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的確有枚一模一樣的牌子,但並非獨一無二。上頭的雲紋乃大梁王室獨屬,除了李紹,先帝的每個兒子都有。
那隻能是李桓了。
自從李紹威殺葛鎮川,奪回楚州兵權後,雁南王在大梁的威望就一日勝過一日。李桓危機四伏,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如何名正言順地除掉李紹。
景和別宮刺殺,是為問斬李紹定下一個罪名;而革新科舉,是想以此法令要挾王室宗親,一起倒戈對付李紹。
或許對於那些宗親而言,這不是要挾,而是正中下懷。
李紹從小在軍營歷練,他看重每一寸疆土,每一個百姓,也看重李氏宗室的聲譽與榮耀,他的自負與驕矜會成為他們謀求利益路上的絆腳石,他們更需要一個懂得“裝瘋賣傻”的皇帝。
李桓不曾懷疑李慕儀的聰明,陰狠地笑著:“姐姐放心,方歡不過就是個跳樑小醜,朕早晚殺了他,給你洩恨。”
李慕儀知道自己的利用價值已經到了盡頭,心灰意冷,卻不曾流淚,只是低聲自言:“為了變法,賠上我薛家所有人的命。我以為我活下來,終有一天,也還是能完成父親遺願的……”
李桓見她眼眸無光,已大是心疼,捧著李慕儀的臉去吻她的眼睛,“會的,會的……等朕再長大些,屆時姐姐要什麼,朕都給你取來。”
李慕儀說:“皇上還要拿臣的命去給宗親們一個交代。”
“朕有辦法,讓你重獲一個新的身份,到時候姐姐就可以永遠留在朕的身邊。朕封你為妃,貴妃……!不,不,姐姐想不想做朕的皇后?那樣即便是死了,咱們也不分開。”
她摸索著,一把捉住那教李桓奪走的紅袖刀。鋒芒畢現,李桓本能地躲了一下,李慕儀反手架在自己的頸間。
“姐姐!你做什麼!”他不敢再去碰李慕儀,怕再激了她的怒,怕她做出傻事來。
李慕儀逼著他起來,自己躲到他三丈遠的地方,跪下,“皇上何必為一個官妓勞神!臣今日拿了紅袖刀進宮,就是甘願將這顆頭顱奉予皇上,去換王公宗親的擁護和支援。但臣有一請,請皇上念在臣忠心耿耿、相護皇上多年的份上,準了臣這最後一願。”
“你把刀放下,朕什麼都答應你!放下!”
李慕儀仰起頭來,一字一句地回答:“請皇上留雁南王一命,準他出京罷。”
第41章 凋碧樹(三) < 掌中雀(棄吳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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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凋碧樹(三)
李桓看著她決絕的眼睛,那架勢彷彿只要他不答應,她即刻就能自刎一樣,這樣的勇氣,也是緣於李紹?
李桓不由一陣悲從中來。沒有哪一刻能讓他如此地清醒認識到,在這偌大的皇宮裡,當真只有他一個人,他是所有人的王,也是所有人的棋子,沒有人愛他,也沒有人真心喜歡他。
他不如李紹,明明那個人要比他可惡千倍、萬倍!他僅僅除掉了個十二皇子罷了,當年爭奪王儲之時,雁南王又殘害了多少手足兄弟?那些人被他逼得走投無路,到最後死得死,瘋得瘋,囚禁得囚禁,流放得流放……
李紹能得人歡心,不過就是說得冠冕堂皇罷了。
李桓還記得,李慕儀那時被一場場流血政變嚇得渾身發抖,她抱著他,撫著他的頭髮一直低聲安慰,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在安慰自己。
李桓貪戀她恐懼時也會給他溫暖的懷抱,就在她懷中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從夢中隱隱約約聽到李慕儀還在哭。李桓揉著睡眼醒來,屏風將燭光揉碎,眼前一切都是明盈盈的模糊。
李慕儀鑽在李紹懷裡,哆嗦著說:“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聲音沉沉,如似穿過浩瀚星辰的風,“聽著,李慕儀,既要擁立十三為帝,就得為他掃除一切阻礙。那些皇子即便當真沒有謀反之心,可也防不住亂臣賊子結黨營私,各擁其主,所以必須誅之,切忌婦人之仁,否則朝堂四分五裂,大梁必亂。”
一個連兄弟都能殺的人,口口聲聲裡卻全是家國大義,簡直可笑至極,虛偽至極。也就李慕儀這等愚蠢的女人才會被他戲弄,被他矇騙,甚至願意為他去死!
李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李桓靜默著,李慕儀沒有一分退縮,最終李桓鬆開手,同她說:“放下刀,朕就答應你。”
李慕儀遲疑地看著他,將刀握了又握。
李桓苦笑:“從什麼時候開始,姐姐也不信朕了?他們要你的命,可你是朕的姐姐,是朕唯一的親人,朕又怎捨得給?朕只想姐姐能跟從前一樣,陪在朕的身邊……”他靠近李慕儀,伸手握住了刀刃,力道不輕不重,卻製得李慕儀不敢再動分毫。
李慕儀到底還是不捨得的。至少這寬慰了李桓。
紅袖刀教他奪走,棄之一旁。
他抱住李慕儀,頭埋在她的肩窩處,“朕想要的,僅僅如此而已。姐姐,這很難嗎……?”
他的唇去尋跡李慕儀頸間的香,“姐姐,你也疼一疼朕罷。”
他發燙的指尖極具侵略性地去挑弄她的胸乳,李慕儀呼吸顫抖,慌忙地躲開,伏地跪下,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的請求,她自己一旦拒絕,又會惹怒李桓。
李桓挑了挑眉,彷彿想起了什麼,“方歡說,你懷了六哥的孩子。”
那言辭裡已經蘊了流血千里的怒,李慕儀伏地回道:“臣萬萬不敢。那孩子本不該活,臣已經親手處置了他……”她眼裡一下滾出淚來,忍著心痛,回道:“臣身上纏著血冤,不敢衝撞聖體……”
這言下之意,李桓倒是聽懂了,又想她連李紹的孩子都不要,一時去了幾分心頭的怨恨,只是尚且不滿如此輕易就放過李慕儀。
他走過去握住她的肩膀,貼在她耳邊,“那……朕不入你。”
如此露骨,如此直白。李慕儀聽後,甚至有一刻的茫然失措,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有一天會從李桓的口中說出來。
她不再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奴才。
往日的恐懼再度襲來,李慕儀羞恥欲死,搖頭嘶叫著往後躲,李桓見她抗拒得厲害,那骨子裡的狠便沒能藏得住,一手狠抓著她的頭髮,將她扯到榻上去。
他使出極大的力氣鉗制李慕儀,剝了她的孔雀裘,單薄纖弱的身軀彷彿在男人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
胸襟勒裹著圓白的乳,乳溝猶似深壑,教人看一眼就移不開視線,射入的光落在她的身體上,光澤透白,玉雪動人。
他撕爛李慕儀的胸襟,雪團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