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沒說話,拉著童武走了。
這個行為似乎給了常杜某種錯覺,讓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能踩在我頭上跳一跳,這樣的想法讓他開始對我不依不饒地嘲諷起來,就差把“陰陽人”三個字刻在腦門上。
我可算是直面感受到了,他對我的厭惡。
週五開部門會議時,雷總參加了,直接越過我,點名讓於江彙報。這種明晃晃的架空行為,讓於江自己都有些羞赧。
一時間無數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低著頭,沒什麼表情。
會議開完就是中午了,午休時同事們都休息了,我睡到一半有些渴,辦公室的壺裡已經沒水了,我懶得燒,直接拿著杯子去休息室盛飲用水。
結果正好碰上了常杜。
他在泡咖啡,看到我,沒來由的嗤笑了一下。
我當做沒看到,繞過他去接水。
“耿經理親自來接水啊。”
他跟我說話,我沒理他。
“其實要我說啊,得罪領導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怕得罪了之後收不了場。”常杜道。
關於我得罪領導的原因,集團裡有很多傳聞,最被大家相信的一個,是我離婚的前妻的出軌物件就是某個領導高層,我離婚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而那個領導因為我是“情敵”,所以對我下手了。
有時候的謠言,還真是搞笑到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的走神讓常杜非常不高興,他“喂”了一聲:“耿經理還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嗎?跟我們都不想說話的?”
我“啪”的一下放下水杯,把常杜嚇了一跳。
“覺得高高在上的,是你自己才對。”我慢慢擰上蓋子,“而且我確實不想和你說話。”
“你不想和我說話?”他冷笑道,“你以為自己很厲害?以為自己連跳三級了不起?我跟你說,你就是一時走了運,像你這種人,活該一輩子當個職員,認命吧。”
我突然意識到,常杜之所以這麼堅持不懈的嘲諷我的原因,一是因為他嫉妒我連跳三級,二是因為,在他眼中,我始終是那個被他拿走方案改個名字,都一聲不吭的耿嘉友。
儘管他一口一個耿經理,可實際在他眼裡,我從來就不是什麼耿經理。只是那個在他手底下低著頭幹活的,三年都沒出頭,還被剛進公司不久的他輕易踩在腳下的老員工。
他正在欣喜,一切都在迴歸正軌。他還會是那個前途無量的小組長,而我依舊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可惜不是。
下午四點的時候,我帶著佳佳的資料敲開了雷總辦公室的門,公事公辦地彙報了佳佳入職以來的工作成果以及常杜任職以來出現的各類問題。
高層要卡的人是我,他們還不至於為了卡我,連帶著折騰我的手下。
佳佳很喜歡我,所以最近表現非常不錯,做的東西都拿得出手,反而是常杜,因為前段時間的沉寂,顯得工作十分平平。
而且他目前在專案中負責的部分,是佳佳最擅長的與娛樂公司對接。
理論上來說不能隨便調動,但因為不過是個小組長,而且這個專案很重要,比起擔心我安插自己人手,如何漂亮完成任務更重要。
於是雷總同意了。
不到半個小時,常杜就被替換了下來,佳佳被宣佈成為新的接班人,常杜名義上還是個小組長,卻和我一樣,從實質上被架空了。
他失去了專案,和所有的手下。
比我慘多了。
下午四點常杜衝進我的辦公室指著鼻子罵我,問是不是我在做手腳,玻璃門外的同事聽不見我們在說什麼,只能驚恐地看著常杜滿臉凶神惡煞。
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隔音效果非常好,以至於整個空間裡,只能聽見常杜憤怒的罵聲。
我說是。
“我做的,怎麼了。”我坐在辦公皮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常杜怒道:“耿嘉友!你活該一輩子被人踩死!”
我輕笑了一聲,身體微微前傾,道:“我被人怎麼踩和你沒關係,畢竟無論怎樣,都還輪不到你來踩我。反而是我踩你——”
我用鋼筆的尾部輕輕敲了敲桌面:“只不過看我願不願意。”
我抬手指了指門:“沒什麼事就出去吧。”
常杜咬著牙轉身,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外面同事紛紛投向他的眼睛。
我大概理解他現在的情緒,羞愧、痛苦、覺得自己人生無望。
可這是他自找的。
我收回目光。
電腦登入的微信,收到了佳佳發來的訊息,大致意思是謝謝耿哥嗚嗚嗚耿哥你對我太好了諸如此類的話,我笑了笑,打字回他不用。
可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來不及抬眼,什麼東西呼嘯著,砸在了我的額角上。
我捂著頭,獻血從我的指縫中,滴答滴答落在桌面和我的西裝褲上。
我一隻眼睛被血糊住,只能用另外一隻眼睛看到,那被常杜顫抖的手扔過來的,放在我桌上,只用過一次的菸灰缸。
常杜在盛怒之下,用那個砸了我。
第22章 chapter22
Chapter22
我和常杜被送去了兩個不同的地方。
因為傷到的是頭部,集團對此也很緊張,直接給我弄了一個單人病房,倒讓我享受了一下在醫院住單間的感覺。我把這個事情當笑話給童武講,但童武一點也笑不出來。
幸運的是,儘管我血流的都糊住了眼睛,但實際上只是被菸灰缸的銳角劃傷了額頭,皮下組織出血,看起來嚇人而已。不過醫生建議我還是在病房裡觀察一天,如果沒有其他不良影響,基本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判定為輕微傷,因此常杜被關進了拘留所。
不至於判刑,但拘留是免不了的。
下午的時候童武因為太忙,我又沒什麼大事,我還是把他趕回公司了。而後一個女人來我病房找我,一見面就開始和我道歉。
我才知道,她是常杜的老婆。
常杜家不想讓常杜繼續在公司裡當社畜了,給常杜在老家的四線城市找了個免考試人才引進入事業編的機會,所以常杜不能進拘留所,一進就事就徹底黃了。
她老婆求我,求我寫一封諒解書,求我私下解決這件事,他們願意給錢。
可我不缺錢。
我甚至還忍不住發了個呆,想著他們給我再多,也不能多到讓董事長立馬決定讓衛鴻信跟我結婚。
常杜老婆真的很擔心,擔心到後來,甚至一咬牙,想跪下來求我。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突然覺得像看到了曾經的我自己。
我在她膝蓋碰地之前拉住了她。
我說:“你知道常杜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