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還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少年,靦腆又和軟,像只乖順好欺負的小白兔。
老闆被自己的腦補嚇得猛搓手,咳嗽兩聲道:“外面忙,你趕緊出去幫忙端菜。”
“好。”程思回答,並沒有在意老闆前後態度不一,滿手泡沫還沒有洗淨滑溜溜的就端著盤子出去了。
程思一出現在前廳,就有許多人目標朝他看過來,這少年長得太好,又有幾分貴氣,實在不像當服務員的。
程思沒有注意到人群的視線,一心一眼全放在端著的湯上。只是手上滑膩,到底還是沒拿穩,手裡的湯一下倒了大半,恰好就倒在了旁邊一桌的桌面上。
那女客人一下便尖叫起來,整個餐廳的目光便全聚攏過來。
“該死的。我的衣服!”女人的白裙子上濺了幾滴油,她的臉色大變。
程思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會賠……”
“賠得起嗎你?”女人翻了白眼,“這裙子十萬塊,你知不知道?”
“劉哥,你看我的衣服。”女人罵完後,轉過頭就去看她的男伴,那男人也站了起來,五大三粗的,嘴巴鑲著兩顆大金牙,樣子十分兇橫。一下子就把程思比下去了。
老闆立刻就趕了過來,連忙向兩位和人道歉。
“賠不起也得讓他賠,否則我就砸了這店。”男人威脅道,他在這道上可是有點名氣的。
“我可以賠償……”
“得了吧,你給我閉嘴。”老闆怒氣衝衝,聽到程思說他要賠心裡一陣煩悶,他還要在自己打工,哪來的錢賠,最後還不是他這店倒黴。“你的工資都不夠扣。媽的,哪裡找來這喪門星。”
男客人一看就明白了,這服務員鐵定賠不起了。他正好有理由鬧事。譁然一下,他直接將桌子掀翻。動靜大的將餐廳的幾個客人全嚇了一跳,一見這種仗勢,一下子全跑光了。
因為他一甩,那盆涼了的湯,剩下的全倒在程思身上。
油膩的湯汁順著程思制服流了下來,有幾滴甚至直接濺在程思的臉上。
他抬頭擦掉臉上的油,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男客人。人畜無害的少年忽然一下子變得鋒利又冷酷。
“你看什麼看,你賠得起嗎你!?”男客人色厲內荏,心裡慌張依舊狡辯,女人卻好像感覺到什麼陰風似的,死死抓l住男人的手臂。
“對哦,我賠得起,謝謝你提醒我。”程思露出一個笑容。他脫掉穿在外面的餐廳制服,從裡衣的口袋裡抽l出一張薄薄的卡片,“可以等我三分鐘嗎?我到隔壁去取點錢。”
“可、可以……”那女人結結巴巴道。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訴她最後不要衝動。
“取錢?你不會是要逃跑吧!”男人一把抓l住程思的手腕,不讓他走。
“放手。”程思冷聲。他不喜歡和別人接觸。
男人得意洋洋:“你想逃,做夢。”
咚一聲。男人便被掀翻在地,屁Ll股蛋子砸得一聲巨響。程思揉了揉手腕,俯身對男人說:“我可以去取錢了嗎?”
女人呆呆點頭,都看愣了。就算程思這個時候跑了她都不敢再說什麼。男人更沒有機會說話說話了。
程思很準時,三分鐘後果然出現,手裡還拿著一個銀行現金專用的紙袋。
“十萬塊。你點一下。”
“不、不用數了。”女人拖著男客人倉皇逃去。男客人見他隨手就拿出十萬塊,還想再威脅一下都沒有機會。
老闆也驚呆了,過了一會兒怒氣衝衝。
“有錢還來打什麼工,我們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
程思聞言,伸出手。
“哈?什麼意思?”老闆不明白他伸開手的意思。
“給錢。我們說好的,工作幾天給幾天工資。我工作了三天,應該有三天的薪水。”
老闆氣笑。
“什麼玩意兒。我還沒倒扣你工資呢。”老闆點了點空曠的餐廳,“因為你剛才那點破事,我跑了多少客人?媽的,這盆湯都沒算錢。臭不要臉的,有錢還出來裝什麼裝,犯賤。想從我手裡拿錢,痴人說夢。”
“給錢。”被罵了程思不惱,只對工資很執著。
“滾吧滾吧。”老闆不耐煩,直接就把程思用力一推,還怒罵道:“有錢還出來裝逼當服務員,腦子有病。”
程思一時不察,踉蹌一下,跌出檯面,直往幾層臺階下臉貼地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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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回家了。”
許冠英搓了一下手,眼底有些不易察覺的激動。許由上一次回家還是清明上香的時候。
“嗯。”許由冷冷淡淡的。許冠英便有些悻悻,只是還拿著話去找許由拉扯。
許由直接打斷了他的東拉西扯。
“我去祠堂上香。”
“好、好。”許冠英陪笑著答應,落在許由的身後。看著已經長成高大男人的兒子的背影,依稀間彷彿還是當年那個小小的孩子。
這是他唯一的孩子,他自是珍愛不已。只不過許由已經和他生分太久了。
甚至連錢這方面也早就不需要他。十四歲的時候,許由就託認識的長輩幫他入了幾隻股票,他的眼光極好,當時就賺了很大一筆。二十歲大學畢業就開始自己辦公司,圈裡的人都誇許冠英有福氣,有個好兒子。
現在的孩子幾個不是靠家裡養活,人說三世而衰,好些到了二代三代就開始做米蟲了。
別人不知許冠英的苦,他倒是想兒子依靠依靠他。可兒子早就和他生分了。都怪他當年……
許由點上一把香,案几上擺著是列祖列宗的靈位。他的爺爺就放在正下首,奶奶的牌位則在其側。
爺爺、奶奶……
許由在心裡默唸。母親的牌位不在這裡,被許由帶到了外祖母那邊。他始終記著當年的事情。
那年他剛滿十四。母親重病,有短時間好了很多,大家都以為這下是病大好了。那天卻突然病情加重。許由打了很多電話給他父親,都沒有接通。母親走了,他父親第二天才出現。
後來許由才知道,那天他的父親陪在另一個女人和孩子的病房外,期間沒有開手機,錯過了許由的電話。等到他知曉這件事,母親去世十多個小時了。
許冠英有些高興地說:“晚上留下吃飯吧。常嫂做了好些你愛吃的菜……”
“不必了。”許由冷言冷語。
許冠英便一下子洩l了氣,呆呆地看著許由。年輕時俊朗的男人終也到了衰老的末路。幼時那個宛若大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