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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佔地倒手,稟著樓知州頒下的令條,先到者先得。那些個腦袋尖尖最會鑽營的,發動全家老少將圍牆給霸佔了去,再轉手十個銅錢賣與他人。

一年難得一次的盛事,想看蹴鞠的人哪會心疼十個子,爽快地付了錢,這家人不過早起佔塊地,平白得了幾十個銅板,喜得眉開眼笑。

蹴鞠場這般場景,素婆等哪敢讓小夫妻二人去看蹴鞠?趁早打消了念頭,在家吃吃茶過過酒,實在無聊,找來女眷自己玩。

樓淮祀頂著素婆的目光,帶著衛繁跑去書院一間雅室坐著,又遣幾個小廝去蹴鞠場中看賽事傳口信,不能親眼看,耳聽得人聲的喧囂,也好感受賽事的激烈,熱人血脈心絃。

他們看不了蹴鞠,以致衛放大笑數聲,幸災樂禍地坐在鑼鼓邊打造的高臺上,他還特地帶了個窮秀才,令他邊看蹴鞠邊記筆墨,完事後編寫成書,再交與說書先生在酒樓說傳。

念在自己妹妹與妹夫不能成行,他定會讓說書先生第一個說與他們夫妻二人聽。

阿麻和柳三各自領著紅藍軍,原本氣焰沖天,誓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一進場看這人潮,真如烏雲壓頂城欲催啊,兩人都還不過少年,幾時見過這般聲勢,倒將那輕浮氣去了足足有三分。

書院過來壓陣的先生也驚詫人多,這……棲州先前本不好蹴鞠遊戲,再新鮮也不該引得半城人圍觀,他卻不知樓淮祀這小半年做了多少架火之事,才把這鍋冷湯燒得冒熱泡。

“爾等切記,不過少兒遊戲,輸也好,贏也敗,都是茶餘飯後的消遣。”書院先生生怕學生為此迷了心性,贏者就此輕狂,輸家一蹶不振,將手一背,扇一搖,悠哉遊哉地先行潑上一桶冷水,“遊戲過後,該寫的字仍須寫,該背的文章也要背,為此遊戲,已寬限你們兩三日,再不可落下。”

阿麻和柳三等人的那點戰戰兢兢剎時不翼而飛,再看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不亞看一堆白菘,他們喊得聲再高,罵得聲再兇,還能叫他們不背文章不成?

“先生,如我等唸書有如朽木,哪裡還能指望我們去考狀元不成?”柳三嘀咕。

書院先生氣定神閒如野鶴:“好厚的臉皮才出此方,同窗師兄弟一個書院唸書,他日你們有些師兄弟金榜題名名揚四海,爾等念篇文章還要打嗑巴,提筆寫字,別人筆走游龍,你們筆抖遊蟲?屆時,顏面何存?”

柳三啞口無言。

阿麻天生心大,揣得肥膽,道:“柳兄,我們也就蹴鞠上比那些呆子強點,就指這圓鞠揚名立萬撈點名聲,來來來,你我全力以赴,不負血汗。”

“汗也就罷了,你我幾時流過血?”

阿麻道:“烏青黑紫,剌了血口子,也是流血。”

柳三一想,也對,自己等人在蹴鞠場與士兵執戈戰場有何區別,也是衝鋒陷陣、忘卻生死的。

阿麻溜了一眼場邊,沒看到樓淮祀,頓覺失望,他本想一展長技,給知州臉上増光,誰知竟沒來。

柳三知他的心思,道:“君子不立危牆,這般多的人,樓二……呸,樓知州萬一出事,哪個敢擔當得起?放心,你我一場蹴鞠下來,四海揚名不敢說,震驚棲州不在話下。知州知曉後,心裡定然高興。”

書院先生聽他二人互相閒扯,笑而不語,這才對嘛,平常心才好。唉,都怪樓知州,挑唆的學生蹴鞠,萬人圍觀下,輸贏類比生死,讓他的學生小小年紀直面死生大事,其心可誅啊。

一陣急鼓過後,紅藍兩隊入場,棲州第一場蹴鞠賽正式在場中上演,塵飛土場間人聲如潮,一浪高過一浪,直衝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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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淮祀聽著小廝傳達的場中戰況,他這個莊家穩坐軍中賬,幫衛繁一起點點富商買的賭注,青丘生半途還過來看了看,接過單子看了看,心中算了算,可真是不得了,赴棲州的富商真是個個腰纏萬貫啊,且出手大方,於賭上豪爽痛快。

“當慎之啊。”青丘生敲敲桌案,讓小童推著走了。這批賭注樓淮祀和書院互分,到底是不義之財,受之有損,“過後將這些錢用他們夫妻的名頭用於修橋鋪路等各樣民生吧!”

俞子離與梅萼清二人遠遠看著熱鬧的蹴鞠場,都有點憂心犯愁。

“知州這心性,好好掰扯,焉知不會成為一代名臣啊。”梅萼清道。

“難。”俞子離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阿祀這性子歪邪得厲害。”

“說起來,老朽有一樣疑惑之處,不知當問不當問。”

“明府但問無妨。”

“知州出身顯貴,緣何養成這等重商輕農的脾性?”梅萼清問道。樓淮祀這出身,可謂是金銀堆裡滾著長大,不說視錢財如糞土,也當視若等閒,可看樓淮祀來棲州後乾的事,多好商賈事,農桑水利兩手一攤,往他二人身上一推,竟是不管。

俞子離苦笑:“他倒不是好商賈,只他性子急,好刺激,農桑之事,開墾造田肥地育種,一樣一樣,半點急不得,幾年苦辛放見得成效。春種秋收除卻人事,還得看天公可否作美。不似商賈事,事在人為,買進買出、算計得失能用上一本兵法計謀,成敗握於手中,端看自己如何顛轉,且一年半載便得收穫。”

“治大國如烹小鮮,急不得啊。”梅萼清搖頭,“官場中,操之過急乃是大忌,知州……還當剋制些。”

俞子離微微蹙眉,梅萼清只差明說:阿祀雖得聖上寵信,然,既入了官場,不改行事,早晚會和聖上君臣舅甥間起嫌隙…

“已進是非場,不如得一個有始有終?”

“多謝明府提點,我私下會勸誡阿祀行事。”

梅萼清又道:“知州的賭球,少說也有過半的商戶入轂中,賭,實與民無益。貧弱之民是民,富強之民便不是民,知州引他們賭球,實是不應當啊。”他一直專注田地之事,雖知樓淮祀邀人賭球,也只以為小打小打,哪想到竟是網了大半的魚進去,這還了得。

俞子離也正忌憚這事,道:“若是傳到聖上那,不知……”難料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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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三皇子……”宋光繞著姬冶打轉,“下官無半點誇大虛詞,知州……啊呀,知州這趟私下哄著那些商戶賭錢,直不把銀子當銀,提筆寫下數就算成,下官估摸著,都換成金銀,怕是要堆山填海啊。 ”

姬冶皺緊雙眉:“既是私下事,你怎知道?”

宋光打個哈哈,紅著臉扭捏道:“不敢欺瞞三皇子,下官一時技癢,又被金銀所惑,也下了一注,哈哈哈……只是事後,下官想了想,嘶……這……這賭球,於民何益?賭之一事,例來便是敗家的根本。下官人微言輕,是不敢規勸知州的,三皇子勸勸知州,不可再行此等偏差事了。”

姬冶著實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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