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就算你不是因為喜歡才救我,我也還是喜歡你。”
這段時間的遭遇,幾乎將夏心悅變成了一個□□桶,她努力地忍耐著不發作,可青年毫不遮掩的喜歡,像是一簇火,瞬間點燃了她。
“你喜歡我什麼?”夏心悅崩潰地望向何止,大聲質問,“何止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你連我是什麼人都沒搞清楚,就敢說你喜歡我?”
何止被她吼得一愣,半晌才訥訥道:“……你是我喜歡的人。”
“放屁!”夏心悅呵斥,“我是殺人犯你也喜歡我?”
“你不是……”何止下意識地搖頭否認。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我就是個殺人犯!”夏心悅指著路旁的賓利,“你趕緊滾,再不滾小心我弄死你!”
吼完何止,夏心悅直接扭頭就走,一邊大步向前,一邊安慰自己眼不見心不煩,誰知她還沒走幾步,身後的人就跟了上來。聽到動靜,她猛地轉頭向後看去,只見何止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見她回頭,便略帶尷尬地朝她笑了一下。
夏心悅狠狠地瞪他:“你怎麼還不走!”
何止好脾氣地笑笑:“心悅,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再走。”
那一瞬間,夏心悅心頭的火氣彷彿被一股細小的清泉兜頭澆下,驟然間就熄滅了。
她靜靜地看著身後神色拘謹的男人,鼻子微微泛出酸意。
如果她還沒有半隻腳踏進地獄,還是個普通平凡的小姑娘,如果夏心鋮還活著,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種時候相遇,她何嘗不期待人生中會出現這樣一個人?
一個像何止這樣愛著她,願意寵著她的人。
她捧著那些歌頌愛情的,翹首以盼了二十多年,這個人一直都沒有出現,直到她的世界崩塌,她的雙手沾滿鮮血再無退路,何止才姍姍來遲。
太遲了,也太可笑了。
“心悅,”何止試探著叫了她的名字,“你是在哭嗎?”
夏心悅搖了搖頭。
何止又道:“你不想看到我的話,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好嗎?太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
“何止,”夏心悅深吸一口氣,打斷了他,“我現在讓你走,是為了你好。如果你決定不走了,那以後你想離開我,就不可能了。”
何止的眼睛裡驟然放出光來:“心悅,你是說,我可以不走嗎?”
夏心悅點點頭:“嗯。”
何止又問:“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
“嗯。”夏心悅想了想,“如果你不後悔的話。”
何止激動地上前,將她擁進了懷中:“我不會後悔的!”
你會的。
被他按進懷裡的夏心悅如是想。
…………
等路嶼找到一個合適的可以和聶聞溪談一談的時機時,距離他和晏庭把聶聞溪接回社情局宿舍,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大家原本以為聶聞溪和謝應許這次分居,只是小兩口鬧鬧彆扭,過上個一兩天,自然就和好了。
誰知一轉眼好幾天過去了,聶聞溪仍然八風不動地在宿舍裡住著,半點沒有要搬回去的意思。
路嶼他們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聶聞溪這一次似乎是真的鐵了心要和謝應許分手,把這個男人和這段感情從他的生命中刪得一乾二淨。
但謝應許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和他達成共識。
在聶聞溪搬出來的這段時間裡,謝應許幾乎每天都到行動組報到,軟話說盡,試圖讓聶聞溪消消氣,緩和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聶聞溪只在他第一次來報到時,和他說過幾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理過他。
當時,聶聞溪問謝應許:“當斷不斷,這麼拖著有什麼意義呢?”
謝應許回答不上來,聶聞溪似乎也不是一定要得到個答案,這個問題就那麼擱置了。後來,謝應許還是每天不落地上門,他不可能就這樣放著聶聞溪不管,而聶聞溪在拒絕無效之後,就乾脆無視了謝應許的存在。
好好一對小情侶,搞得跟怨侶似的。
作為聶聞溪的代理監護人和謝應許的知交好友,路嶼被夾在兩個人中間,左右不是人。
於是這一天,路嶼專程瞅了空當,支開了旁人,拖著凳子坐到聶聞溪身邊問他:“聞溪,你給我透個底,你和老謝打算怎麼辦呀?”
“怎麼辦?”聶聞溪一愣,“……就分手啊。”
“真分啊?”路嶼有些不敢相信,畢竟聶聞溪有多喜歡謝應許,他是看在眼裡的。
“……嗯。”聶聞溪點了點頭。
路嶼又問:“你不是喜歡他嗎?”對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搞到手,甚至無數次動過想把晏庭藏在小黑屋裡不讓別人看的念頭的路嶼來說,他很難理解像聶聞溪這樣得不到就放手的決定。
“我是喜歡他呀,到了現在都還喜歡著他,可他不愛我呀,老大。”聶聞溪頓了頓,“這讓我覺得我就像個笑話。”
如果一開始,謝應許就明明白白地讓聶聞溪意識到他並不愛他,那麼聶聞溪在喜歡上他之後,或許還有勇氣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但現在,他捧出了一顆真心,原以為會得到愛人的善待,結果謝應許告訴他,這顆心他從來沒有期待過。
於是他的一片真心和這段付出了真摯感情的歲月,彷彿成了一個笑話。
直到現在,他閉上眼睛都還能清晰地回憶起,那一天他們在KTV裡,謝應許看向他時的冷淡眼神。
聶聞溪不聰明,但他絕不犯賤,他雖然只是一隻半妖,可狐族的高傲同樣刻在他的靈魂裡,他受不了這個。
路嶼原本還想再勸一勸,但聶聞溪不願意聽了:“老大,咱們換個話題吧,我不想聊這個。”
“那行。”路嶼從善如流地轉了話題,“最近身體怎麼樣,孩子沒問題吧?”
“挺好的。”聶聞溪一邊整理著手頭上的工作資料,一邊發揚不懂就問的優良傳統,“老大,為什麼最近輿情監控抓得那麼嚴?”
“最近發生的事兒太多了,”路嶼順著聶聞溪的意思改了話題,“之前陳熙萌的案子鬧得有點大,加上其他社情局所在地最近也不是很平靜,群體情緒數次失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