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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已經減速有那麼一段時間了,車輪碾壓過鐵軌,發出「咔噠、咔噠」的 聲音,間隙在逐漸拉長,節奏也越來越緩,車就快到站了。韓雪盡力的貼近窗子 向火車執行的方向看去,卻又嫌棄的不去碰觸,窗子上油膩的指紋印記是她所排 斥的。這是表弟居住的城市,也是她即將要生存的地方,據說表弟特意請了假來 接她,這讓韓雪疲憊的身心還維持著一些熱度,不至於就這麼冷下去了。 雖然保持著聯絡,但韓雪已經和白仲夏這個表弟有三年沒見過面了,說是表 弟,其實是很牽強附會的叫法,各種借光的親戚關係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只是 記得升大四那年學校放假,回家後得知竟然有一個遠親要去她那上大學,長輩託 她幫忙照顧,那時的韓雪還是很熱心腸的,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白仲夏做了一夜的手術,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一邊向醫院附 近的洗浴中心走,一邊給妻子蘇暖打了個電話,報了個平安,同時也告訴蘇暖, 讓她自己解決午飯問題,他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然後回家睡覺,蘇暖一貫的乖, 和白仲夏說了注意身體就掛了電話。 於是白仲夏拖著疲憊的身體洗了個澡,做了個正常的全身按摩(技師太醜), 由於家裡的車被蘇暖開走了,出了洗浴中心的大門後,他站在樹蔭下打車,秋天 午後的太陽還是會烤的不行,街上都沒什麼人,計程車就更少了。還好,在路的 對面由遠處駛來一輛計程車,主動鳴笛示意要不要打車,白仲夏馬上招手叫了車 過來。
8月末,宜都最熱熬人的時候,正是午時剛過,地表蒸騰的熱氣升得老高, 燻得街邊樹的枝葉都捲曲了。灼熱的氣流追逐著還敢於在這個時間上街的幾個苦 命人,嘲諷他們的無畏。 白仲塵一身白色薄衫躺在老藤椅上微闔著眼簾,他所處的靜室未受灼熱的影 響,室內很是清涼,盆景架上的那株怪藤的嫩葉上還有一枚欲滴的水珠,不禁讓 人稱奇,室內並未安裝空調一類俗物,原來,起作用的卻是分別貼在窗欞和門楣 上的兩枚符咒。 符咒並不是傳統的黃紙底子,而是淡藍色的輕薄絲綢,用極淡的墨跡撰下的 符文,仔細觀察,還能看到藍色的符咒邊緣似有寒氣漾出,屬實有些奇怪,原來 這是白仲塵的原創,稱「清涼符」,黃紙配硃砂煉製的玄冰符過於霸道,經他如 此改良,貼於室內通風處,竟然起到了去暑降溫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