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葉堯心裡一緊,意識地警惕看周。
步重回過頭,瞧見他這副模樣,眼裡帶上了一點笑意:“前面有溝。怎這心神不寧的?”
葉堯鬆了氣:“我還以為又……”
他揉揉額角:“沒什,就是腦子有點亂。”
步重微微一頓,伸手來輕輕蓋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沒去問為什,似乎已經篤定了葉堯心裡的擔憂,手心的溫度順著接觸傳遞到另一具軀體上:“別怕。”
我在。
他坐在椅上依舊挺直的脊背,好像天得來的步家內鬼的訊息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不悲傷,不憤怒,不難過,冷得像大理石鑄就的鐵石心。
是沒有誰生來就是鐵石心。
這個人著空,還在擔心己會不會“擔心”。
葉堯看著他這樣,心裡像是有細細密密的東西抓住了,又酸又痛地扎著。
“步重。”他低低地開。
男人鼻音低沉:“?”
葉堯隨著他的椅往前走,腳窸窸窣窣地踩過稀疏的草壤:“你的家裡,天的事……你準備怎處理他?”
步重:“你是說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
葉堯點頭:“。”
“該怎處理就怎處理。”男人閒散道,“怕我心軟?”
葉堯:“不是,就是覺得……”
他看著男人甚至有點漫不經心的態度,心裡卻不知怎地堵得更厲害了。
步重跟他說過一些步家的事情,即便是這樣,每次提到那個深黑的像是懸崖漩渦的地方,葉堯還是忍不住心疼。
他和步重,就像是冰天雪地裡孤身徒步的行人,快要凍僵了、凍死了,才遇到彼此,比起喜歡更是互相依偎的取暖,給彼此生命裡添上了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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