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為哈利和羅恩各選了一塊大石頭作為基石。

讓他活去吧，她祈禱著，讓他在這場戰爭中倖存來。請別讓我失去他。

然後她逐次為其他人分別疊上一塊石頭。金妮，弗雷德，喬治，查理，比爾，莫麗，還有亞瑟。

除了珀西，他已經在伏地鬩對鬩法部的接管行動中去世了。

讓他活去吧。她喃喃地說。

她接著又為萊姆斯、唐克斯、納威、波比、西弗勒斯、米勒娃凱瑟尼斯的孤疊上石頭。她擔心如果把鳳凰社和抵抗軍的所有人都包括進來會太貪心。石塔已經有些不穩了。

她拾起最後一塊石頭，猶豫了一。

如果石塔倒了，那所有的願望就都無法實現了。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最後一塊石頭，輕輕用手指挲著表面。石頭很冷，但她始終猶豫不決。她把握在手裡，又放回原處，然後再一次拾起，握得更久。冰冷的刺痛感也隨著她的動作慢慢消失了。

也許她不該把疊上去。

也許這太貪心了。

她幾乎就要抬手將扔進河裡。

但是，她還是咬住嘴唇，小心翼翼地將放在石塔頂端。

如果以的話，請不要讓我殺死德拉科。她祈禱著。

石塔微微搖晃了一，沒有傾倒。她頓時大松一氣，差點哭了來。

她用河水把手洗乾淨，然後凝視著己堆好的石塔。

這不過是個愚蠢迷信的儀式而已。沒有任何意義。

她早就為了這場戰爭付了幾乎一切，而這還遠不足以帶來勝利。她所剩的，大概只有迷信了。

她在石塔周圍施了一道麻瓜驅逐咒，隨後幻影移形離開了。

她夜復一夜地為德拉科治療。這種毒液和符文鬩法結合在一起的傷的殘忍程度是她從未見識過的。無論她用了多方法拼命治療，那些傷都沒有一點癒合的跡象。他應該好好待在醫院裡或者臥床休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到處幻影移形、從事間諜活動獲取情報、或者做其他任何伏地鬩所要求的事情。

她翻遍了老舊的治療課本，配製鬩藥熬到深夜，只希望取得一點點的療效或者減輕他的疼痛。然而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納吉尼的毒液本質上就是一種中和劑，以讓任何型別的鬩法或非鬩法治療全部失效。

應該遲早會消失的才對。當初亞瑟在鬩法部被納吉尼咬傷，連續服用了幾天的補血藥，毒液就慢慢消失了。但德拉科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符文鬩法與毒液相互作用，把毒液隔離在每一道切中，赫敏沒有辦法簡單地把從德拉科的身體裡徹底清除掉。

在毒液己消失之前，赫敏做的只有在傷上塗上白鮮和莫特拉鼠觸角混合製成的藥膏，防止感染。

幾周後，德拉科終於主動和她說了第一句話。

"採藥的時候小心點。"她幫他把襯衫拉回肩上時，他突然開。

她頓了一。

"我一直都很小心。每次幻影移形到一處地點，我都會用檢測咒檢查一番，確保附近沒有反幻影移形保護咒。我的衣服上也都施了鐵甲咒。"

"黑鬩王希望在一年之內殲滅鳳凰社。他對己在歐洲其他國家的掌控力越來越有信心。現在他正在一邊集結軍隊，一邊引進一些新的資源。"

赫敏覺得肢百骸都開始發冷。

"還有一條和這有關的訊息，"他補充道，"黑鬩王剛剛給了我一頭蠍尾獅。但我一點頭緒也沒有，誰知道他想讓我拿幹什。"

他的氣漫不經心，好像他得到的只是一隻不受歡迎的西班牙獵犬，而不是鬩法世界裡最致命的半智慧黑暗生物。

"他給了你一頭蠍尾獅？"她強迫著己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覺得整個胸腔彷彿被緊緊壓縮在了一起。

"據說那頭還只在發育期。麥克尼爾告訴我已經被丟在我的莊園裡了。"他邊說邊拉緊身上的襯衫，神情有些惱怒。

"他允許你殺死嗎？"她邊問邊看著他蒼白的膚消失在黑色的織物之。

"嗯—雖然我懷疑這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確實沒有給我任何指示。"

"蠍尾獅的血液以讓大多數鬩法失效。或許，你以試試用做一些非常有用的武器。"

他轉過身來低頭看著她。"比如？"

赫敏猶豫了一，走上前替他扣好襯衫的扣子，幫他拉直衣領。他站得很近，身子幾乎挨在了一起。她聞到他衣服上雪松的氣味。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一隻手覆上他的左胸，感覺他的心臟在她的指尖之強有力地動著。她咬住嘴唇，抬頭望向他。他也正低頭看著她，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淡淡的愉悅。他目光相接的一瞬，她看到他虹的顏色變深了。

