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迴瞪了一眼：“你來做甚？”

孟不秋二話不說，強行把人推進屋，拿來兩隻小碗，將桶裡的飯分來，隨道：“來陪你吃飯啊。”

————

崔嘆鳳坐在崖邊，一個人喝悶酒，那隻幕離沾了泥汙，不再白淨，被隨意丟棄在旁。公羊月俯身撿來，扔回他的懷中，不悅道：“你這是哪門子替人受過？就算晏垂虹身死，也怪不到你頭上。”

“聽你氣，就知道事辦砸了，你若不快，此地分你一半，不過……噓，不要說話。”崔嘆鳳把食指貼在唇邊，醺醺醉態，眼波媚人。他低頭嫌惡地看了一眼那隻幕離，咋一聲，伸手又給甩了去，且蹙眉道，“骯髒的東西就該扔掉。”

公羊月不再多話，快步上前，奪酒盅，往地上一砸：“難道就洗不淨？”

丁零鏘啷一聲脆，崔嘆鳳酒醒大半，風吹冷，不由攏了攏外衣，坐直身子，終於好好說些心裡話：“我心裡過意不去，晏垂虹本以不死。”

公羊月在他身邊蹺腳坐。

靜默片刻，崔嘆鳳復又開，問道：“你曾聽過‘王與馬，共天’的說法？”

“嗯？”

“我到洞庭後不久，有一年隨老師入建康為謝玄將軍診病，和謝家的公子謝敘偶然談起江南的事。他說宗室之所以復帝位，全仰仗琅琊王氏，永嘉之亂後，王敦、王導兩兄弟，幾乎坐分半壁江山。元帝不安，便任用不畏權貴的劉隗與刁協，推行刻碎政，以拱衛王權。此一舉觸怒王敦，這位宰相大人竟然直接發兵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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