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詩詞了, 一路低調的到了秀川郡, 看望自己的山民朋友冉越大頭領。
才到秀山腳下,他就發現期間有些異常。沒走幾步便有手持長矛的膘勇漢子攔路,用半生不熟的漢話惡聲惡氣問他:“你可是那陳太守派來的人?”
“在下是冉越大頭領的友人, 出門遊歷特來拜訪, 卻不知這裡可是發生了什麼?”沈安侯拱手解釋。
那漢子想了想, 倒沒有驅趕他離開, 而是謹慎道:“你且報上名來在此等候,我讓人回報頭領再說。”
沈安侯從善如流的說了自己的名字,不料漢子竟然知道:“您就是兩位少主的沈師傅?在東山那邊的田地也是您的吧?”
沈大老爺點點頭:“正是在下。”
漢子急忙換上一臉熱情的笑容:“看這事兒鬧的,您快裡頭請,我這就帶您去找我們頭人。”他吩咐手下的小頭目繼續守著路口,自己收起長矛在前頭帶路,還一邊絮絮叨叨:“我的漢名叫冉啟,是頭人的親衛, 還跟著頭人去東山上看過您讓小心看著的什麼藥材呢。那種七片葉子上一朵小花的, 還有頂上一簇紅果子的,還有毛叢叢的開小白花兒的, 長的可好啦。”
“你說的是七葉一枝花,三七和當歸吧。”沈安侯笑了笑:“這些都是可以用的藥材,我教了法子給你們首領的,他沒給你們用?”
“頭人說這是您的私產,我們不能亂動。再說您還是兩位少主的師傅呢。您教的那拳法是真好, 如今兩位少主都打遍十萬大山無敵手了,”他說到這裡竟然有些扭捏起來:“那個,先生啊,您這拳法能讓少主也教一教我們不?”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沈安侯揚了揚眉,反而有些奇怪冉越沒將軍體拳在寨子裡普及。冉啟卻誤以為是他不願意,趕緊賠笑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咱們知道法不傳六耳的典故,少主們都是磕頭拜師了才學會的,我們那什麼,就眼饞眼饞,絕對不會偷學的。”
其實真不是他們這麼有規矩不偷學,實在是有人被冉越發現後懲罰的很慘,讓大家歇了這心思。冉越也把話說的很明白:“沈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我兒子的師傅,若是他願意來十萬大山,我首領的位置分他一半。你們得像對待我一樣尊敬他的,若是讓我發現你們不當回事兒的弄壞了他留在這兒的東西,或是偷學他的拳法,我一定不會輕饒。”
沈安侯哪裡想到那個憨厚漢子竟然克己復禮到這種地步,一點兒不像個山民,反而比世家公子更有君子之風。他拍了拍冉啟的胳膊:“你別急,回頭我和你們頭領說去,肯定讓你們都能學。”
冉啟差點沒給這位大爺跪下,他真沒想到沈先生能這麼好說話。看著一個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漢擺出一副小白花的表情,沈安侯也是受不了:“趕緊走趕緊走,再囉嗦就不教你們了。”
冉啟趕緊用手捂著嘴專心帶路。沈大老爺便問他:“之前在下頭你說的陳太守是怎麼回事?”
冉啟還捂著嘴呢,回頭幽怨的看沈安侯,這又讓他別囉嗦又問他問題的,他到底是說話還是不說話?
沈安侯噴笑,將他的手扯下來:“問你話呢,快說,說的簡單明瞭些。”
冉啟連忙點頭:“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們山上的兄弟收了些山貨,準備到城裡換點布帛工具回來。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四五天,我們派人去找,卻是沒了人影。後來頭人託他在城裡認識的捕快詢問才知道拿幾個兄弟被人當成殺人兇手給抓起來了,如今正在大牢裡蹲著。”
沈安侯打斷他的話,問道“他們是被誣陷的?”
冉啟自然是再三保證:“那幾個兄弟在山上算是脾氣好的了,不然也不會被派出門。頭人花了銀錢打通了關係進去見了他們一面,他們都說是被冤枉的。”
“那陳太守就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人?”沈安侯皺眉問。
“這個倒也不是。”冉啟撓了撓頭:“其實山民和漢民一般都是各過各的,他們也很少找我們的麻煩。這次據說是有人在殺人現場看到了我那幾個兄弟,還撿到了我兄弟的一串狼牙鏈子。可事兒真不是我們山上兄弟們乾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串子為什麼會被扔到那裡去。”
“你可知這前因後果?仔細說給我聽一聽。”福爾摩斯附體的沈安侯決定開啟偵探模式,卻是被冉啟拒絕了:“咱們都到寨子了,您還是去問頭領吧,他知道的比我更多。”
好友見面分外激動,不過冉越看著有幾分憔悴憂愁,不復之前的開朗。沈安侯也知道他是為這事兒煩惱,決定自告奮勇的去和陳太守見個面討論討論,當然在這之前得聽冉越詳細說一說事情經過。
冉越大喜過望:“有先生相助,肯定就沒問題了。”他一邊回想一邊把打聽到的事兒說了一遍:“那天我幾個兄弟下山,在城裡賣了山貨,又換了些鐮刀斧頭的工具。因臨近中午,他們便找了個飯館兒吃了幾口,本打算吃完就回來,沒想天氣不好,下起了大雨,只能在飯館裡頭躲雨。”
“咱們這兒的雨也是挺邪乎,一陣一陣兒的,除非烏雲散了,否則肯定後頭還得下。那天就是這樣,他們一看這天氣不行,晚上上山不安全,只好商量著在客棧歇一宿。”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夜裡睡的好好的,他們突然被搜查的捕快給抓了,說是城郊出了樁兇案,死了位孝廉公,而孝廉公的小廝拿著我兄弟的狼牙串子直指他們中兩人是兇手,劫財未遂惱羞成怒殺了那孝廉。”
“我兄弟自然是說自己一直呆在客棧裡沒出來,可那客棧老闆也是可惡,故意模糊不清的說自己夜裡沒在前頭看著,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出去之後再回來的。那陳老爺看人證物證俱在,便把我兩個兄弟給抓了。其他幾個自然不肯啊,結果一不小心打起來……”冉越無奈的攤手:“如今全都在裡頭關著呢。可我能打包票,事兒真不是我的人乾的。山上的兄弟們如今也氣憤的很,差點揹著我下山找麻煩去,兩邊關係倒是越發僵了。這不,那陳太守傳了信來,說他會派人徹查,然後將最終定論告知於我,讓我約束山民稍安勿躁。”
沈安侯覺得意外:“這大雨的夜裡有沒有出門不是很容易看出來嗎?腳底是否有泥,衣裳衣裳溼了沒溼,還有,既然說是打劫未遂,那自然是得他們認識這孝廉公,知道他是個有錢人才會動手——你兄弟們可認識那死者?”
冉越一愣,接著就一拍大腿:“您說的可不是沒錯?我那幾個兄弟哪裡認識什麼孝廉公的,他們連大字都不識一籮筐。”
“再者說,既然是雨天,連你兄弟們都不願回山,那孝廉公大晚上的跑出門來幹什麼?不能是他出來遛彎兒被你兄弟們看到,直接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