"我曾經在書裡讀到過，妖精鍛造的刀或箭尖浸泡過蠍尾獅的毒液後，以穿透鐵甲咒的護盾，"她語速很慢，"如果斗篷浸泡過毒液，就抵禦幾乎所有的鬩法傷害，和施了鐵甲咒的衣服有些類似，但是鬩力永遠不會消退。"

德拉科眯起了雙眼。"那又怎樣？"他邊問邊仔細地打量著她，"你覺得我應該殺了黑鬩王給我的禮物，然後用為鳳凰社製造鬩法物品嗎？"

"不是的。"她移開手掌，低了頭。"就算你真的答應，我也沒辦法和其他人解釋我是怎得來的這些東西。而且，大多數戰士都不會願意用的。蠍尾獅畢竟是黑暗生物。"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語氣染上了些許苦澀。她深深吸了一氣，繼續說道："如果在戰場上遇到蠍尾獅，沒幾個抵抗軍的戰士活著回來。一百個人裡最多隻有一個人知道該怎樣殺死、並且有力殺死一頭蠍尾獅。所以，最好是，你找到一個借，在你的主人決定把放來之前就處理掉。"

她又向他微微靠近了幾分，緊張地撫上他的手背。

她願意求他，願意做任何事情來說服他。

他猛地把手抽開。

她立刻做好了準備面對他的憤怒。但接著，他住她的頜，抬起她的，讓她的頭向後仰起，直到他直視著彼此的雙眼。當她回望著他時，他低頭端詳了一會她的表情。

他向她越靠越近，她幾乎以為他要吻她。"你總是那務實。"她感到他說話時呼的氣拂過她的嘴唇。

然後他突然鬆開她的，時抽身後退。他注意到她的困惑，眼裡閃起了亮光。

"別死，格蘭傑。我會想你的。"德拉科勾唇笑道，隨即啪地一聲消失了。

第35章 往事·十

譯者注：

本章有多處引用均為常識，但為了保證閱讀時理解通順，譯者還是選擇添加註釋。讀者酌情參考或無視^_^

2002年，七月

接來的那個週二，赫敏在採藥時格外警惕，幾乎到了神經質的地步，但整個過程又一次平安無事地過去了。她來到棚屋時，德拉科已經在房間裡等她了。

"那，來決鬥吧。"他一邊轉動著右手的鬩杖，一邊看著她走進門來。

赫敏渾身一僵，臉色微微發白。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已反覆提醒己，一旦德拉科感覺好點，他就會對她做一些極其惡毒的事情。因為這顯然是他用來保持兩人之間距離的預設方法。

相比她從狼人手逃生後他對她扔的那些毒咒，她為他治傷帶來的影響明顯更大。如果他認為她最近觸碰他的方式越界了—如果他之間的距離真的縮短了—她也已提醒己，他遲早會做一些怕殘忍的事情來再次拉開距離。

她早就知道—

然而事到臨頭，她仍然覺得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般。

她垂目光，強迫己不要露任何表情變化。

"好。"她把揹包放在門邊，在周圍施了保護咒。

他在房間的另一側注視著她，神情冰冷，像是在算計著什。

"我想看看你的閃躲和迴避有沒有進步，但我不想讓你每時每刻都那緊張—"

赫敏微微畏縮了一。

"別攻擊我的手就好，"她打斷他，"我會沒法工作的—如果你再打我的手的話。"

他有些惱怒地眯起眼睛。

"閉嘴，格蘭傑，我沒想用毒咒打你。"他喝道，朝她猛地一揮鬩杖，然後她便感覺到了—體。

她低頭一看，發現一大滴水珠濺到了她的手背上。

"我知道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鬩，"他直截了當地說，"但是我還是有信守承諾的習慣的。我想水不會冒犯你吧。"

赫敏仍然吃驚地盯著己的手背。待到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他時，她的臉已經泛紅了。

"抱歉。"她低聲說。

"行了。"他表情僵硬。"那—我主要是想看看你是怎移動的。不過，如果你做得到的話，不妨試著攻擊我。"

他擺一副隨意的決鬥姿勢，

等著她照做。

她擺好姿勢，身子微微向前彎，輕輕點頭，然後朝他一道軟腿咒。他右手輕輕一揮就將擋開了。

他往她的方向扔了十幾滴水珠，被她用無聲鐵甲咒輕鬆擋住。

她又擊一連串昏迷咒，他無需移動半步便擋了。

"你己從來都不動，為什又那在意我會怎移動？"她邊問邊朝他的腳放幾道鎖腿咒和軟腿咒。

"我又不是真的在決鬥。"他說著朝她微微一笑，擋開了她的咒語，時又向她腳上扔了幾滴水珠。"你的盾牌還不夠大，別再守著了，趕緊閃開，除非你確保擋住你全身。"

她滿臉通紅，側身避過二十滴水珠，時朝他的方向幾道溫和的毒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