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訂婚。”
說著,他舉起無名指的戒指摩挲說:“我們去年七月訂婚了。”
盧疊陽未吭聲,這人便又有些喟嘆:“她好久不見,真的是很漂亮。但她就像在摧毀自己一樣地,一直墮落在這個地方。我怎麼勸都不聽。一方面是她生計來源,女生嘛,總想不費勁地賺錢。一方面,她應該就是厭惡著我,故意讓我知道她在這裡,讓我心存愧疚吧。”
盧疊陽面無表情:“你那時如果能多關心一下,一切就不同了。”
正感慨摩挲的何進原聞言錯愕,稍事又調整表情,低笑說沒錯:“她現在在這裡,總讓我升起一股負罪感。再怎麼說,都是喜歡過的。去年初我們重逢,她向我借過錢,但是我那時都有女友了,覺得沒什麼理由給前女友錢吧,就沒給。之後她便來這裡了。那種冷冷的眼神,就像是說,你逼著我來這裡做這些事似的。我真是沒辦法。”
何進原一面苦笑,“想一想,去年年初就給她好了,也不至於後來再想給她時,卻被她冷嘲熱諷一番虛情假意。我沒辦法把她拉出來,那麼也只能微盡我綿薄的力量,後聽聞她填的名字小語,就安排了人多照顧著小語,免得受欺負。我能做的就是這些。她應該是知道的,但越是知道我在暗中保護,她越要在這裡墮落,那種看男人負罪讓她很痛快吧。”
咖啡略微涼了,苦澀在舌尖蔓延開來,何進原撥出一口濁氣:“現在你來了,你把她拉出了這個地方,我也能受此解脫,不至於每次來這裡都忍受她那種冷冷的拷責吧!”
他說完又是感嘆,正啜咖啡間,盧疊陽站了起來,他趕緊也站起來說:“您就這麼走了?”
盧疊陽點頭,低聲說:“她以後不會來了。”
何進原一愣,連續點點頭:“那蠻好的。皆大歡喜,也是我希望的。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盧疊陽拒絕說,後者挑了挑眉也不再堅持。下到停車場,他看到旁邊的轎車,他是太子爺,本該有自己專屬的停車位,今天果然是專門瞄準他來的。
他開車駛出了這家大樓,忽而間輕鬆了不少,多日的陰霾一下子吹散,豔陽照進車玻璃裡來。他一時不知往哪走,這裡是不常來的,他感到道路陌生起來。等紅燈時,他倒是接到了來自老媽的電話。
那邊先是一陣吵鬧,搶起電話發聲的竟然是姐姐:“小陽,喂,我問你,顧古這傢伙最近還好吧?”
隨後老媽似乎還在吵吵,“你這個人,自己不打電話,偏偏要我打電話時搶。”
姐姐頂嘴:“萬一我打過去剛好是那臭小子接怎麼辦?”
老媽:“你們倆也該改改各自的臭脾氣了。”
盧疊陽:“……”
他頭疼地揉著額頭,剛好轉綠,他便切換藍芽模式,邊開車邊無奈說:“小古最近學習成績什麼都很好。老媽說的對,姐姐你要對小古耐心。”
姐姐生氣:“是我每次想耐心,他都不給我那機會。”
盧疊陽:“……”
姐姐:“他最近沒惹事了吧?”
盧疊陽這倒是心虛,瞟著反光鏡裡後面的景象,含混:“還行吧。”
姐姐疑心,正欲繼續,老媽已先興奮,嚷嚷著她就知道小古是乖孩的話,擠開姐姐接上了電話。
那邊又是一陣吵鬧,盧疊陽已駛過了大橋,往別墅區行。老媽悄聲說:“你二伯在工地上摔下來,被鋼筋砸到了腿。前不久到你們那地治療去了。”
盧疊陽訝異:“怎麼現在才說?”
老媽急忙:“噓,別大聲。你二伯死活不讓你們幾個去瞧,我連你姐都沒說。否則,她一定急著飛你那去了。”
盧疊陽說:“既然在我這,我必須去見一面。”
老媽點頭:“我也是這麼想。而且你最好帶點東西去。”
說罷,她怕被人聽見似的,更加小聲說:“他家經濟不好,前不久那手術費用都是東拼西湊的。不是還有什麼康復訓練麼,錢也不少,你拿一點去。”
盧疊陽遲疑:“二伯不是會收這錢的人吧?”
老媽說:“我知道。所以你要學聰明瞭,別被你二伯發現了。”
盧疊陽當下瞭然,老媽又道:“你二伯疼你從小到大,小時候常抱你到山上搗筍。你可千萬別忘了。”
盧疊陽點點頭:“我知道了。”
老媽說了二伯所在的康復所名字。那並不是有名的地方,盧疊陽一查才知,他在地圖上作了標記,又同老媽嘮了幾句家常,要結束時,見也到家了,兩人便掛了電話。
他在房子旁停好車,飛快跑進了大門,出人意料,房裡靜悄悄的,不見絲毫人影。
難道她回去了麼?盧疊陽忽而懊惱起來,他早該在車上打一聲電話,粗心大意的,她卻不一定一直會在家等著。
這麼想,他仍是進了自己的房間,脫下外套什麼換上家居服,那樣舒服點。他正把領帶塞進抽屜,書桌上開著的電腦倒是吸引了他,他往前一湊,停的是網上銀行介面。
他正欲看個更仔細,身後傳來訝然之聲:“你回來了?”
盧疊陽一轉頭,荊妍從內圍出來,正往屋內來。她疑心的眼神一掃過電腦,盧疊陽趕緊躲開了,舉起雙手來:“我什麼也沒碰。”
荊妍一屁股坐到電腦桌前來:“過分。”
她嘟囔著,手疾眼快地把頁面關閉了。盧疊陽越是好奇,那似乎是個匯款頁面,他隱約看到,但也不提起,只撫著她的肩也彎下腰去:“我以為你走了。”
“沒有的事。我忽然姨媽來了,就去塞了條衛生棉。”她說著把赤條白皙的大腿架到另一條上,翹著說,“做男人真好。你肯定想象不了,忽然身下血流如注是什麼感受。”
盧疊陽笑道:“我倒是想感受。”
荊妍瞥了他一眼,愛搭不理的:“那種忽然奔騰的暖流,我是懶得再說什麼了的。”
盧疊陽調侃:“明明還有另一種暖流的。也是如注的,你好多次的,你不喜歡嗎?”
荊妍一手託著腮,一手捶他的腹部,頭也不回地盯著電腦網頁說:“你不要打趣我。”
“就你可以打趣我?”
“你讓我很難為情。”
盧疊陽捏她的臉:“你也會難為情。”
荊妍大約是無聊了,看著看著也不想看了,便轉過身來騎在椅背後瞧著他說:“你解決了?”
盧疊陽點頭。
“那我以後是不能去了。”
“絕對不可以。”
他堅決的口吻,逗樂了荊妍,她一面笑,一面拉起他的手說:“我知道了。我不去了。但是,我以後該做什麼呀。”
盧疊陽是很認真地思考說:“我最近不是常常提起翻譯的事情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