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親自去襄陽... ...
趙凜簡直被她嚇得小心肝跳了一下,完全不敢去想那場景。
他就是再沒辦法,也不至於把她送去險境!
他走上前去,伸手扶她,“地上太涼,你起來說話。”
他的手略一觸即程玉酌,程玉酌一抖,下意識就要縮回手臂。
只是這一次冷靜先行,腦海中連聲響起“不要露出馬腳”,她才極力穩住。
可趙凜還是感受到了她的僵硬。
他只想開口問問她到底為何如此害怕,不過她是不會說的,他只能安慰著她。
“雖說你是長姐,可是令弟的事情複雜,此事也不用你來過多參與,孤自會安排。你放心好了,令弟是年幼被賣,身不由己,孤不會過多苛責的。”
這話和之前程玉酌從替身口中聽回來的幾乎一模一樣。
可是她想到說話的人不是替身,而是真真正正的太子,眼眶免不了一熱,再一次跪了下去。
“奴婢多謝太子殿下體諒!”
趙凜這一次扶住了她,沒有再讓她跪在泛著涼氣的青磚之上。
程玉酌感受到他的力道,不由抬起頭向他看去。
第26章 擰巴的心
程玉酌第一次吃到燕窩。
燕窩味道清淡,入口潤滑,同百合蓮子燉到一處,滋潤相宜。
程玉酌覺得應該將這絕佳的補品送去藍姑處,真正需要的人可不是她,只是送來湯盅的人就站在一旁候著她吃,她有意攆了人下去,那人卻道:“爺說要看著您吃下,問問您可還合口。夫人若是覺得甜了或淡了,務必要同奴婢言明,以後奴婢和奴婢的師父便專門伺候您吃藥膳了。”
程玉酌說沒什麼不合口,想到自己並不能代表程玉酌的口味,又添了一句,“先這樣,以後再說吧。”
伺候藥膳的人下去,程玉酌終於得以自己靜靜地呆上一陣。
趙凜從無問軒回來的時候,已近暮色四合。他走到房門前,屋裡靜得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招手喚來院子裡灑掃的小丫鬟,他問:“夫人不在房裡?”
小丫鬟趕忙搖頭,“夫人沒出門,就在房裡。”
趙凜回頭看了一眼屋子,這個時間日頭消失不見,暗淡的天光讓院子裡都看不清什麼,她在房裡為何不挑燈?
難道因為他同那臭小子的事,生了氣?
趙凜擺手讓小丫鬟去了,自己輕手輕腳地撩開了簾子,安靜的房間裡,她聽到了綿長的呼吸。
睡了?
進了內室,趙凜一眼便瞧見了一手託著腦袋,坐在窗下睡得正沉的人。
他舉步靠近,似乎是聲響讓她託著腦袋的手顫了一下,可人沒醒,像是累壞了,眉頭輕蹙。
“到底才剛剛好些。”趙凜暗道,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那眉眼並不舒展,似還有心事一般。
趙凜不曉得她有怎樣的心思,不禁猜測會否和那臭小子魏央有關。
來無問軒回話的人,說夫人單獨見了魏央,門窗俱開著,說了什麼沒人聽見。
開啟門窗說話,就是不想讓人聽見的意思。趙凜想起她對魏央話裡話外的維護,胸口悶悶。
細細看著她的眉眼,見那眉目清淡卻顯靈性,鼻樑挺立有著不同於江南人的英氣,唇色仍舊淺淺的,那是身子還沒好利索的緣故。
想她來京是為了救命,他娶她是為了報恩,只不過他沒想到,這兩日相處下來,他竟然覺得她是為數不多的讓他相處舒坦的人。
他自知惡名在外,也無閒心同人深交,能坐下說幾句話的人屈指可數,他娶得這位從天而降的夫人竟是其中一個,還是唯一的女子。
他覺得沖喜一事,並不似他原先想的一般了!
窗外的暮光斜斜透進來,給她的青絲打上一層光暈。趙凜靜靜看了幾息,神情越發柔和,“這麼睡會受涼。”
他說完,似被提醒了什麼。
心下一琢磨,他一俯身近到了她臉前,一手探出攬住了她的肩,手下微微用力,剛想將她抱起,不想懷裡的人忽的一驚,一雙眼睛猶如黑夜裡的明星,看了過來。
這雙眼,看得趙凜一怔,一瞬間似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他沒抓住,那雙眸子已然換了平日溫和的神色,“夫君?”
“是我,”趙凜淺笑應下,“在這容易著涼,床上歇著吧。”
這話並沒什麼,程玉酌剛想點頭,不料腿彎處突然被人摟住,下一息,她整個人懸空,窩進了趙凜的懷裡。
那懷抱結實,臂彎有力,程玉酌卻禁不住戰戰兢兢,渾身繃直。
她的反應,趙凜自然感受得清晰。
本來她醒了,他沒有任何必要抱她起身,只是想起這兩日的融洽,想起他二人有名有分,又想起了那討人厭的魏央,還有那心頭一時的躁動,他到底還是將她抱了起來。
她這樣緊張,趙凜心裡那團悶氣像是著了火,燒得他呼吸不暢。
這是怎麼回事?他覺得他得弄個明白。
他問:“夫人怎麼坐在窗下睡著了?可是體力不支?”
程玉酌不敢應下,唯恐他立時要找大夫,“沒有,吃了燕窩,腹中暖了,便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聲音柔軟,同他抱在懷裡的身子一樣,不僅軟而且暖。趙凜聽著她在他耳畔的呼吸,感受著懷裡的嬌軀,忽然一種未曾感受過的異樣感覺在體內上下翻滾,好像懷裡人口中噴出的熱氣從他耳根進入了他的體內,又不顧一切地向上蔓延,他竟覺得自己耳朵說不出的熱,與此同時,手心的溫熱也節節攀升。
這又是怎麼回事?!
只是他有心想弄明白,手心卻熱到燙了起來,他低頭去看懷裡的人,見她眼中不乏戒備,趙凜心頭像被火星灼到一般,癢中帶著細微的灼痛。
趙凜覺得自己的從身體到神魂都有些不受控,這樣的感覺讓他驚詫,他想尋根問底,眼前卻越發迷霧重重了。
只是這感覺委實讓他心驚,他不敢再抱著她悠悠前行,腳下加了速,兩步邁到了床前,俯身將程玉酌放了下來。
動作明顯加快,好似程玉酌果真燙了他一樣,引得程玉酌皺了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由分說把她抱起來的是他,慌忙著急將她扔下的也是他。
小豆子怎麼了?
程玉酌探問地看過去,卻是把向來不願把內心暴露人前的趙凜,看得發了慌,“夫人先歇息,我去喝杯茶來。”
慌忙去了,灌了兩杯半溫的茶水,他才平復下從掌心到全身的躁動不適的感覺。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抹身影,撥出一口濁氣。
不能急,不能急。
... ...
晚間仍舊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小榻。程玉酌只問了幾句他可還頭疼的話以表關心,趙凜思緒有些亂,便道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