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招呼簡文遠和田小牛去後面。
簡樂陽大步走進去,到了裡面果然看到樹蔭下躺在一條長凳上睡覺的外公,以他外公魁梧的身材,那麼窄的長凳竟掉不下來,也是一項本事,呼嚕聲震天,也虧得華大夫能忍受得了。
第11章 趙外公
簡文遠朝他哥作了個手勢,於是簡樂陽抱臂站在一邊,看著他弟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走近後猛地湊進外公耳朵邊大叫一聲:“外公!”
“撲嗵”一聲,趙外公從板凳上滾落下來,然後跟沒事人一樣抹了把臉就叫起來:“誰?誰叫我?陽哥兒還是文遠,哎喲,外公的兩個外孫都過來了,來來,快讓外公看看。”
看清擾他的是小外孫,趙鐵柱不僅沒生氣,還笑得見牙不見眼,一把把小外孫抱起來,掂了掂,用大鬍子蹭蹭,“你老子沒給你好好吃飯?怎變輕了?陽哥兒也瘦了。”
又來了,簡文遠蹭得好癢,撲騰著小胳膊小腿要躲開,叫道:“外公,我才沒瘦,外公快放我下來,我已經長大了。”
為什麼他哥跟外公,總把他當小孩子看?區別就在於一個就提或拎的,一個用抱和拋的。
“哈哈,外公的小文遠是大人了,好好,外公放下。”趙外公爽朗的笑聲能震得房樑上的灰抖落下來。
在藥房裡忙碌的華大夫,在聽到簡文遠使壞的叫聲時就知道兄弟倆過來了,一步三搖地走到門口,捋著他保養得很好的山羊鬍須,沒好氣地瞪了眼趙鐵柱這個大老粗一眼,轉身看向簡樂陽時笑眯眯地:“陽哥兒來了,有沒有給華爺爺帶什麼好東西?”
簡樂陽攤手:“這幾天沒怎麼進山,就今天上午去了一趟,逮了兩隻野豬,其中一隻送去品香樓了,留了只野豬肚讓郝爺爺燉了,叫待會兒過去喝湯,其他的就是平時攢下的那些草藥,沒特別稀罕的東西。”
“沒事,就是普通的草藥,陽哥兒採來的品質也比別的好,你跟你外公先說話,華爺爺去外面看看。”
那邊趙外公剛將小外孫放下了,轉身又將田小牛給舉了起來,逗得他哈哈大笑。
要說簡家的兩個孩子,包括因為簡文遠同樣跟趙外公很熟的田小牛,最喜歡的就是趙外公了,因為他跟孩子玩起來完全沒有輩分顧忌,怎麼盡興怎麼來。
趙外公常年殺豬,一身力氣可不是吹出來的,把兩個幾十斤的小少年舉起來拋高高完全沒問題,一大兩小玩了好一會兒才停手,三人臉上都是汗了,然後坐在樹蔭下乘涼說話。
簡文遠快嘴將杜家退親的事說了,趙外公頓時瞪起牛眼,顯得異常兇悍:“這杜家滾犢子的,他們敢?那個小王八蛋,外公我早看不上他那小胳膊小腿了,就你老子眼瘸了給陽哥兒訂了這樣一門親。”
因為十分親近,所以三個小的都沒被趙外公的兇相嚇著,放在外面,那可是能止小兒夜啼的。
華大夫剛回來,聽到趙外公的話問:“陽哥兒,你親事出變故了?杜家的少年郎考中秀才,嫌貧愛富背信棄義了?”
要華大夫說,那少年郎可配不上陽哥兒,更別說那杜家人,以前仗著親家的身份可沒少在趙鐵頭的肉鋪裡貪小便宜,趙鐵頭那是看在陽哥兒份上沒多計較,所以這幾年的肉跟骨頭都餵了狗去了?
華大夫是斯文人,可斯文人能跟趙鐵柱這樣一個大老粗保持這麼多年的交情,也不是不會說粗話的。
“龜兒子的,敢欺負我的陽哥兒,老子去把那小王八蛋的腦袋給擰下來!”趙外公氣壞了,他最寶貝的就是陽哥兒這個外孫,居然被人這樣踐踏,早知道當年就應該反對到底,不該聽他老子的胡說八道。
第12章 維護
趙外公吼得響,氣勢煞人,可華大夫馬上將他的氣焰打了下去。
華大夫說:“你個暴脾氣不僅一點用處沒有,還會壞陽哥兒的名聲,連累女婿一家,”趙外公被說得腦袋一縮,想反駁,可華大夫不理他了,徑自問簡樂陽,“陽哥兒,那杜家小子是另外攀上一門更好的親事了是吧,知道是哪家嗎?”
趙外公作憤怒狀,可耳朵豎得老高,聽外孫怎麼說。
簡樂陽對外公的維護挺高興的,其實依他末世裡的性子,也是想直接將那混賬玩意兒的腦袋給擰下來,好在記憶不是一開始就覺醒的,而是慢慢復甦的,這個緩慢的過程將他一身煞氣也融合了一部分,不至於將末世裡的那套行事方法帶到現在來。
簡樂陽說:“我聽杜澤他娘跟他妹子老提起縣太爺,我估計很可能是要做縣太爺家的女婿了,我記得那縣太爺府上有沒有出嫁的小姐的吧。”
那母女兩個,可都是沒腦子的,換了杜澤,不可能透露這情況,當然他也不可能親自來退親,給自己留下這麼下汙點。
“有!”華大夫立即說,“有個妾室生的姑娘還沒出嫁,年齡正合適,看來就是這個了。”然後看向趙外公,“聽到沒有?除非將縣太爺那一夥整鍋端了,否則你就將陽哥兒還有你女婿一家都害了。”
“氣煞我也!”趙外公氣憤得捶胸。
“外公別生氣,”簡樂陽勸道,簡文遠也在邊上替外公撫胸順氣,“外公本來就看不中這人,正好我也看不上眼,其實早知道會有這一日,就等著他們來退親,我也好早點解脫,不然外公你真要讓我嫁給這種人?我怕我會忍不住揍得他這輩子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噗!”“噗!”“噗!”
接連三個噴笑聲響起,分別是華大夫和簡文遠以及田小牛。
華大夫扶須哈哈大笑:“這才符合陽哥兒的性子,你聽聽,你還不如一個孩子明事理,光知道動粗,有什麼用?”
“陽哥兒不還是動粗嗎?”趙外公也跟著笑了兩聲,對這質問,很不解地摸著大腦袋問,有什麼不同嗎?
簡樂陽跟簡文遠一起抖著肩膀笑,華大夫被這傢伙氣樂了,跟這大老粗說不通道理。
看華大夫生氣了,趙外公先服軟:“好了,我知道我錯了,我做什麼之前先問過你跟陽哥兒看法還不行?”
華大夫甩了他一袖子,讓他邊上老實坐著,趙外公也就大刀金馬地坐凳子上,不過老實了一會兒又說:“陽哥兒,這點你應該跟你娘學著點,雖然外公我看不上你們那小白臉的爹,不過當年你爹是你們娘自己一眼看中的,然後救過你爹一回性命,這不就順利嫁過去了,咱陽哥兒這麼好,哪裡愁嫁人?先看準了,然後外公幫陽哥兒一起想辦法,把人抓回來也行!”
“噗!”“噗!”“噗!”“噗!”
這回是接連四個噴笑聲,多了個簡樂陽的,他和文遠的娘當年如何能嫁得他們的爹,他們早在外公這裡聽了一百八十遍都不止了,虧他們娘還想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