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玩偶。祝寒棲不是他最出色的M,卻是跟著他最久的一個,也是他最滿意,最省心的一個。
“你還有什麼想了解的嗎?”馮明德問滕臻。學會鞭打和捆綁對於口味不重的新手來說已經足夠了,但如果眼前的男孩想了解窒息、穿刺一類的重度玩法他也可以教,反正他都瞭如指掌。
“沒有了。”
這不免讓馮明德感覺幾分無趣。他突然又想起滕臻剛才的話,突然明白了一層:“那我想多問一句,你到底是因為想玩這個遊戲,還是因為對哪個M上了心?”
滕臻沒有隱瞞:“因為我喜歡的人是個M。”
“誰?”馮明德理了理衣袖,“說不定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
“祝寒棲。”
馮明德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孩,對方也毫不閃避地和他對視。這個比他小了幾十歲的男孩得近乎挑釁的目光讓他十分不快。白天他是文質彬彬的教授,晚上他是讓人敬重的S,一直身處高位,一直受人仰視,很少有後輩這樣直白地把他放在眼裡。
大概是個被家裡寵壞了的小孩吧。但有錢有勢又怎麼樣呢,你心心念唸的人也不過是我手裡的一個玩具罷了,馮明德有些惡意地想。他篤定祝寒棲不會被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馴服,那個人根本就是油鹽不進,他幾乎能想象到這個小孩在祝寒棲那裡碰釘子的樣子。他當初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別說是眼前的這個小孩,哪怕是現在的自己也不會有那種耐心。
“他啊……”馮明德故作沉吟,語氣卻像是在說起家裡的一隻貓咪, “要是別的M,送給你也沒什麼。但小寒跟了我十多年了,我實在不捨得。借給你玩玩可以,要記得還回來。”
(十一)
星期一滕臻起了個大早,第一次在鬧鐘響起之前就洗漱完畢。離上課時間還早,他不緊不慢地去了教室,坐在了第一排。
祝寒棲的課是在大教室,座位綽綽有餘,第一排通常都空著,今天也不例外。他一個人坐在第一排,過了一會兒,白明烈也過來坐到了他旁邊。
“你今天怎麼坐這麼靠前?”白明烈有些奇怪他的反常,“你這是要開始做學霸啦?”
“嗯。”滕臻淡淡地應了一聲,心不在焉地撥弄著手機。
白明烈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都被滕臻含糊地敷衍了過去。這時上課鈴響了起來,祝老師又踩著點走進了教室。祝寒棲穿著一身花灰色的西裝,精緻的剪裁把他的身材襯托的恰到好處。滕臻盯著那雙修長的腿和挺翹的臀,心思有些翩躚。
祝寒棲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滕臻,又拿出了點名冊。他隨機抽點了一些名字,沒有點到滕臻。
滕臻有些無聊地刷著手機。那次“調教課”結束過後顧永清特地打了個電話問他感覺如何,還送了他非謎的高階會員。現在他有了非謎內部論壇的訪問許可權。他翻到了馮明德的私人空間,有一搭沒一搭地刷著馮明德分享的照片。
祝寒棲正在講伴隨矩陣的求解,他看著臺下的學生,目光在滕臻身上定格了片刻。跑到第一排來玩手機,這個學生是特意過來讓他不痛快。祝寒棲感覺有些好笑——他想過滕臻可能會報復他,但沒想到是這麼幼稚的方式。
滕臻本來就在暗暗地觀察著祝寒棲,此時對上祝寒棲的目光,讓滕臻突然起了壞心。他調過手機,把手機螢幕對著講臺。
祝寒棲驚住了,臉色一變,僵在那裡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螢幕上是一張被捆綁的赤裸軀體,隔著一段距離,他無法判斷那是不是自己,但是他清楚地看到那張照片上突兀地手寫著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賤狗。”
“逆……逆矩陣主…主要有兩種求法,大家先看看書……”祝寒棲磕磕巴巴地說完,匆忙抓起旁邊的水杯灌入喉中。冰涼的水珠從下巴上滴下來,沾溼了他的衣領。
成年之後他第一次這麼慌亂。他不敢再去看滕臻,安慰自己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他的眼睛略過前半個教室把目光定格在教室的最後,但是連最後一排的學生也覺察出了他的異常,一個個不帶雜念的 探尋的眼神卻讓他有種當眾被剝光的錯覺。
這是他上的最漫長的一節課。他對著自己的備課本照本宣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下課之後滕臻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才去找祝寒棲。他走進祝寒棲的辦公室,還有兩個女生在裡面提問。滕臻把手插在口袋裡斜斜地靠在門框上,祝寒棲看到了他,卻還在故作鎮定,一板一眼地講著剛才他在課上沒講清楚的問題。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個刨根問底的女生,辦公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四目相對。滕臻似笑非笑地看著祝寒棲,讓祝寒棲有種想逃走的衝動。
“老師,上週我去非謎看了你的表演,有好多問題想請教,”滕臻走到祝寒棲的身邊,狀似無辜地眨眨眼,“老師的那個洞那麼小,是怎麼吞下那麼大的東西的?為什麼老師產卵的時候叫得那麼大聲,腰扭得那麼厲害?”
“無聊。”祝寒棲被滕臻直白而下流的話激得臉一陣紅一陣白,腰腹間卻突然竄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火熱的快感。那種該死的虛浮。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曾經仰慕自己的學生撕開,就像小心翼翼地保護著的東西突然被失手打破,大禍臨頭前卻又有種詭異的輕鬆。
“無聊?老師可別這麼謙虛,”滕臻笑著搖搖頭,“我可從來沒看過那麼刺激的演出,一直想著老師什麼時候再給我表演一次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
滕臻看著眼前這個人慌得魂不守舍卻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心裡突然泛起了一陣心疼。他有無數種逼迫他的方法,此時卻一種都不想用。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慢慢收復他的心。來日方長,今天只是個試探而已。
“老師,你知道的,我喜歡你。”滕臻的語氣軟了下來。
祝寒棲有些錯愕。他沒想到滕臻的表白會是在這種場合。
“我是認真的,老師,我真的好喜歡你,你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你不用那麼緊張,更不用害怕,雖然我是個新手,但我絕對不允許自己傷害老師,”滕臻的聲線像是浸透了陽光裡的蜂蜜,一字一句都讓人上癮,“SM只是個你情我願的遊戲而已,我希望老師能把自己交給我,但我會等到老師願意。如果老師不能真的不能接受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祝寒棲沒有說話。滕臻也不著急,給了他充分的思考時間。
“跪下。”滕臻驟然變冷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的沉寂。
祝寒棲本來可以轉身就走,可是那一刻他卻鬼使神差地被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擊垮。自己的雙腿像是失去了控制,顫抖著跪在了滕臻的腳邊。
滕臻挑了挑眉,有些驚喜。他獎勵似的摸了摸祝寒棲細軟的頭髮。祝寒棲表演時漂染的金色頭髮又被染成了灰棕,下垂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