛斥了一頓後,他也沒能接受這個現實。
但此時逼著他不得不信。
他的腳像灌了鉛一樣重,根本就抬不起來,甚至想撒腿就跑。
林生經歷過至親的離世,還是兩次,雖說多年過去,但他只要想起那段黑暗的過去,心還是會像有根針一樣在刺他,刺得他喘不過氣來。
所以他很少想過去的事,盡力做到忘記,只顧著眼前,會開心許多。
此時新夏的姑爹圍了過來,氣憤那個叫瞿陽的主播路過時沒有施救,讓新漪丟了性命,其他鄰里街坊七嘴八舌地附和,新夏的表情無波無瀾,彷彿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我想先看看她。”
……
林生有些恍惚,此情此景和當年的記憶有些重合,當時他正在讀小學三年級,有一天放學,媽媽並沒有來接他,而是舅舅接的。
一路上舅舅都在對他嘆氣,說他爸爸去世了,舅舅帶他去見見爸爸。
雖然年幼,但他聽別人說過,去世就是永遠的離開他了,他不信。爸爸昨晚還幫他擠了牙膏,和他道過晚安的。
舅舅一直自言自語,說爸爸公司的投資人出了事蹲進了監獄,公司的資金鍊斷了,爸爸一直在找新的投資方,但都失敗了,心灰意冷喝了不少酒,酒駕回家的路上撞到了橋墩上,車毀人亡。
這是人禍,還是自己造成的,該怨誰?
林生被帶回家的時候,親戚邊哭邊罵爸爸,說他糊塗,就這樣丟下母子二人走了。
媽媽躺在床上,發現他回來後,猛地將他抱在懷裡,喉嚨已經沙啞,渾身劇烈顫動,哭得彷彿下一刻就要暈了過去。
林生這才害怕,今後只有他和媽媽兩個人了嗎?
可是親戚們都說錯了,爸爸丟下他們母子二人走之餘,還留了東西的,留下了一筆高額的債務。
爸爸在世時曾向銀行借了大額的貸款,如果投資人沒有出事,爸爸也還在,公司正常運作是沒有任何經濟問題的,可是沒有如果。
公司、房產、媽媽的珠寶首飾、家裡的車全部都被拿去抵押,可還是剩下一筆不小的款項。老一輩的親人已經過世沒有人能幫襯,親戚裝聾,舅舅個人能力有限,除了慰問什麼也幫不上,還被舅媽命令不許再多和他們母子來往。
幾乎是一夜之間,林生從一個富家小少爺,變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可憐蟲。
他和媽媽搬到一處小一點的公寓,媽媽不再是令人羨慕的闊太太,甚至得親自早出晚歸地工作,才能勉強維持林生的學業,債務更像是一座大山壓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最後壓得女人的心臟病復發,也跟著爸爸去了。
法院把舅舅判做林生的監護人,就這樣,林生一紙房契,住進了蔡家。
……
紀曜禮站在拍攝區外,目不轉睛地看著新夏顫巍巍地走向靈堂,旁邊是倚在新父身上痛哭的新母,一時間靈堂內哭聲不斷,新夏彷彿聽不見般,把手伸向了遺體上的白布。
看到臉色慘白的新漪,歪頭躺在硬板上,新夏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到地上,眼眶紅得欲滴血。
這時,紀曜禮身邊走來了一人,同他並肩看著拍攝區內的一切,又回頭看了眼紀曜禮因高度緊張而握緊的拳頭,輕聲道:
“您在想什麼?”
紀曜禮的喉結動了動,“忽然間想明白林生喝醉那夜,為什麼一直拉著我,求我不要酒駕了。我當時忘了,他爸爸就是酒駕走的。”
半年前,紀曜禮曾派人調查過林生,差不多知道了林裕康改名林生前後的所有事情。
安謙心頭一嘆,問:“既然您這麼心疼,為什麼當初還執意要林先生接這部戲,本子都是您事先看過,可以避免這些情況發生的。”
紀曜禮默了一陣,“當時你側面從他親戚口中瞭解他的時候,他們都是怎麼評價他的,還記得嗎?”
安謙頷首,“說林先生沒心沒肺,林父林母走的時候,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是個不講感情又自私的人。”
紀曜禮輕嘲地呵了聲。
“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
他看著場內,新夏望著新漪的遺體,淚水奪眶而出,瞬間淌滿了整張臉。
紀曜禮說:“爸爸走的時候,他不哭,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這個家裡唯一的男人了,他不能哭,他需要成熟起來,做媽媽的依靠。後來媽媽走的時候,他沒必要哭了,哭給誰看啊,這世上已經沒有在乎他眼淚的人了。
“那就讓他好好哭一下吧。”
新夏發現新漪身邊放著一個紙箱,箱子底部標著派出所的名稱,裡面放著手機等進水了的遺物,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上面的,是新漪吵著找他要錢買的一個護膚品。
瞬間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