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穩定了,此時後悔萬分。
撐著從他身上翻了下去,他咬著牙道:“以後我們搬到深山老林去生活吧,那裡不通電,誰都別想打擾我們。”
林生覺得好笑地踹了一腳他的屁股,“美得你,趕緊接電話吧。”
紀曜禮下了床,不耐煩地抓起地上的手機,是個不認識的本地陌生號碼,他握緊手機,倒要看看是哪個沒有眼力勁的大清早就壞他的好事。
“喂。”他語氣硬邦邦的。
“請問是紀總嗎?”話筒那邊的人聲透著緊張。
紀曜禮並不認識這個聲音,“誰?”要是沒有天大的事,他絕對不會輕饒這個人。
“您、您好……我是月牙。”韓堯昨夜照著他的腦袋打了好幾下,牙齒都被打送了一顆,說話都不利索了,他手裡拿著從韓堯換下的外套裡翻出來的名片,名片被韓堯捏得嚴重變形,他辨認了半天才看清上面的電話。
月牙是誰?紀曜禮聽都沒有聽過,板著臉欲結束通話電話,結果聽到他說了句:
“等一等,我我、我是韓堯的男友。”月牙連忙說道,雖說他和韓堯算不上情侶關係,但只有這樣說,紀曜禮才有可能會願意和他通話。
紀曜禮掛電話的動作停住,摸了摸林生的腦袋,“你再睡一下,一會兒我叫你起床。”
然後把手機放到耳邊,走到陽臺,皺著眉打了好一會兒的電話。
……
《100天》拍攝進入尾聲,雖說中間經歷了太多不美好的事故,但卻是林生人生中第一次演男主角的電影,意義非凡。拍攝期間熬過的夜,流過的汗,吃過的苦,忽然間就變得非常值得了。
現在的他,倒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些,珍惜每一刻在這個劇組的時光。
他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劇組,工作人員們還在佈置現場,恰好遇著蘇子涵也早來了,林生搬了個摺疊椅到他身邊:
“我們練練歌吧?”
蘇子涵頷首,“過兩天就要彩排了,是該抓緊時間了。太陽衛視跨年晚會的收視一直不錯,不然到時候直播的話,當著全國觀眾的面丟人就慘了。”
林生一直把徐紅豔給他歌詞紙揣兜裡,上面被他寫寫畫畫記下了不少東西,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唱唱。
此時他把紙拿出來,和蘇子涵合唱了好幾遍,到底是底子太差了,唱起來還是磕磕絆絆的,蘇子涵幫他糾正了其中好幾個問題。
林生有些意外,“沒想到我唱的部分你也能記得這麼清楚。”
蘇子涵怔了下,笑了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他沒好意思說的是,今早睡醒了以後,他把安謙唱的那部分,聽了十幾遍,這才記得一清二楚。
轉念一想,他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聽十幾遍只是學習鞏固罷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換好服裝,做好造型,拍攝再次開始,今天的幾場戲,主要是瞿陽的內心戲。
新夏早就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搬到了瞿陽的家裡。他裝作自己沒有生活來源,在瞿陽家騙吃騙喝。
他知道瞿陽的家境不是很好,但還是這樣做了,是為了讓瞿陽重拾回到社會的心思,找一份穩定踏實的工作,他堅信沒有什麼傷痛是時間洗刷不了的。
雖然新夏只和瞿陽約定了在他家住一白天,畢業設計完成了就走,但他已經下定決心,一百天後也要留在他的身邊。
他毫不掩飾地,喜歡上了瞿陽,這種感覺和喜歡阿贊是不一樣的,和阿讚的感情始於年少,帶著衝動和對愛情的幻想,可他現在和瞿陽一無所有,只有彼此,這樣的感情看起來很平淡,但深深根植在他的心裡。
他感受得到,瞿陽也喜歡著他。
瞿陽確實在一天天地變好,他腦海裡已經很久沒有閃過自殺的念頭了,常常會被新夏逗笑,就算是在房子裡和他暖著被窩,也是一件會令他回味很久的事,他甚至立馬就出去找了份送快遞的工作,想要新夏能過得舒服一些。
可是昨夜聽到了林生的夢話,他寢食難安,勉強裝作無事,告別新夏出門上班,打電話給了以前採訪自己的記者,在得知新漪的哥哥當真叫新夏的以後,他靠在送快遞的車上站了好久。
他想了很多可能。
每一種都可能都由林生和蘇子涵親自演了出來,到時候這段戲會改變色調插入到電影裡,當作瞿陽的想象。
要不,就當作自己也不知道,帶著新夏離開這座城市,二人幸福快樂地過一輩子。
想到這樣的場景,美好得令瞿陽揚起了唇角,但很快那個笑容就僵在了臉上,新夏不可能離開,他的父母還在這裡。他的父母,是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的最大原因。
要不,現在騎車回家,把他的身份告訴新夏,把選擇權交給新夏,是要繼續在一起,還是分開。
他的心絞痛了一下,新夏肯定是會離開吧,甚至極有可能把他痛罵一頓。他沒有立場跪下來求新夏不要離開自己,他爸爸當時化療剛剛出院,沒有救人的能力,他到現在仍沒有後悔攔住爸爸救新漪。可是爸爸最後還是離世了……爸爸為沒有救新漪而付了生命的責任,那誰為他爸爸負責呢?
爸爸在天之靈,知道他和新夏在一起了,又會是怎樣的想法?
他忽然一個激靈,看了眼手機時間,到中午了,新夏還沒有吃飯,連忙在旁邊的小攤買了份炒河粉,騎著電動車,手裡提著外賣盒,往家裡趕。
路過了家門口的那條河,那條曾經他準備跳下的河,他停下了車,偏頭看了幾秒鐘,然後再度騎車,繼續回家的路。
“卡—”羅茗喊了停,吩咐攝影師再把這最後一個河邊的鏡頭抬高一些,重新再拍一條。因為當初這個河邊的外景是在孝城拍攝的,現在回了市裡,為避免穿幫,暫時只拍攝瞿陽的鏡頭,後期會把孝城的那條河剪輯進去。剛才拍攝的角度太低了,很容易穿幫。
維持了大半天的拍攝總算是告了一段落,結束的時候蘇子涵瞥了眼在工作人員外圍站著的編劇,後者衝他做了個鬼臉。
蘇子涵心道這編劇是個狠人,這情節簡直比有情人是親兄弟還要狠。
身上貼著的暖寶寶沒了熱氣兒,他回到保姆車重新拿了一份,順手摁亮了座椅上的手機,愣了下,今天的手機怎麼這麼安靜,這要是換作平時,安謙有事沒事就會給自己發訊息。
他奇怪地解鎖手機,看了眼上面的訊號,是滿格啊,他還收到了新聞的推送,證明肯定是有訊號的。
他心不在焉地撕開暖寶寶,揭掉上面那層紙,撩開衣服往自己的背心貼,因為冬天穿的衣服比較多,所以伸了半天的手,也沒有捱到他想貼的地方。
偏偏沒人在跟前,他只好自己繼續掙扎。
忽地伸手伸來一隻手,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