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熱火朝天,來回往返東巖山時,沈翹那裡傳來好訊息,她順產給李惟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李家歡天喜地,之前對沈翹缺少一條腿,無比挑剔的李惟媽已然上演“真香”現場,對李惟是一眼不看,滿心滿眼的我家兒媳婦如何如何,重男輕女的做派絕了。
關蓓蓓私下裡拉著溫爾到旁邊說小話,說李惟媽看錢,看男孫,沒意思的很。
溫爾卻另有見解:“不好嗎?總比綿裡藏針的人好。”
關蓓蓓於是又點贊。
李惟媽抱著大孫子,給來探望的人看,看到溫爾這裡,忽然感慨說,“溫溫啊,當時我覺得翹翹戴義肢不完美,在斯義面前抱怨過,他拿你作比方,說當兵的都把命別褲腰帶上,如果你有個不順利,癱在床上他都會捧著你的。”
也許李惟媽是太心直口快了,又覺得溫爾如今已婚已育,早不是大姑娘了,在一屋子的少婦阿姨們面前,也沒有必要忌諱,就把她和林斯義當時的事情拿出來說。
其他人聽她說完,都笑意尷尬,有的甚至戛然而止,不時拿隱晦的目光瞧溫爾。
溫爾先愣了幾秒,才恢復平靜,笑笑翹起唇角:“是我沒這個福氣。我哥這幾年,聽說由阿姨們操了好多心,希望以後再接再厲,為我找一個好嫂子。”
溫爾這話完全是順著場面說,無心,無意,偏偏,這滿是女人的屋子裡,大家聞此言都開懷後,套間外頭卻傳來一陣猛咳。
“誰在外頭?”李惟媽問。
“我……我們……”竇逢春的聲音。
“哪個們?”李惟媽又問。
溫爾聽到竇逢春聲音已覺大事不妙,李惟媽竟然還問哪個“們”,於是,對方“如願以償”讓她聽到了那個人的名字。
“李惟,我,林斯義!”
關蓓蓓噗嗤一聲,笑到肩膀抖。
遭來溫爾無情的一個白眼。
“哦,知道了,進來吧。”李惟媽喊。
“不用了。讓孩子睡吧,我們吃完飯先走了,打聲招呼。”竇逢春的迴應。
溫爾聽到他們要走,自然鬆了一口氣。
眼見著李惟媽放下孩子,要去替沈翹送送客。
竇逢春卻忽然在外面說:“溫溫,不出來送送你哥?”
於是一屋子人的眼睛唰地下集體盯到溫爾身上來。
她臉皮發燙,覺得挫敗,又覺得得繼續演下來,不能剛才兄妹情深替他“張羅”嫂子的事,現在又一言不發,翻臉不認人。
“我來了。”她於是對外面迴應了一聲,接著跟屋裡長輩告別,直接代替李惟媽出去了。
那些老老小小還不知道要怎麼在背後說她,這次如果不是因為鵬鵬做手術,李惟夫婦來探望過,她是不會上門來的。
闊別五年的三區,她傍晚一踏進來時,就渾身長刺,坐立難安。
這會兒,她完全已經是被熱水煮熟的青蛙,連掙扎都沒有了。
踏出裡間,原本以為會看見他。
早死早超生。
竟然只瞄到一個他下樓的背影。
只有李惟這個男主人站在旁邊尬笑,眼神表示與自己無關,而竇逢春則滿臉通紅,顯然醉的不輕,不然不會喊這麼令雙方尷尬的話。
溫爾只有去送他。
下樓,夜色如墨。
庭院燈光昏黃。
溫爾走過花園,在院門前,看到已經走出去的林斯義,在和一名女性對話。
竟然是關蓓蓓母親。
這位對溫爾向來關照,今晚來晚了,溫爾只有迎上去,跟對方打招呼,“關姨。”
“溫溫,你真來了?”關母望著她不住笑,一邊又拉她手:“聽說你當建築師了,自己在搭籬笆呢?”
她說的是民宿的事。
一定是從關蓓蓓隻言片語裡得到的訊息。
溫爾尷尬笑,“只能算個瓦工吧,建築師談不上。”
“好,好,不管做什麼都不要累著自己。”關母拉著她聊:“女人千萬不要太受涼,不然身體會不舒服的,知道嗎?”
“知道。”溫爾覺得尷尬,為什麼在林斯義面前說這個。
她目光輕瞄他,只看到月色下忽然滾動的喉結,性感又莫名其名悲傷的動靜。
溫爾心裡不是滋味,想到他那天在自己面前聲淚俱下的場面,雖然此時有第三人在場,也說著話,可距離上次見面後的第一次相逢,還是令她忐忑。
“好,你們倆先聊著。我上去吃飯。”關母笑著告辭。
溫爾點點頭。
於是整個夜色,只剩下她和林斯義。
林斯義先發聲:“什麼時候來的?”
“下午四點。”輪到溫爾問,“你怎麼那麼晚,以為你不會來了。”
他本來是不會來。
只是聽到她在。
她時隔五年回來,就馬不停蹄趕回。
不過卻聽到她安排“嫂子”的聲音。
林斯義後退一步,站在坡下,還是與坡上的她,視線齊平,他微微動容,用了哽音而不自知:“……離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上次哭過她就離了婚之後,041突然發現了自己的新功能(狗頭
感謝營養液:Arbres 8瓶;南風過境 5瓶;
麼!
☆、婚房
“離婚了。”溫爾肯定回, 心說,這下你放心了吧, 她沒再跟鄒唯安在一起。
男人臉色卻晦暗不明。
沉默不語盯著她。
那雙眼瞳裡的怨氣顯而易見。
溫爾想到他那天坐在車裡載著別的女人時, 那眼神毫無感情的像灰白電視機,完全沒有趣味,現在卻是幹什麼呢?
對她圍追堵截,毫不手軟。
溫爾心好痛啊, 氣都一下喘不上來似的,“你到底要我怎麼樣?除了在一起,我基本都能為你做。”又怕他真提什麼過分要求,她話出口後立即後悔,心罵自己被他受傷眼神迷惑, 心軟到罪無可恕,緊接著開口挽回,不得不令刀尖刺向他, “……就當我贖罪!”
“贖罪?”林斯義聲音沙啞,“贖什麼罪?”
“你明白的。”她難以啟齒。
林斯義點點頭, “你是欠著我。贖罪應當的。”
溫爾又覺得不對, 後悔說:“能不能改天還,我先回去接鵬鵬。”
“他在哪兒?”林斯義也想起這個小孩, 似乎沒在她身邊。
溫爾說, “在老師那裡上課。”
“我送你去。”
“……”
為什麼這樣?
當坐上他車,來到黃老師家樓下時,溫爾心情難以描述, 車裡流淌著肖邦的音樂,兩人像談戀愛氣氛一樣,在車裡默坐半晌。
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打算與他僵持下去的溫爾,忽然想起,鵬鵬那邊已經遲到,如夢初醒,趕緊扯了安全帶,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